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新一中将否定了参谋长濑尾少将的提议,他认为集中全力从正面突破是最佳选择,侧面迂回不仅道路崎岖难行,即使经过跋涉到达预定位置,也未必对正面进攻有所帮助,第114联队也加入今晚的攻击行动。田中新一中将的算盘打得很好,利用夜幕的掩护能够使对方的火力优势大打折扣,日军在整个战线上全面进攻,会令对面的支那军顾此失彼,只要有一点被突破就有夺取胜利的希望,第18师团的功绩有几个不是在险中求胜的呢?
早在日军第18师团向密埃河方向运动的时候,我军的小股部队就已经活跃在日军必经之路的山区,瞅个空子便狠狠地咬上一口便迅速撤退,袭击的对象主要是日军的辎重部队和掉队人员,只要条件合适也用狙击步枪和迫击炮来袭击日军大部队。
前面已经介绍过,戴安澜的第5军A师1旅,一个团已经运动到马圭附近,随时准备配合仁安羌的解围。其他部队化整为零,以连为单位进行独立活动,潜入缅甸的大山中,利用通讯方面的优势,时聚时散飘忽不定。在日军后方打家劫舍,从事偷袭、暗杀、破坏、偷渡等勾当,通过蚕食日军力量配合我军正面作战。
出国前的热带丛林作战训练,在这个时候体现出了威力,轻装在山地作战的小部队,不可能携带更多的粮食,绝大部分依靠自己解决。两个团的化整为零的部队,活跃在勃固山脉和本弄山脉的北部,有两个连队甚至潜到仁安羌附近,开始找第师团的麻烦,靠获取第师团的物资为生。被搞得寝食不安的日军派出小部队进剿,基本都是泥牛入海再无信息,我军的小部队完全控制了缅甸山林,就像凶猛的虎豹出没在自己的领地。
在曼德勒南洋志愿军第50军军部,彭雪枫军长正在主持团以上指挥官的军事会议,布置对日军第18师团的歼灭任务。沿伊洛瓦底江西岸前进的B师,各级指挥官都是乘直升机赶来的,到军部接受统一的指挥命令。
彭雪枫军长站在军事地图前,表情严肃地对指挥官们说道:"在今天上午,A师赢得了阻击战的胜利,以及小的代价未让日寇越雷池一步,大量地杀伤敌人有生力量,估计日寇的伤亡至少在两千人以上。以我军的火力和兵力,完全可以轻松地击溃敌18师团,之所以布置一场密埃河阻击战,就是为了让这个参加过南京大屠杀的野兽师团,将所有的兵力都集结在狭长的地域内,以利于我军一举全歼。第18师团是日军引以自豪的精锐部队,曾经给予英军以毁灭性地打击,英军在第18师团面前几乎毫无招架之功,狂妄的第18师团自以为天下无敌,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说是缅甸日军的精神支柱。因此,歼灭敌18师团意义十分重大,会使缅甸日军的士气遭到沉重地打击,甚至东南亚日军都将受到影响。
我们的战略目的是,彻底歼灭第18师团,重创并击溃第师团,第5师团(新),为受困仁安羌的英军解围,在缅北站稳脚跟。根据情报部门截获的,第18师团长田中新一中将,发给第15军司令官坂田祥二郎中将的电报,今晚11时日军将发动全面的进攻。另外,日军第18师团的114、116两个联队已经到达,就是说第18师团的全部兵力都已经集结在密埃河南岸,我军已经到了收网捉鱼的时候了。
今晚我军将提前于日军半小时,空军的二十架B-9型轰炸机,对密埃河南岸的日军进行饱和轰炸。随后我军的所有火炮向日军轰击四十分钟,舟桥部队利用轰炸和炮火准备的效果,立即在密埃河架起两座浮桥。同时,张灵甫部派出一个团,从昆瓦徒涉场过河,在南岸建立滩头阵地,掩护舟桥部队架桥。天亮以后,陆军航空兵,装甲部队全部出动,步兵乘坐装甲运兵车,立即渡过密埃河,干净彻底地消灭第18师团的残部。其他具体任务,由李副军长布置。"
彭雪枫军长坐下来,接过警卫员递过的一杯茶,喝了一口又补充道:"张灵甫师长,你部将前沿的部队向后收缩五百米,以免在空军进行轰炸时发生误伤,一定要注意打出识别敌我的信号!"
李振杰副军长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拿出一只激光教鞭说道:"日寇的第18师团参加过淞沪战役,杭州登陆,南京大屠杀,欠下中国人民累累血债,我们一定要像当年华北集团军,歼灭谷寿夫的第6师团那样,一个鬼子都不放过,为死难的同胞复仇!下面,我开始布置各部的任务,张灵甫师长!"
"到!"张灵甫师长站了起来。
"命令你部渡河后向南攻击,以装甲部队将第18师团一截两段,并分兵一部配合第5军A师1旅的部队,在皎施一带布置封锁线阻敌南逃!"
