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年9月8日,远东地区的枪声逐渐平息下来,社会秩序在军事管制下已经恢复,偶尔响起的枪声都是军管执法队,在枪毙形形色色的犯罪分子。死于执法队枪口下最多的,就是那些乘火打劫的亡命之徒,这些歹徒只要被治安部队抓到,一般都是就地执行枪决。
东北军区政治委员高之心,责成东北军区政治部门,制定了《远东地区治安条例》,其中第四条就是"对于抢劫、强暴、杀人、伤人、盗窃等,乘火打劫的刑事犯罪分子,无论属于哪国的国籍,在结束军事管制之前一律就地正法。并将犯罪分子的罪行记录在案,统一由师级政治部门保管,待地区军事管制结束后移交公安部门,枪毙由营以上单位组成执法队执行。"
在残酷无情的镇压下,社会秩序很快得到恢复。总参谋长刘剑锋,总政治部部长李爱国,东北军区司令员周远,在东北军区副司令员兼远东军分区司令员于芷山的陪同下,视察远东地区的部队以及战后恢复工作。他们从沈阳乘空军的飞机在哈尔滨降落,然后换乘东北军区陆军航空兵的直升飞机,一路顺便视察了黑龙江警备区的布防情况,于第二天到达远东军分区的所在地,与黑河隔江相望的布拉戈维申斯克--海兰泡。
一走下飞机踏上这块土地的时候,刘剑锋、李爱国、周远这些来自未来的战士的眼睛都湿润了,在失去了七十五年之后终于又回到祖国的怀抱。在后世的中苏边界冲突中,身边又有许多战友为了扼制北极熊的贪婪,不让祖国的领土再被蚕食,把一腔热血洒在了黑龙江的西岸。
决策委员会委员兼总政治部主任李爱国,对前来迎接的远东军分区司令员于芷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把所有老毛子的地名,都给我改回来!"
除了在贝加尔湖以南的丘陵山区,西北军区派出的特种兵小部队,同零星的日军偶尔发生小战斗以外,整个贝加尔湖以东地区,已经全部被我军严密控制起来。总参谋长刘剑锋和总政治部主任李爱国,不顾东北军区周远司令员的劝阻,坚持要视察贝加尔湖以东的战场,最后的目的地是乌兰乌德。在乘坐北京越野吉普车行进的过程中,总政治部主任李爱国看到沿途,经常有一些身穿东北军区正规军的绿色作战服,头戴我军制式钢盔并携带小型护身武器,没有任何军衔标志的人在那里指指点点。
李爱国回头问东北军区司令员周远:"老周,那些军不军,民不民的人是干什么的?"
周远朝车窗外看了一眼答道:"那都是民间的企业和公司派来的勘查人员,这些人不顾生死都想抢到一个好地方投资,我们的战斗部队刚打过去,他们就像水银泻地一样跟着,有时候也帮着部队看个俘虏啥的。不过据我所知,不是所有的公司都有这个机会,必须同军方有较深的关系公司,一般是扬子公司下属的公司。由于他们负责生产多种军工产品,同军界来往比较密切,自然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那些人穿的行头都是从部队借的。"
李爱国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些商人不会对部队产生不好的影响吧?比如,用钱物来疏通关系之类的,这可是军队腐败的苗头啊!商人无德,铜臭熏天,别把部队风气影响坏了。"
"目前来看还不会,老高对部队早就约法三章,严禁军官以任何形式参与地方的经济活动,一经发现便开除军籍遣送回原籍。当然,这些企业和公司送慰问品给部队,这样的事还是经常有的。"
总参谋长刘剑锋也说道:"老李说得对,商人的档次很低,军商勾结起来,指不定出什么丑事呢,同这些商人的关系太密切不是好事!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现在打仗还好,一旦进入长时间的和平,一定要防止骄兵悍将滋生腐败,所以政治教育一定要做到前头!"
