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纳差冲出了火海,身上的灼热感深深的刺痛着他的身体,但是此时阿纳差哪里还能顾得上此事,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冲到那些汉军弓弩手面前, 然后冲杀过去,将他们统统斩杀。
不过阿纳差勇猛无畏,但是汉军也同样是久经沙场,一个个经验之丰富,当他们看到阿纳差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将弓弩再次端了起来,并且在阿纳差冲出火海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将手中的弩箭宣泄了出去,朝着阿纳差射了过去。
不过阿纳差毕竟是治元多麾下第一猛将,其他的暂且不说,这反应速度和战场杀伐的本事不比任何一个人差,当他冲出火海,大吼着冲想汉军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自己会面临什么了。
在汉军射出弩箭的那一刻,阿纳差就已经飞身捞起一具还在燃烧着的尸体,直接挡在自己的身前,帮助自己抵挡着汉军的箭矢飞射。
“噗嗤~噗嗤~噗嗤~”
一只只的箭矢飞来,然后一只只的箭矢被阿纳差挡在了自己面前,那句燃烧着的尸体不单单保证着自己的安全,也带领着自己距离汉军越来越近。
“吼~”阿纳差在冲到汉军阵前的那一刻,再次怒吼一声将燃烧着的尸体扔向了汉军的阵营。
别看汉军久经沙场,每一个士卒都是身经百战之人,一个个训练有素都是难得的勇士,但是当一具燃烧着火焰,并且插满了箭矢的尸体出现在他们头顶的时候,他们还是难免出现了骚动。
单单从这方面看的话,汉军在某些方面的确是做的不如羌氐胡人更好,至少在残忍和嗜血方面,异族一直处在遥遥领先的地方。
不过对于这方面,汉军向来不以为然,他们一致认为,若是连士卒这种主张杀伐的人都没有了血性那国必将亡,但是若这主张杀伐的士卒,心中只剩下了血腥和杀伐,那么国将必亡!
不过此时却不是讨论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如此,也不是应该讨论他们应不应该恐惧头顶的那具尸体,重要的是,羌氐胡人的大将阿纳差已经冲到了汉军的面前。
并且看到他的大刀由上而下一刀劈下,阿纳差对面的这个士卒脸色虽然没有惊恐,但是他脸色的那一抹震惊中还是带着些许的遗憾。
“哈!”阿纳差一刀辟出,就要将那士卒一刀劈死,“给某死来!”
“噹~”阿纳差的大刀没有劈到那士卒的身上,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的用处,因为这把气势汹汹的大刀,一刀劈落的途中就被另一把大刀给直接拦了下来。
阿纳差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看着颇为儒雅的年轻人,同时也看向了他挡住自己大刀的那一杆精铁长枪,不由的露出了一声狞笑。
“小子,有两下子啊,报上名来!”阿纳差狞笑着将自己大刀收回来,同时也大声的喝问起来,“某家羌人首领治元多首领麾下第一大将,阿纳差是也!”
听着这么长长的一流自我介绍,郝昭大手一挥,汉军士卒从新布置了自己的阵势,将那具尸首扔开之后,同时也开始了一个个的从新组成新的阵势和布局。
然后郝昭看着已经冲到自己面前的羌氐胡人,这才慢悠悠的介绍了一句,“大汉,郝昭!”
郝昭的介绍简单明了,可以说和那位羌氐胡人的悍将阿纳差有着分明的区别,不过此时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阿纳差要再次冲锋了。
“吼啊~”阿纳差大吼一声,一脸狞笑着再次朝着郝昭冲了过去,并且这次力度更加大了,“郝昭小贼,受死吧!”