"是!"张灵甫师长领受任务后坐下。
李振杰副军长又布置B师以一个旅的兵力,在实皆渡过密埃河向东合围;C师以两个团的兵力,在密埃河上游渡河,沿密埃河南岸向西搜索攻击,同时各部留下足够的兵力,在密埃河北岸严密封锁,从四面将第18师团合围。在歼灭敌18师团以后,留下C师负责打扫战场,各部立即快速向仁安羌运动,尽管可能性不大,但是也要争取歼灭敌师团或第5师团(新)。
194年6月6日晚,激战了一天的倭国兵,蚊虫的叮咬和闷热天气的折磨,再加上我军的冷枪冷炮的骚扰,苦不堪言地躲在隐蔽处喘息着,嚼着没滋没味的饭团在积蓄力量,准备在今天夜里做拼死一搏。
第18师团长田中新一中将,在一所简陋的竹寮里,提着一盏汽灯站在地图前,两眼迷茫地处在沉思中。攻击命令已经下达到各联队,今晚11时要在五公里长的战线上,发动全面地渡河攻击。老奸巨猾的田中新一中将,已经意识到日军在炮火方面的劣势,所以准备利用夜幕掩护发动全面进攻,他不信支那军会在对岸建起一道长城,只要有一点或几点被突破,支那军的整个防线就会崩溃。届时,英勇无敌的第18师团的旗帜,将高高地飘扬在曼德勒上空,无数支那人的头颅,将被用来祭奠战死的皇军士兵,第18师团将同友军一道横扫缅北。最终结束缅甸的战事,衣锦还乡的九洲勇士,会在鲜花和欢呼声中受尽荣耀。
在此之前,田中新一中将接受了师团参谋长濑尾少将的建议,将目前的战况向15军军部的坂田祥二郎中将作了汇报,但是隐去了伤亡几千余人的情节。只说是支那军炮火猛烈,密埃河不利于徒涉,虽经皇军士兵英勇奋战,但是试探性进攻失利,部队小有伤亡。准备今夜全力攻击,突破支那军的防线,在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占领曼德勒。
坂田祥二郎中将虽然得到了情报,说是在曼德勒至少有万余人的中国军队,但是坂田祥二郎中将也对我军缺乏足够的重视,认为不过是一股支那民间志愿人员,即使有一定的战斗力,也很难在整体上对日军构成威胁。因此坂田祥二郎中将在回电中并未提出明确的意见,只是要求田中新一中将审时度势酌情定夺,尽量要速战速决突破支那军的防线,占领曼德勒以后立即分兵一部到仁安羌,配合第师团将仁安羌的英军彻底剿灭。
如果战力不足,可以暂时隔河对恃或者后退一段距离,待后续大部队到达后再重新组织进攻,或者可以通过外交部门同中国政府进行交涉。
参谋长濑尾少将慢慢踱到田中新一的旁边说道:"田中君是不是在担心今晚的行动?"
田中新一中将点点头说道:"我们不能不说,我们所面临的对手也很强悍,士兵作战素养同我军无二,并且拥有优势的炮火。但是,在我忠勇的第18师团官兵面前,支那人胆怯的炮火,又怎能阻止我们胜利的脚步!"
参谋长濑尾少将用手指着密埃河的北岸说道:"白天的攻击,我军处在支那军优势炮火的威胁之下,所以攻击行动遇到很大的困难。但是在夜晚就不同了,这么漫长的防线上,我就不信支那军百密而无一疏!所以,我对今晚的攻击很乐观,只要我们登上北岸,主动权就会易手。只要占领曼德勒,胜利就是我们的,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两个人边说边回到桌边,田中新一将汽灯放到桌子上,卫兵将米饭和鱼罐头摆上,还有一瓶清酒。
田中新一中将拿起清酒对卫兵斥责道:"为什么要拿酒?难道你不知道战时禁酒吗?越来越没规矩了,真该让你到第一线去!"
参谋长濑尾少将拦住田中新一笑着说道:"是我让他上的,大战在即,关系到整个师团的荣誉和存亡。你我共事多年,在这严峻的时刻,喝一点也不为过,用中国人的话说就是,酒壮英雄胆嘛!"两人开始进餐,这是全师团最豪华的晚餐了,由于粮食不足以及副食的缺乏,一线的士兵们只有一个饭团充饥。
参谋长濑尾少将抿了一口酒对田中新一说道:"田中君,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你我之间还用这么客套!"田中新一中将也饮了口酒,夹了一口鱼罐头慢慢地嚼着,看着参谋长濑尾少将。
"那好!如果我在今晚的行动中,为天皇陛下尽忠了,看在我们一起共事,出生入死的份上,请田中君照顾好我的家人。拜托了!"
田中新一中将停止了咀嚼,有点吃惊地望着参谋长濑尾少将说道:"有这么悲观吗?刚才你不是还说,对今晚的行动很乐观吗?怎么现在......"
参谋长濑尾少将回答道:"我不怀疑帝国士兵的勇敢,也不怀疑我军必胜的结局。但是,你我的心里都很清楚,今晚将是残酷的一战,不知要有多少优秀的士兵,倒在支那军的炮火之下。但是大倭国皇军的胜利之花,必须要有勇士的鲜血浇灌,也许我会成为其中之一,谁又知道呢?"
田中新一中将笑着举起酒杯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么,我也同样的拜托你,为天皇陛下尽忠是武士的荣耀。来!为天皇陛下,为无敌的帝国军队,干杯!"两人举酒一饮而尽。
在密埃河的北岸,第50军A师师长张灵甫,正在视察即将出击的装甲部队。这是一支由坦克和装甲运兵车组成的,专门用来将第18师团拦腰斩断的突击部队,并快速穿插到皎施建立封锁线阻敌南逃。在皎施,已经化整为零,专门从事敌后袭击的第5军A师1旅的部队,已经集结了一个营的兵力,配合张灵甫的部队阻击敌人。
张灵甫师长头戴钢盔,身着迷彩作战服,足蹬棕色牛皮作战靴,武装带上挂着最新式的,仿五四式手枪,肩上四颗大校星金光闪闪。他表情严峻一脸杀气,看到战士们士气高昂,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随时杀向河对岸的日寇,心里不禁十分满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