周远司令员点头称是,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就是进行纪律教育,尤其是原满洲国军改编的部队。
在原来的历史进程中,关于伪满洲国军的介绍是这样的:伪满洲国军的组织成分,是以原东北军的一部分为基础的。190年9月18日,张学良率东北军主力入关,参加蒋桂冯阎军阀大战支持蒋介石,使东北军一分为二:一部随张学良入关支持蒋介石作战而追随蒋介石驻扎平、津地区;一部留守东北4省,东北兵力不足,给日本发动“九·一八”事变以可乘之机。“九·一八”事变后,蒋介石坚持“不抵抗”政策,前东北军大部“奉命”不战而撤至山海关以南,未来得及撤退的前东北军再次一分为二:一部分有民族气节者,同仇敌忾,奋起抗日,成了著名的东北义勇军的重要组成部分;一部分民族败类则屈膝投降,认贼作父,充当日本侵略者的走狗和打手。这些民族败类及其所率部队成为后来伪满洲国军的骨干力量。同时,他们还招降纳叛,搜罗了一些土匪武装和社会流氓,充实到伪满洲国军的队伍里,由日军要员所组成的伪满洲国军政部最高顾问所*纵,在关东军的直接控制下,是日本帝国主义的附庸和帮凶。
据伪满《国防年鉴》“国防部分”和日本《陆海军军事年鉴》等敌伪资料记载:从195年至1940年伪满军总兵力均为8万或10万人左右。195年,伪满军共9个警备军,即第1至第5军管区警备军及伪兴安东、兴安西、兴安南、兴安北省4个警备军,另有禁卫步兵团、骑兵第1旅、靖安军等。其中“靖安军”虽然称“军”,但名不副实,仅辖两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及一个炮兵队。1940年《关于东北抗日救国运动的新提纲草案》中载:“估计全满洲现在‘满洲国’正规军约10万余人(0个旅);武装较好的警察队约5万名以上,‘兴安军’约1万名以上。
由于来自未来的力量改变了历史进程,中国的抗日战争也同原来的历史进程,有了十分巨大的差异。日寇华北大决战失败后,在中国大陆的统治迅速崩溃,在劳动党八路军的强大打击下,将事态恢复到了七七事变以前的状态。随后,中国东北也在八路军强大的军事威慑下,几乎是兵不血刃地落到八路军的手中,彻底宣告了倭寇侵华战争的最后失败。因此,满洲国军的组成,以及最后的命运,也随之发生了改变。
原满洲国军第0师团两个大队的兵力,正在合力围攻卡斯卡瓦高地,日军打了几天都没有拿下来。那里据守着苏军一个营,苏军凭借坚固的工事和有利的地形,扼守着通往乌兰乌德的公路。在0师团第三旅团第十四联队,副联队长高洪武的指挥下,连续发动四次冲锋都被打了回来,总共伤亡了五百余人。高副联队长感到十分诧异,按说第0师团战斗力和作战经验,同日军并不相上下。在第一次贝加尔战役中,同苏军多次交手中胜多败少,深得倭国远东方面军的赏识,怎么连一座高地都拿不下来?更何况对手是已经同日军血战多日的疲惫之师。高副联队长命令暂时停止攻击,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卡斯卡瓦高地上,苏军守备部队的火力配备情况。
苏军之所以能顶住日军的猛烈火力,关键是在高地的一处石砬子上面,凿出了五处配备多挺重机枪和步兵炮的火力点。曲射炮火根本就打不到那里,而直瞄火炮的口径小而射程短,直接受到高地上苏军居高临下的威胁,密集的火力对攻击部队构成致命的威胁。想必苏军在里面存储了大量的弹药、食品、淡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两个大队的兵力全搭进去,也未必能拿下卡斯卡瓦高地。
就在高副联队长无计可施的时候,卫兵带来了一名政府军的少尉军官。相互间敬礼后,高副联队长用略带惊奇的眼光打量着这位政府军军官。虽然满洲国军已经宣布易帜,但是在前线作战的几个师团,有不少人还未见过政府军,只看到飞机和远程炮火协助易帜军,知道政府军就在身后不远,不过一直向前抢占地盘,有些部队也没机会同政府军联系。
这位政府军军官也就二十啷当岁,个头至少在一米七八,头戴制式钢盔,挎着一只传说中的小冲锋枪。尽管草绿色作战服沾满油污,脚下的战靴已经看不出本色,但是同满洲国军的军装比起来,还是那么威武神气。
这位政府军的少尉军官敬礼后自我介绍:"第46军重炮团参谋梁儒臣,向前推进时听到这里战斗还未结束,团长命令我前来同贵部联络,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因为总部和军区首长可能来这里视察,我们务必要保证首长的安全。"高副联队长把梁参谋拉到指挥所瞭望孔前,一边介绍战斗经过,一边把高地上苏军的火力点指给梁参谋。
梁参谋用望远镜仔细地观察了一会问道:"首长,你们投入的攻击兵力是多少?有什么炮火掩护攻击?"
"总共两个大队不到两千人,已经伤亡了五百余人,只有九二步兵炮和迫击炮。从老毛子的火力部署和火力点的位置来看,我们的火力对他们威胁不大,照这样打下去怕是要步日军的后尘。"高副联队长答道。
梁参谋微微一笑说道:"首长说得没错,别说你们那几门小炮,就是轰炸机来了也无可奈何,悬在峭壁上的火力点根本不可能命中。"
回头看见高副联队长一脸失望的表情,便没大没小地一拍高副联队长的肩膀说道:"别失望老同志!小菜一碟啦!你马上组织火力掩护和攻击力量,过一会儿你们就上去给老毛子收尸吧!"