阿纳差的刀法就像他的这个人一样,有如狂风骤雨,有如烈火熊熊,但是郝昭的大枪也防守的滴水不漏。
练武的都知道一个词叫做久守必失,可是现在郝昭仿佛是打断了这个定律,他的大枪有如一条巨蟒一般,但是却不是巨蟒翻天,也不是什么毒蛇吐信,而是紧紧的围绕着自己,将自己守护的滴水不漏,让气势雄浑的阿纳差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将大刀砍到郝昭的身体上。
“郝昭,某家就不信了,你就不知疲倦么?”阿纳差看到自己一刀接着一刀的劈向郝昭,但是似乎没有什么作用,不过他并没有任何的担心,也没有任何的意外,汉军的刀法精妙这种事情本就不是什么机密。
但是论起身体素质,羌氐胡人中的猛将阿纳差敢说自己比十个郝昭加起来都要强,这是他作为一个从小生长在马背上的勇将的自信,无与伦比的自信。
不过对于阿纳差的聒噪,郝昭不过就是无动于衷,是真正的无动于衷,连眼神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一杆长枪防守的还是那么滴水不漏,密不透风,就连同样冲过来的羌氐胡人骑士,想要趁乱帮自己将军,突袭那郝昭最后也是失败了。
冲过来的羌氐骑士压根没能碰得到郝昭,反倒是他的突然出现让羌人大将阿纳差差点乱了自己的章法,最后还是阿纳差一口怒火上头,直接一刀将身边冲过来帮忙的骑士给一刀斩杀了。
“混账东西,这里哪里有你们的事情!”阿纳差是个猛将,更是个脾气暴躁的猛将,他冲着还在一脸懵的众人怒喝道,“滚开,滚远一点,尔等去给某家冲击汉军,去冲击他们,莫要在某家这里添乱!”
说话的时候,阿纳差双眼赤红无比,这是他久攻不下的后果,他连番强攻最后反倒被自己人打断了攻势,心中的怒火几乎是能够将自己给焚烧成灰烬了一般。
看着自己麾下的羌氐胡人冲向了汉军阵营,自己的对面再次只剩下了一个严阵以待的郝昭,此时的阿纳差微微舒缓了一下自己惊怒的心情,然后再度大吼一声,朝着郝昭冲杀了过去。
“吼啊~”阿纳差还是老规矩,举火烧天式,“郝昭,再来啊!”
“聒噪!”这次可能是郝昭也受不了这种没完没了的大吼大叫了,一声冷哼之后,这次他没有再想之前那样大枪拦挡,只守不攻。
或许是看着已经开始冲锋的羌氐胡人骑士,害怕这群家伙会对自己的麾下造成什么不好的事情,郝昭在阿纳差冲锋的那一刻,也是双腿一夹马腹,然后那匹跟随自己多年的老马就心领神会的带着他冲了过去。
同时他的长枪也是直接冲杀了过去,并且是长枪飞快的冲击,可谓是后发先至,在阿纳差大刀劈到自己身上之前,就一枪冲进了他的心口之中去了。
“噗嗤~”这声音是郝昭的长枪入体,一枪了结了阿纳差的性命。
阿纳差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心口的长枪,感受着心口的疼痛,满脸都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被这个年轻的小将给杀了。
“噗嗤~”郝昭长枪直接从阿纳差的心口拔了出来,然后鲜血飞溅的同时,也带走了阿纳差最后的力气,同时也将所有的羌氐胡人骑士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将他们都惊住了。
在阿纳差感知最后消失的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郝昭不屑的说道,“就这点微末本事,还想要冲击我大汉重镇,真是不知所谓!”
这句话他似乎听到了,也似乎是幻觉,不过不重要,因为他这辈子是再也没有机会听到别人说话了。
现场的羌人骑士或者是氐人骑士,看到自己的将领阿纳差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身边,同时看着已经冲进了自己中心的那个年轻的汉军将领,所有人都感觉自己仿佛是瞎了一样。
自己的那个勇猛无畏,那个悍不畏死却又仿佛永远不会死的,那个将领,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杀了将军.....”一名羌人骑士,也是阿纳差的同袍随从,看到自家将军这么倒在了地上,倒在了血泊之中,不由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不由的浑身都开始了颤抖,伸出手指,指着自己面前的那个人,指着一脸淡然的郝昭,“就是这个汉人杀了将军,杀了他给将军报仇!”
