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能有假的?”
那人看见方书安,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态度傲慢。
在他看来,面前众人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货色,又能怎么样?
“区区一个方书安,爷们难道还要冒充认识他?也不算算,他是哪根葱?或许在你们面前是个人物,但是在爷们儿面前,什么都不是!”
此人说话的口气不可谓不小,按理说应该有人站出来打脸才是。
但是,方书安错了,现在还没有实践求知、怀疑一切的说法。
他越表现的桀骜不驯,超出常理,人们越容易相信他那伪造的背景。
毕竟是京城来的大人物,理当如此,要是搭理他们这些小人物,那才不正常。
看见人们渐渐低下头去,方书安有些愕然。
片刻之后,他就想通透。
现在不是后世,人们对豪门子弟没什么概念。
想想也是,莫说是在大明,就是在资讯发达的后世,每年仍有大量的新闻报道,说谁谁冒充领导人行骗被抓。
那会信息爆炸,大部分人对社会的了解都比较充分。
如此,仍旧免不了被骗。
反过来说,在大明,就更是另一种情况。
若是在京城的百姓,见识过各种人物,知道的也多,或许会好些。
但是在京城以外,人们就没见过这样的局面,所以更加的容易被人忽悠。
并且,表现的越是这样,越会上当。
若是冒充别人也就算了,他还败坏方书安,可就不能忍。
“好吧,既然方书安都在你面前不算人物,那么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我的身份,也是你们能打听的?”那人依旧趾高气扬、鼻孔朝天。
“不打听,不打听怎么知道你个西贝货?”
“西贝货?你也敢说!告诉你,给老子站稳了!老子是英国公家,张舒俊!”
张家有这个字号?
方书安有些纳闷,他不记得张家子侄一代有如此名号的人物。
他回头问道,“你们听过张家有这号人物?”
看见众人摇头示意,他明白了。
眼前这个人咋咋呼呼的,不过是装神弄鬼,冒充而已。
“那请问,阁下是哪一门下?是信安伯门下,还是新城侯门下?”
看见方书安这样问,一众随同的人都在偷着乐。
公子这是过了许久,又在坑人。
虽然英国公家每一代人都会封一两个侯爵,两三伯爵。
但是国公以下的爵位不是世袭罔替,只会一代代递减。
而方书安说的两个爵位,都是大明开国时候,张辅曾经有过的封号,现在自然是不会送给张家后人。
“算你识相,老子是信安伯门下!”
“抓了,找机会报官。”
方书安等着他在这胡说八道,机会来着,马上命手下人将其控制住。
看见如此场面,围观的人傻了,这是什么样的存在,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列位,不用惊慌,我们抓他的原因是他冒充朝廷官员的后代来行骗。”
方书安站出来解释道。
“你们怎么知道人家是行骗!”
“我看你们像骗子!”
“对啊,别让这个坏人走了!”
方书安可没有想到这一点,他还以为,只要揭露实际情况,人们就能反应过来。
谁知道,反倒是倒打一耙,将他算成是坏人?
“好,你们是宁愿相信一个骗子,也不愿意相信我啊,实话告诉你们,我就是他口中的方书安,方书安就是我!亮身份!”
哗啦!
边上两人脱去外袍,露出里边的飞鱼纹曳撒服。
锦衣卫!
此番方书安于公说是去救方从哲,便找了几个锦衣卫,到时候方便行事。
当然了,虽然是公职,也和方家有着密切关系。
毕竟都是世家,于公于私他们都会帮忙。
“这……”
刚才还在聒噪的人们瞬间闭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冒充张家人几个,同样耷拉着脑袋,不敢言语。
锦衣卫在侧,李鬼碰见李逵,还有什么好说的?
对方的锦衣卫亮出来,他们就是想跑都没有地方。
“您……您真是方公子?”
刚才说书的小老儿,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眼看就要跪下去了。
“唉,老丈不必,你们吃的就是在这碗饭,我们明白。”
“那……那以后小老头子我不乱说了……”老者神情懊悔的说着。
“大可不必,以后你们继续说你的,有些地方适当有些艺术加工是可以的。”
方书安当然清楚,如果人们都说的平淡如水,还有谁会听说书?
此事让他认识都一个更加深刻的问题!
那就是基层对于国家层面事情的了解。
此事没有各种渠道,也没有获得信息的方法。
所以国家大事,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以讹传讹之下,不知道最后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铺设一个信息渠道十分重要。
想不到南下以来,这就想到两个要发展的方向,一个是修路,一个俱是搭建通常的消息渠道。
如何实现?
现有的情况下,将报纸下发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而且,一但派发报纸这样的事情成为惯例,在他的基础上还能衍生出很多新事物。
方书安是一时想到,却没有更多的细节,还是需要回去以后,找几个人好生谋划一番……
解决完骗子,刚吃点东西,出去之人便来回报,已经高价找到渡船,是行价的一倍!
如此高的价格,普通人自然不着急,也就是他们赶路的大队人群需要,恰好人家挣得就是这份钱。
渡河以后,便再也没有类似的事情,他们终于能快马加鞭,赶往目的地!
方书安到达南京时已经是傍晚,但是他还是要出门。
“少爷,我们和您一起去!”
“方公子,您不能出问题啊!”
“是啊,方少爷,您比谁都金贵!”
方书安决然的回答,“够了,爷爷对朝廷和方家意味着什么,你们不是不知道。若是他们真的想对付我,在京城即可,何必千里迢迢!”
众人想想,方书安说的不无道理,便放弃了非要跟随他出来的执念。
安顿好从人,他便只身一人出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