然后,在指挥所所有满洲国军人员惊愕的目光注视下,梁参谋拿起挂在胸前的对讲机,向炮兵团长报告了这里的情况,要求调来两门10加农炮解决战斗,多带一些化学弹和子母弹。
东北军区部队装备的10加农炮,是沈阳兵工厂仿制后世的59-1式10加农炮,具有火力猛、射程远、命中精度高、使用可靠等优势,最大射速可达每分钟7-8发。
炮声惊天动地地响起来的时候,直瞄炮火准确地依次命中火力点,从洞状工事里冒出浓烟烈火,我军阵地响起一片欢呼声。当攻击部队利用炮击效果,冲上卡斯卡瓦高地肃清了残敌,前后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才伤亡了仅仅二十余人。
高副联队长兴奋地对梁参谋说道:"老弟你真行,到底是政府军!告诉你们长官,我是第0师团第三旅团第十四联队,副联队长高洪武。等打完仗我一定同我的长官去拜访你们,请你们喝高粱酒,吃小鸡炖蘑菇!"
在距离公路不远处的草地上,中队长冯卫带着刚从卡斯卡瓦高地撤下来的幸存人员,或躺或坐地就着凉水嚼着干硬的大饼子。这是隶属于原满洲国军第0师团的一个中队,在攻击卡斯卡瓦高地战斗中,冯卫的中队就已经伤亡过半。疲惫的士兵们躺在已经枯黄的草地上,不顾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已经带有五分寒意的凉风,就在野地里香甜地进入了梦乡。
冯卫中队长因为中队伤亡很大,情绪有些沮丧难以入睡,靠在背囊上正在胡思乱想。就在这时,他看见远远地公路那边,快速地开过来几辆汽车。仔细观察后他发现,两辆载满士兵的卡车,中间夹着两辆小吉普车,而且肯定车型绝对不是苏联和倭国制造的。他敏锐地意识到,可能是政府军的高级长官。尽管0师团还未来得及换装,但是已经接到易帜的命令,现在属于政府军东北军区的战斗序列。
冯卫中队长跳起来大声喊道:"全体列队集合!"
看到勤务兵赵二蛋仍然在熟睡,照他屁股重踢了一脚:"妈了巴子的,快起来!明天让你睡死!"
车队在公路上停下来,卡车上的士兵跳下车,迅速在四周布下警戒,都是手执冲锋枪,一身政府军的装束。从小车上下来几位将军,每个人的肩上都是两颗以上的金星,头戴钢盔身着作战服,上身套着防弹马甲。
冯卫中队长高喊一声:"立正--"快步跑到走在最前面的长官面前:"报告长官,第0师团5中队奉命在此休息,恭请长官检阅,上尉中队长冯卫。"
远东军区司令员于芷山,依次向冯卫中队长和士兵们介绍了刘剑锋等人,冯卫中队长也注意到,他们的于大长官,已经换上了漂亮的政府军军装。
刘剑锋总参谋长看到衣衫褴褛,不少还缠着绷带的士兵,知道他们刚从前线下来,笑着挥挥手示意大家坐下。将军们也走近士兵同他们坐在一起,聊着刚刚结束不久的战斗,聊着最普通的家常。总政治部主任李爱国,看到战士们仍在啃着苞米面大饼,把于芷山司令员叫过来了解情况。
原来01、04、05三个师团,由于一直驻扎在前线附近,易帜后紧接着投入到渔翁行动中,因此没来得及换装。而且后勤供应仍按原来的标准,关键是一时还未能建立起,新的后勤保障渠道。
李爱国摆手叫过来警卫部队的士兵,从车上抬下来四箱压缩饼干,和两箱猪肉罐头交给冯卫中队长:"让弟兄们先凑合一下吧,很快你们也享受政府军的供应标准,你们打得很顽强,谢谢弟兄们!"
等首长们乘车离去后,士兵们兴奋地议论起来,为自己加入了政府军感到骄傲,因为伤亡带来的沮丧之气一扫而光。冯卫中队长望着远去的车队,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回头看见赵二蛋同几名士兵唠得正欢:"你看人家政府军那身打扮,再看人家手里的家什,那叫神气!"
"可不!看看咱这身黄皮,裤裆能装二百斤高粱米,同人家比起来,妈了个巴子,简直就是个屯老二!"
"别上火兄弟,快了!咱现在也是民国的军队了。仗一打完,咱也能换上漂亮的细布衣服,吃上大米白面了。这高粱米子老子都吃得够够的了,这兵当的才叫值呢!"
赵二蛋看到冯卫走过来,满脸堆笑地说道:"长官,这仗一打完,您老肯定又增加一个豆,政府军的军官服比士兵服还漂亮。不过,咱们能穿上士兵服,吃上细粮猪肉就满足了。"
冯卫中队长用手指一抬赵二蛋的下巴笑道:"小子别高兴得太早!我听说政府军不识字的不要,至少要识五百个字。你小子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还想穿细布吃细粮?还有你们,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个像老子国高毕业的?"说得士兵们十分扫兴,都默默地考虑自己的前途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