“杀!”
“杀!”
不管他们现在这群人的怒吼是为了什么,不管这群人的怒吼是不是在给自己勇气,他们已经开始了冲锋,这次他们不是朝着汉军的阵营冲锋,而是朝着郝昭开始了冲锋。
看到这一幕,身陷羌氐胡人骑士包围的郝昭不由的冷哼了一声,甚至可以说,连冷哼都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郝昭没有任何的担心,也没有任何的在乎,他直接朝着不远处的汉军大吼一声,“放箭!”
这一声大吼着实是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要知道他可是汉军的主将,更是他们的主心骨,现在若是汉军放箭的话,他也是在箭雨波及的范围之内的。
不过郝昭这一声大吼之后,他们那些汉军士卒,竟然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从盾牌后面探了出来,同时手中的弓弩瞄准了自己的前方,瞄准了那些羌氐胡人,然后,射出了手中的弩箭!
“嗡~”一阵弓弦声响,无数弩箭飞射而出,一只只的弩箭灌进了他们那些羌氐胡人的后心之中。
正在朝着郝昭冲锋的羌氐胡人突然被身后的这一阵箭雨给打蒙了,他们没了阿纳差,没有了足够威望能够让他们无条件听令的将领,这就让他们现在有些进退失据。
不过他们这群羌氐胡人进退失据了,但是郝昭这个汉人将领,甚至还是汉人将领中的老狐狸,那是一点都没有慌乱,略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和力气,然后就直接朝着羌氐胡人冲了过去。
不过他的方向并不是想要冲回自己的本阵,因为那里正在进行这一次次的箭雨,若是郝昭冲杀过去的话,很可能大乱的就是自己汉军的阵营和攻势,反之,若是他冲进另一个方向,虽然会有火海的灼烧感,但是他却是不用担心其他了,那些想要杀了他的羌氐胡人士卒,会将他的后背完美的挡住。
“杀!”郝昭长枪横扫,枪出如龙此时的郝昭已经没有了刚刚防守起来水泼不进的架势,反而现在的郝昭动起手来,就像是一只巨蟒一样,一条发了狂的巨蟒,
力大势沉这个词现在放在郝昭的身上正合适,郝昭一枪又一枪的挥舞,每一个敢拦在他面前的人,无论是羌人还是氐人,又或是不知道是什么人的人,总之他们都被郝昭的长枪直接给打倒在地,若是点背,躺下,他就再也起不来了。
“吼~”郝昭也开始了一声大吼,这种声音,他很少会发出,他是个温婉的人,也是个很平静的人,他的平静是所有跟随着郝昭的士卒最大的安心缘故,但是当这么一个平静如水的家伙,突然发出这么暴虐的大吼声,那就说明,郝昭疯狂了。
有过阅历的人都知道,没事儿千万不要欺负老实人,因为将一个老实人逼疯了他会被任何妖魔鬼怪都要恐怖,所以比任何一个老实人都要老实的郝昭,当他变得疯狂起来的时候,他就真的是十分恐怖的。
此时的羌氐胡人,是有着士卒的相信的,他们看到这一幕,感受到郝昭如同发了疯一样的气势,不由的被这种气势给吓住了。
“吼!”郝昭再次发出了一声大吼,这声吼叫已经不像是活人能够发出来的了,更像是什么深林中的猛兽,发出的一声,宣告自己存在,宣告自己势力范围的,吼叫。
