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因为顾忌就不敢说。”
萧芸娘再看看朱由校,于是说道,“近几日,他们对食了四次,其中客氏还去找魏朝对食过两次……”
话一说出来,别说是朱由校,就是方书安脸都黑了。
“谁让你说这个的,说正事!”
“啊,正事,魏忠贤偷偷见过一个人,还接过来一包药,不过在犹豫,是不是给他吃。”
萧芸娘说着,指向朱由校。
这下,朱由校可真是坐不住了。
“你这是何意?”
方书安忙去扶住朱由校的胳膊,“我也没想到这小丫头竟说这些事。好吧,事情到这个份上,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明说吧,这俩人都有情况,其中客氏可能更危险!”
一番话如同当头棒喝一般,敲在朱由校头上。
“怎么可能,老魏才过来多久,乳母她……她不至于和一个太监……”
一边说着,朱由校挠着头,这……事情未免太让人难以相信。
“这种事情稀松平常,难道你没有见过?”方书安比较纳闷。
“我,确实不曾见到过,也无人向我提起。”
见朱由校这般说,方书安只好叹口气,“你还小,是个孩子,这事情他们不能说的,还告诉你?”
“你说谁是个孩子?”
“世子,莫要在意这个细节,咱们说正事。这两人现在可是跟郑贵妃有联系,不过还好,他们也不是全部听命,你说吧,是用还是留。”
到底是朱由校的人,决定还是由他自己来做。
方书安不是没有想过让两人直接消失,但是那样的话,与他共事久的朱由校一定会怀疑到。
再因此产生一丝丝裂痕,可就是大大的不值当。
“容我想想。”朱由校有些头疼。
“好的,那我先行告退。”
方书安说着,走了出来,看见王体乾,便说道,“给世子进些粥吧,想必他吃不下别的。”
“好,好,奴婢这就去安排。”
……
别说朱由校,就是方书安自己都拿捏不准,现在是否要除掉她。
客氏十八岁入宫给朱由校当乳母,可以说是一手带大,两人感情很深。
但是,她的危害有多大,方书安也很清楚。
正是客氏与魏忠贤两相勾结,害了大明,也害的朱由校无后。
继位的崇祯帝朱由检虽然有心重振大明,奈何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没有帝王之术,更没有像是张居正之于万历、杨廷和之于嘉靖一样的引路人。
更多的是党争以及东林那样的嘴炮。
再加上本身能力有限,大明也病入膏肓,强撑十几年之后,彻底崩坏。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要兼顾的事情实在是太多,那里有心情与他们玩阴谋?直接干掉一个就是,剩下那个也不难对付。
但是看现在局面,似乎,并不是那么合适啊……
方书安摇了摇手中的瓷瓶,琢磨了起来。
想了一会儿,又放下这个,拿起来花纹相对少的另一个。
身为化学民工的他,可是执业药师持证人,药理毒理学那些东西掌握的也不少。
但是,光盖伞和牛肝菌这两样东西提取物的效果怎样,还是需要验证才能知道。
此前的实验也只是在猪身上做的实验,它们不会言语,但是从行为来看,还是颇为上头的。
也悄悄拿死刑犯试验过,但那毕竟是男人,用在女人身上能否起到作用,还不晓得。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至少吃不死人。
顶多是令人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就是。
别的不说,吃完牛肝菌产生幻觉的报道,比比皆是。在云南,没有因为吃牛肝菌产生的幻觉,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说自己是云南人。
那些干菌子,可是费了好大力气让人从那边带来的,牛肝菌好找,但是想要保证里边的活性物质不被破坏,处理的过程还是要小心。
因此,使用的剂量也就比直接烹饪大些。
不过么,研磨成干粉以后,好处就是会提鲜,添加在汤里,感觉并不会十分明显。
至于光盖伞,这可就珍贵了。
要不是方书安前世看过神经性毒蘑菇的相关记录,根本就意识不到,小小的光盖伞,产生的幻觉比牛肝菌类还要厉害。
毕竟,牛肝菌里边的致幻只是产生小人国幻视症。
但是光盖伞就不一样了,体温升高、皮肤潮红、出汗、听觉改变还有幻觉、如痴如呆、似梦非梦。
不少古印第安人就是拿它的同类,作为一种催情药。
再加上点咖啡因,啧啧,效果可就要厉害得多,能产生什么样的状态,可是首次试验。
他推开墙上的葫芦装饰,哗啦啦,一阵机括声响起,等到结束之后,再推开面前的墙壁,正是方书安的书柜。
回过身,将机阔复位,再把书放回去,根本看不出那里有个机关。
走到书房外间,方书安将其交给萧芸娘,嘱咐道,“我和你说的时间都记得了?”
“你都反复说过三遍,我自然记得,不过这次事情虽然不是杀人,比杀人还要麻烦,价钱要翻倍!”
“翻倍就翻倍,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算了,你有钱了不起!”
“你家人已经安顿的差不离,也没有多少困难,为何要那么多的银钱?不怕有一天没地方花?”方书安眉毛挑挑的说道。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一句话将方书安噎的说不出话来,片刻才道。
“又不是我要干掉你,我只是随口一问,你是刀头舔血,我可不一样。”
“我也想和林家妹子、张家公子一样,有一天能成为掌柜,有一帮人服侍我,风风光光的多好。”萧芸娘笑着回答。
“可是,你的本事,在经商方面等于零啊!”
“哪有什么,商人们都说了,只要抱到你的大腿,就是狗都能挣到钱,我觉得,我比狗强吧。”
萧芸娘挤挤眉毛。
“你这话是在夸我?怎么觉得就那么别扭呢?”
“那我不管,好不容易夸人,你还这般说,走了走了。”
说完,萧芸娘走出房门,消失不见。
“你就不知道走门么?”
看着消失在房顶的她,方书安咕哝了句。
“少爷,她可靠么?”青儿不知从何处出来,冷不丁说了句。
“哎呀,你吓死我了,下次走路带点声音。”
方书安表情十分夸张。
“您又不是胆小鬼,莫要装成这般,我刚到,可没听见你们说什么。”
……
萧芸娘前进的方向,正是皇宫。
此刻皇宫之中,西李坐在榻上,玉环基本好了,站在跟前。
“玉环,上次让你吃苦头,这次可要靠你自己了。脸面是你自己挣得,可不是我替你找补!”
“娘娘说的是,都是奴婢的错。”玉环赶忙欠身道。
“好了,不多说了,我说的事情,你可记清了?”
“奴婢一个字都不敢忘。”
“好,明日便去吧。”
“是!”
玉环说完,转身走了。
等她走得远,小邓子在帘幕后边现身。
“选好时机,莫要让人看出来!”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