鬼子进入我根据地后,村村遭到抗击,处处碰到地雷,有时为了泄愤,远远地用炮对村子猛轰一阵,待到接近村庄时仍然遭到迎面而来的子弹。粮食暂时还好说,吃水却成了大问题,没有一口能直接饮用的井,不是被填死就是扔进了死猫烂狗。其他的露天水源,几乎到处都埋着地雷,鬼子的人和马匹都需要水,仅仅为了必须的水,鬼子就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本来想抓支那百姓将井淘净,支那百姓仿佛上天入地一般,根本也见不到人影。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动手淘井,但是淘井过程并不顺利,淘着淘着不知从哪里飞来几颗子弹或是迫击炮弹,没完没了地骚扰使整个进程十分缓慢。干渴难耐的鬼子急中生智,干脆垒起一堵墙将井围起来,避免了冷枪冷炮的杀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总算喝到了一口水。
从外地调到华北的鬼子,没有领教过地道战的厉害,进入一座村庄后只做一般性地搜索,自以为安全后便在此过夜。结果在第二天清晨,发现成中队建制的鬼子全部被杀死,无头的尸体被整齐地码在路上,装备和枪支弹药不知去向。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多起,从此各路的鬼子学乖了,宁可在野外露营,也轻易不到村子里,但是仍然不能避免枪弹和炮弹的骚扰。对于鬼子来说,整个华北平原没有一处是安全的,小股的鬼子常常莫名其妙地失踪,运送给养的辎重队经常遭到袭击,所有物资不是被夺就是被毁。一些同鬼子接触较频繁,战斗力较强的民兵连,在本村的地道里面,已经堆积了大量缴获的物资和弹药,甚至已经再也没有多余的空间。无奈之下只好挑挑拣拣,只要粮食、食品、棉花、布匹、服装、弹药、机枪等,其他多余的枪械都卸下枪栓,找个地方一埋了事。
在河北涞源县一个叫做安各庄的地方,115师一部和五个村集中起来的民兵营,袭击了鬼子的一个补给站和一个辎重大队。将百余万斤粮食和0余辆大车全部掠走,并将0余辆汽车炸毁,迫使北中路的部分日伪军,不得不原地待粮达十天之久。由于我根据地军民的坚壁清野,饥饿的鬼子只好以野菜和树叶充饥,加上酷暑和缺水,简直是苦不堪言。
根据地的地道网络四通八达,几个村庄的民兵组成联防,地方部队和民兵并肩作战,配合正规军的总体战略。不仅给鬼子的人员造成了巨大杀伤,也给鬼子的军需供应造成困难,严重地影响到了一线部队的战斗力。冈村宁次看着各地的战报,人员和物资的损失已经十分惊人,长此以往难以支撑这次肃正作战,必须尽快结束华北作战。
最令冈村宁次感到郁闷的是,除了华北和西北同八路打得昏天黑地,在南方和靠近满洲的冀东,以及东北的抗日联军,都一窝蜂似的对皇军展开攻击。八路的南方集团军乘虚而入,津浦铁路已经多处被切断,匪军的势力已经伸展到了长江以南,在重镇南京和上海的周边,已经被攻占了十多个城镇。八路的东北集团军,在冀东的势力急剧膨胀,频频地主动攻击皇军,严重地威胁着北宁线,切断了来自满洲的补给物资。就连在皇军多年围剿下,已经奄奄一息的东北抗联,在同八路的东北集团军勾结后,仿佛还魂般地又开始严重地扰乱治安。八路军遍地开花的战略战术,严重地出乎冈村宁次的意料之外,真的感到捉襟见肘首尾不能相顾,唯有尽快解决华北战事才是出路。
他在给日军各扫荡部队的电文中命令:“匪区的地道已对皇军彻底扫荡八路流寇构成威胁,即便已经被占领的匪区治安也不稳定,各部务必要倾力除之。可采取集中兵力,多兵种配合,逐村扫荡,将八路匪区地道尽皆摧毁!务必将占领匪区内的抵抗彻底消除,以解除八路匪军对我补给线的威胁,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华北作战。”冈村宁次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彻底清除地道就没有安定的后方,无休止的慢性消耗会把皇军拖入绝境,倾倭国一国之力的华北大决战,不仅变得毫无战略意义,很可能以失败而告终。可是冈村宁次永远也不了解,这是来自未来的中国人杰作,要想彻底摧毁谈何容易?