同时这一声大吼出现之后,郝昭长枪一轮,从一个羌氐胡人的士卒头顶直接敲打了下去,这时候的郝昭已经完全不注重什么招式了,长枪当初铁棒用。
直接将那个家伙的脑袋生生的给打进了他的胸腔之中,这一幕差点将那群羌人士卒给吓蒙了,他们不是没有见过猛将,在他们看来,就郝昭这个样子他也算不得什么猛将。
但是他们害怕的是,就连郝昭这样的在汉军之中,只能称之为“儒雅之将”的家伙,现在都有这般的勇武了。
勇武这个词语,一直说的都是他们这些异族,不对,一直说的都是他们这群英勇无畏,悍不畏死的羌氐族人,什么时候变成了汉军的专属名词了。
但是现在的郝昭就是让他们感觉到了这种感觉,勇猛,疯狂,悍不畏死,尤其是看到郝昭背后铠甲上插着的那几只箭矢,箭尾还在颤颤悠悠的晃动着,其中最危险的一只,几乎已经射进了他的后心之中。
但是就这么颤颤巍巍的数只箭矢还在他的后背插着,郝昭却是犹如没有感觉到一样,不停的在冲击着前面的羌人和氐人士卒,对自己的后背没有任何的在乎。
而且,郝昭不但不在乎自己的后方,和来自自己后方的危险,他麾下的那些汉军士卒也是相当的不在乎,他们这群汉军士卒完全不在乎他们的箭雨所到之处,还有一个人是他们所有人的主将。
他们就这么一波又一波的射出手中的箭矢,在措手不及之下,一波箭雨将那群好不容易冲到他们面前的羌氐胡人都给射杀了,之后羌氐胡人就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部分继续朝着汉军冲杀过去,他们不但人数更少,而且还在汉军不停的箭雨之下,一个接着一个的被箭矢射倒在地,然后被践踏成泥。
另一部分追逐着郝昭,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不停的砍杀着,但是这些人也没能高兴多久,在那些冲向汉军阵营的羌人士卒和氐人士卒被汉军的弓弩手击杀之后,汉军的箭矢也宣泄到了他们的身上,当然还有郝昭的身上。
郝昭身上穿着盔甲,把自己保护的十分严实,但是那群该死的羌人和氐人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他们身上只披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羊皮,甚至还因为刚刚烈火的灼烧,衣服都变得更加破烂了。
现在阿纳差的计划已经完全失败了,而且因为火海的阻拦,他们这群人都没有办法冲回去,告诉治元多他们,自己的计划已经失败了,而且还只能在这个地方,被汉军无情的击杀。
“冲过去,将那汉将...”一名羌人骑士想要反抗,或者说他不甘心就这么死在这里,想要在死前拉一个垫背的。
不过他的想啊很好,但是他的后果就不是那么好了,那羌人话都还没有说完,一只长枪就直接冲了过去,将他的脖颈穿透,然后猛地用力,就这么用长枪的枪刃将他的首级直接撕裂。
“还有何人?敢来受死!”郝昭一把将那头颅接到了手上,朝着众人高声大喝,“某家郝昭,何人,敢来,受死!”
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语气,将郝昭心中的激动宣泄了出去,将郝昭的怒火宣泄了出去,将郝昭的气势,扩散了出去。
最后羌氐胡人还是害怕了,他们努力了,他们非常的努力了,拼杀,阻拦,围杀,但是他们的兵刃砍在郝昭的盔甲是,带来的只能是一串串的火星子,就算勉强能够砍动的,那也不
过如此,对郝昭完全造成不了什么太大的伤害。
而发了疯的郝昭却是一次次的将他们打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将他们的同袍一个个的斩杀再次。
这种情况,这种压迫,终于在这一刻,有人受不了了,他们的确突破了人类的底线,突破了他们作为一个人,应该有的东西,但是他们还是会出现恐惧。
或许说,他们这种残忍嗜血,只知道杀戮的家伙,一旦出现了恐惧,那么他的恐惧一样会和其他的东西一样,变得无比巨大,直接吞噬掉,他们的内心。
“哐啷!”一声脆响,一个氐人骑士将手中的兵刃直接扔到了地上,然后颤颤巍巍的看着不远处,即将冲到自己面前的郝昭,满脸都是惊恐和害怕。
“某家....我....我降了,我降了!”那个氐人骑士看着马上就要冲到自己面前的郝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然后直接翻身下马,直接跪在了地上,求着郝昭放过自己。
而他的这个动作也让其他还在抵抗或者说还在追杀围剿郝昭的羌氐胡人都弄蒙了,也可以说在他们的心中都开了一个口子。
郝昭驻足停在了那个跪倒在地的家伙面前,看着已经器械投降的家伙,再看着周围那些和他一样,都停在了原地,不敢在冲锋的一群羌氐胡人士卒,郝昭不由的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郝昭的笑声越来越狂妄,越来越大声,他的笑声甚至都能够让远处的汉军都听到了,同时听到了这些笑声的羌氐胡人,他们也都变了脸色。
“尔等,还不投降么?”郝昭调转马头,将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在那个已经跪地请降的氐人面前,郝昭看着那些还在不停的犹豫,还在纠结的羌氐之人,一声声的怒吼,怒问他们何时投降?
而这个时候,明明最后机会将郝昭一刀毙命的就是那个跪在他身边的氐人,他的兵刃就在他的手边,郝昭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只需要拿起手边的兵刃,然后用力的刺过去,郝昭一生的辉煌,就可以在这里直接结束了。
但是他没有,或者说他不敢,明明最趁手的兵刃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但是他没有勇气将兵刃捡起来,这一幕的他,就像是当年,羌氐胡人面对如日中天的大汉一样。
面对明明手无寸铁,明明一脸微笑,明明身边再无第二个士卒的董仲颖,马孟起,韩文约一样,他们没有勇气反抗,这一刻他仿佛再次找到了当初的感觉,那种对大汉的畏惧,对汉人的畏惧。
“哐啷!”
“哐啷!”
“哐啷!”
一声又一声的响动告诉着众人,他们身边有着一个有一个的人选择了放下兵刃,选择了求降,选择了退让,这一战,郝昭再次守住了。
“打扫战场!”郝昭看着已经跪倒一片的羌氐胡人,脸色露出了一丝冷笑,朝着汉军大吼一声,宣告了他们的胜利,“让后方带着砂石来,等到火灭了,给某家将这个城门,给堵死了!”
“诺!”麾下的汉卒大吼一声,轰然应诺,这就是他们反击的开始了。
同时城墙之上,羌人和氐人已经进攻过无数次了,但是他们的战刀劈不开那坚硬的盾牌,他们的皮甲和皮衣挡不住那锋利的长矛。
他们能做的只有耗尽力气之前尽可能多的用自己的兵刃劈在汉军坚实厚重的盾牌上,然后在汉军的长矛捅出来的时候,尽可能的躲避,但是太多的羌氐胡人在拥挤,他们躲闪的空间被不断的压缩,所以他们的性命也在不停的逝去。
就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最前面已经焦急的准备用自己去撞击盾牌的羌人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只大手,同时他还听到了一句十分不耐烦的声音。
“你,滚开!”一声冷哼,将那个即将冲锋的士卒给弄得愣住了,然后回过头就看到了一个十分雄壮的汉子。
羌人也好,氐人也好,他们远比汉人要长得更加的威武雄壮,这是正产的,但是如今这个家伙,他要比一般的羌氐胡人还要威武,还要雄壮数分!
“将...将军?”那个羌人看到这个雄壮的家伙,不由的愣住了,然后嘴唇哆哆嗦嗦的问道,“将军,您怎么上来了?”