日军集中了大约一个联队的兵力,并配属了工兵、重炮、毒气、坦克等特种兵部队,专门从事地道的破坏。具体战术是,以突然袭击的方式,突然包围-5个村庄,用重炮将地面建筑全部毁坏,然后在装甲兵的掩护下进入村内,由工兵和毒气释放部队实施破坏。这种袭击方式也是鬼子被*无奈,除此之外再无更好的办法,虽然对一些比较简陋的地道取得较大的战果,获取了一些物资,俘获了一些百姓。而地道设施完善的模范村,虽经重炮轰击已将地面房屋夷为平地,但是在鬼子进入村庄时,仍然遭到从废墟中射出的密集枪弹的袭击,甚至射出的炮火击毁了不少坦克。对因炮击而暴露的地道外口实施爆破,或者释放毒瓦斯,均无任何效果。派人下去察看情况,原来暴露的地道口早已被堵死,支那的百姓和武装人员,早已通过密布的地道网络转移到别处,让鬼子见识到了什么是“四防”地道(即防炮、防挖、防毒、防钻)。
联队长多田俊站在一辆坦克旁边,拄着一把战刀注视着正在寻找地道的士兵,虽然脸上还挂着威严轻蔑的表情,但是心里却沮丧极了。几天来,虽然破坏了几个村的地道,取得了一些成果,但是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消耗了天文数字的弹药不说,被支那土八路冷枪冷炮,杀伤的人员已经超过千人。可恶的支那土八路胆大包天,居然大白天就敢袭击皇军的大部队,狙击手埋伏的位置都在千米之外,待到皇军搜索部队赶到时早已没了踪影,看来狙击手所用的武器相当先进,土八路看来并不土。
尤其是在破坏了几个村的地道后,所有妇女都被士兵们强暴后杀死,其他老幼村民也无一幸免,更引起了支那人的残酷的报复。有一个小队的警戒部队,住在一个已经被破坏的村里,在一个晚上全部被支那人杀死。当第二天天亮后才看到,所有遇难的士兵的尸体都是支离破碎,生殖器都被割下放在一个吊在树上的篮子里,很显然这是支那人在报复泄愤。
晚上是支那人的天下,也不知从哪里冒出那么多的支那人,不仅有掷弹筒和少量的迫击炮,而且还有为数不少的自动火器,对皇军发动疯狂的火力袭击,整个晚上都不得安宁,使皇军的士兵疲惫不堪。这才搞了几个村庄,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华北平原上的匪区有成千上万个村庄,要是这么个消耗法,前景可不太乐观。在多田俊联队长看来,兴师动众和不计代价地破坏地道十分愚蠢,要知道,这还不是支那八路的正规军,整个联队的伤亡就已经令人难以承受了。不过支那人依托地道对皇军的威胁也很大,自入匪区以来没有一块安全的地方,没有一口洁净的水井,粮食更是颗粒也无。加上补给线经常被截,不分白天黑夜的无休止的骚扰和攻击,都是因为地道的存在,不彻底清除还真不行。
多田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机械地执行上峰的命令,白天拼命地寻找破坏地道,晚上收缩兵力严防支那人的袭击,整个联队都十分疲劳士气低落,他不知道还能支持多久。最令多田俊头痛的就是伤员问题,大量的伤员因为缺乏药品得不到救治,更有甚者连饮水都得不到保证,每日都在痛苦中煎熬,令活着的士兵感到十分沮丧。就在多田俊出神的功夫,一颗子弹擦着耳边飞过,打在身后的坦克上发出一声响亮。他慌忙地蹲下身子,茫然地盯着子弹飞来的方向,周围的卫兵纷纷朝枪响的方向,用轻重机枪猛烈地盲目地射击。多田俊摆手制止了卫兵的射击,他十分清楚,狙击手是在千米之外,哪怕是在靠前一百米,子弹就会从他的头颅穿过,支那人的狙击步枪的确令人生畏。
分布在敌占区的武工队,乘敌人全力进剿我华北和西北根据地,无暇顾及屁股的有利时机,在旅指挥部的统一指挥下,在敌后不断地频频出击。除了偷袭、破袭等游击战术外,几支武工队的力量合兵一处,攻下了清河、景县、临西、枣强等县城,并将势力范围扩展到山东境内。以姜晓峰和李铁锤率领的84分队为例,在获得了一小片根据地后,得到了我军太行盘谷基地的补充,在战斗中随着影响的扩大,部队也在不断地壮大。到目前为止,已经由几十人的武工队,发展到了四千余人的旅级规模。并且还拥有骑兵营、炮兵营、工兵营和一个特工连,也就是原来的特种兵小队的扩展,暂时被华北集团军授予冀鲁独立旅的番号。
姜晓峰队长在给第10师师长王志勇,旅长成明耀的述职报告中有这样一段话:“日军在入侵的初期,只是占领了点和线,大片的地区尤其是乡村,日军尚未进行巩固。在日军占领区内,有为数众多的各色抗日武装,甚至还有为数不少的国民党军。少则几十人,多则几百人,处于自立山头,各自为战的局面。我84分队在此地打开局面后,前来依附的武装络绎不绝,经过严格的甄别也只留三四,过快地发展恐失去我军本色,失去强大的战斗力,这在敌占区是十分危险和不利的。我部争取在一年之内,在保证部队质量的前提下,发展到两至三万余人。我部目前的基本战略是,不断地蚕食敌人的力量,发展壮大自己的力量,不断地给敌人制造麻烦,使日军这部侵略机器,永远不能正常高效地运转”
根据旅长成明耀掌握的情况,派出到敌占区的500个武工队,大约有三分之一因为种种原因,工作开展归于失败,或是难以立足,或是遭到损失后退回,或同附近的其他分队合并。尽管如此,武工队发展的总兵力仍然超过三万余人。姜晓峰和李铁锤率领的84分队是最出色的,看来华北集团军司令员钟国兴的设想已经成为现实,实际上旅长成明耀已经拥有一个师的实力了。这些武工队在敌后搞得敌人鸡飞狗跳,有力地配合了我军正面战场,实际上华北的日军根本就没有后方了。
整个华北和西北战场,到处都在展开人民战争,日军已经陷入了泥潭,尽管这头野兽还在奋力挣扎。中国地域之广,人口众多,一个村庄的民兵平均只消灭两个鬼子,汇集起来就是两万多个鬼子,更何况来自未来的战术思想和武器装备的介入,民兵歼敌远远不止这个数目。人民战争的现实意义不在于具体歼敌的数字上,他给侵华日军全方位地造成极大的困难,间接地削弱了日军的综合战斗力,给我军主力大规模歼敌作出了有利铺垫。
M伟人还有一段精彩的名言:战争的伟大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日本敢于欺负我们。主要的原因在于中国民众的无组织状态。克服了这一缺点,就把日本侵略者置于我们数万万站起来的人民面前,它像一匹野牛冲入火阵,我们一声唤也要把它吓一大跳,这匹野牛就非烧死不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