那雄壮的汉子,正是羌人首领,卢水胡伊健妓妾麾下的第一猛将,也是他部族里,最为雄壮之士,车里奇。
车里奇一声狞笑,然后伸手掐住了那羌人的脖子,然后直接就给拎了起来,在所有人的惊恐的眼神中,将那个家伙直接给扔了出去,朝着后面就这么随手扔了出去。
一个七尺有余的羌人汉子,就这么被车里奇像拎小鸡子一样给拎开了,这一幕再次让所有人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羌人的勇武。
“这么两面盾牌,你们居然都打不破,真是一群废物!”车里奇的嘴里从来不吝啬嘲讽,也不会少了嘲讽,不过他的嘲讽, 众多羌人和氐人士卒只能默默的听着,别说反驳,连一点不想听的意见都不敢表达出来。
“都让来,让某家来!”车里奇大吼一声,前面的羌氐胡人立刻自动的让出来了一条道路,而车里奇就这么背负着一杆巨大的如同狼牙棒一样的兵刃出现在了盾牌前面,看着这个挡住了他们去路的东西。
“杀!”或许是车里奇的身材太过于高大骇人了,在车里奇站到盾牌面前,还没有来得及出手的时候,里面的汉军便率先动手了,大吼一声便让盾牌横移然后露出了一杆杆锋利的精铁长矛。
“杀!”再次一声大吼,汉人的长矛朝着这个仿佛身高过丈的家伙捅了过去,这一下他仿佛是要将那个家伙捅杀当场。
“呵呵,不过如此啊!”车里奇看着这一杆杆的精铁长矛不由的冷笑一声,然后没有闪避,当然他的身材在这么一个狭小的地方也的确是有那么一些的困难,想要闪避或者躲藏,却是不太现实。
不过这不妨碍展现他的实力。
车里奇看到这一杆杆的长矛袭来,直接伸出了双手,两只蒲扇般的大手直接将长矛握在了手中,狭小的地方限制了羌氐胡人的进攻, 也同样限制了汉军的人数。
他们虽然很勇猛,长矛也十分的锋利,但是他们却是只有五个人,车里奇很轻松的就将这几杆长矛卷进了手中,然后同样还是这么一声大吼出现,车里奇竟然通过这五根长矛,将那五个捅向他的士卒高高的举了起来。
并且在他们最为惊恐的时候,猛地挥手,再将它们给扔了出去,让他们直接倒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其实汉军的防守已经出现了漏洞,车里奇的勇力和悍勇让汉军大吃了一惊,同时也没能第一时间将防御上的漏洞补上。
但是车里奇似乎并没有抓住这个上好的机会,看着一直在发呆的汉军面前直接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并且在汉军回过神的时候,还安稳的等待着他们,等待着他们将防线再次布置好。
这个时候,看着再次恢复了严整的盾牌防线,车里奇哈哈大笑一声,然后突然虎吼一声,猛地朝着盾牌阵撞了过去,靠着自己的肩甲就要直接将盾牌阵撞开!
就车里奇的这种想法,刚刚那些羌人已经不知道试过多少次了,不过很让人失望的事情,无论多少人,无论用多么大的力气,他们都没有将那个盾牌阵撞开。
毕竟他们虽然一个个长得比汉军雄壮,但是汉军也不是吃素的,同时汉军也不是没有身材雄壮之人。
但是这次这个撞击盾牌阵的那个人,却不是一般的羌氐胡人可以比的了,车里奇只用了一下,之前那个抵抗了羌氐胡人不知道多久了的盾牌阵就开始摇晃了。
而且看车里奇的样子,他非但没有用全部力气,甚至可以说,他都没有怎么使用太多的力气!
看着已经有些摇摇晃晃,立足不稳的盾牌阵,车里奇就像是一个碰到了喜欢的玩物一眼的孩子一样,居然再次停了下来,等待着那些汉军再次将自己的脚步站稳,再次将阵势组成。
看着再次列阵好了的汉军,车里奇再次狰狞的笑了一声,然后大吼了一声,看这次他的模样,车里奇这次应该是已经卯足了力气,然后随着车里奇的一声大吼,他再次冲了过去。
“吼!”车里奇一声大吼,然后猛地冲了过去,大步一踏地,然后就冲到了汉军盾牌阵的前面,整个人都冲了过去。
“砰!”一声巨响,这一次汉军不是摇摇晃晃,也没有坚持不住的那种情况,而是直接就崩了!
汉军被车里奇的这么一撞,周边的几块盾牌后面的汉军虽然被撞飞了出去,但是好歹他们还能保持活着,被车里奇直接撞飞的那块盾牌在空中的时候就已经是四分五裂了,并且盾牌后面的那个汉军也很不幸的被他直接撞飞了出去,在空中的时候就已经不停的在吐血了。
当那个汉军躺到地上的那一刻,他已经没有声息了,直接就死在了车里奇的这一撞的下面。
“哈哈哈哈!”车里奇看着一个个吐血到底,站都站不起来的汉军,不由的发出了猖狂的大笑声,同时跟着他一起大笑的还有跟随他一起走上城墙的那些麾下!
“一群汉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孱弱不堪!”车里奇放肆的笑声过后,就是无情的鄙视,“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也敢阻拦我们伟大的羌人大军么?”
羌氐胡人在雍凉之地的这地面儿上,优越感还是十分足的,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汉人的势力退出雍凉,尤其是退出凉州已经很久很久了,他们这些羌人,很多都已经忘记曾经被汉人支配的恐惧了。
“退!”汉军看到大批羌人已经开始冲杀过来,没有试图在这个地方挽回局面,而是在后方的一名将领的命令下,直接将带着麾下的士卒退了出去,悬梯并不是只有这么短短的一段,他们的空间还有很大!
看着蜂拥而退,知道在拐角处再次列阵的汉军,车里奇等人不由的再度嗤笑了起来,羌氐胡人大军冲锋的时候,顺带还将地上正不断哀嚎的家伙一刀一个的给将他们了结了。
车里奇继续一马当先的走到了最前面,还没有到拐角处,就感受到了阵阵的杀气,他知道汉军终于要开始拼命了。
车里奇的确是对汉军没有什么太大的敬畏了,但他也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雏儿了,若是汉人真的就那么好对付,恐怕也不可能再这么久的时间中都牢牢的掌控着雍凉之地。
不过知道归知道,但是车里奇并不害怕,在他看来,若是论阴谋诡计,他不如那些汉军,但是若是轮战场厮杀,他一个西羌第一勇士,难不成还会害怕这么一群士卒不成么?
“一会儿,跟在某家的身后!”车里奇冷哼一声,然后从身后解下来自己的兵刃,那柄如同一杆巨型狼牙棒一样的家伙。
“吼!吼!吼!”羌氐胡人一声声的大吼,宣布了他们的士气,羌氐胡人是一群信奉武勇的人群,他们信任自己的首领,也信任自己的将军,自家的这位西羌第一勇士车里奇虽然比不上当初那些在雍凉之地闯出来赫赫威名的汉人将军,但是也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勇士。
“冲!”车里奇大吼一声,然后率先朝着那个拐角就冲了过去,巨大的狼牙棒在他的手中被他挥舞的虎虎生风,一边嘴里不停的怒吼,一边朝着汉军所在冲了出去。
车里奇的身后,就是大批的羌人士卒,这些士卒跟随在车里奇的身后,要给他们汉军一个致命一击。
但是当车里奇发了狂一样冲进了拐角,还没能对那些退到这里的汉军造成什么致命的威胁,他就赫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次的汉军好像和刚刚的不太一样。
刚刚的汉军是盾牌和长矛,盾牌防守,长矛进攻,一次次的将羌氐胡人的攻势拦住,但是现在,车里奇将汉军的盾牌给撞飞了,甚至撞碎了已经,车里奇本以为他将面对的会是一群群准备殊死搏命的汉军刀盾手。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迎面撞上的赫然是一群早就将强弓硬弩端好了的汉军弓弩手!
同时,车里奇还看到了一个中年人,一个看着就十分虚弱,还在不停咳嗽的中年人,那个中年人还冲着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并且缓缓的挥了挥手,对着他说出来了一句话。
那句话是什么,车里奇已经听不到了,因为在那个中间人挥手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无数的弩箭飞射了过来,每一只的弩箭的目标都是他,此时的他,特别的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没有带上一面盾牌,为什么.....
“砰!”身高足足过丈的车里奇就这么浑身上下插满了箭矢的倒在了悬梯上,然后在他倒下的那一刻,无数的羌氐胡人也冲了过来,同样也看到了这个凄惨的家伙,同样也看到了,无数的箭矢,再次瞄准了他们。
“汉军....汉军有埋伏!”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悬梯,一个羌氐胡人看着自己怎么也不能跑了,不由的凄厉的大喊了起来,不过他的喊声并没有任何的用处。
箭矢如雨,倾盆而下,无数箭矢就这么宣泄了过来,若是说之前城门洞的那数百人,数百只弩箭不过就是一场小雨,那么现在这个小小的悬梯之中,就是真正的暴雨如注。
狭小的通道之中,无数的羌氐胡人冲下来,一波又一波的箭雨仿佛不会停下,也不会没有一样,不停的宣泄出去,汉军最让羌氐胡人害怕的另一样东西,再次在雍凉之地,再次在武威郡城出现了。
那就是他们的强弓硬弩!
作为一匹战马一张弓,仗着骑射闯天下的羌胡氐人,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虽然在骑射功夫上,自己要比汉军强太多了,但是汉军的强攻劲弩射的更远,箭矢更锋利,做工更精细,那些是汉人用了无数的钱粮生生砸出来的!
现在汉军就再次让他们回忆起来了这件事,回忆起来了,他们羌人氐人最不想记起来的事情,当年几百汉军就敢纵横大漠,将异族中的霸主匈奴给一脚踹下来的时候,他们靠的是什么。
只不过这种回忆,若是没有血雨腥风,他们恐怕是不能记忆深刻。
汉军已经不单单的在防御和射出弩箭了,他们的刀盾手还是出现了,在羌氐胡人不敢在进攻的时候,大汉士卒的刀盾手架着自己手臂上的圆盾和拿着手中的战刀,冲出了战场,就在这狭小的悬梯之中,开始了无情的杀伐和反击。
而汉军的弓弩手在他们的同袍占据了上风之后,也是二话不
说就开始向前攻击,并且走在刀盾手的身后,一只只的弩箭射到了羌氐胡人大军之中,一只只的弩箭从汉军的头顶飞过,然后落在了对面的羌氐胡人的身上。
“杀!”汉军开始了怒吼,招牌式的喊杀声,告诉那群羌人,汉人还是当年的汉人,他们大爷,永远都是他们的大爷。
羌氐胡人突然发现,自己若是想要冲进去十分容易,只需要将自己的性命豁出去不要,然后不断的冲锋就可以了,但是现在他们再后退,这可就不一样了。
一群群的羌氐胡人冲了进去,但是现在当他们想要在原路退出去的时候,他们却发现,当自己想要出去的时候他们却是办不到了,而且最过分的事情是,他们的退了居然是被自己人给堵死的。
“杀!”
“杀!”
“杀!”
大汉的士卒开始了进攻,就像城门洞里的汉军一样,他们觉得,自己应该反攻了,现在在指挥大军的成公英也认为如此。
此时正在城下的卢水胡伊健妓妾和另一个羌人首领治元多已经得到了战报,关于冲进火海的阿纳差现在如何了还不知道,但是冲到城墙上的那位西羌第一勇士车里奇却是已经被汉军生生的射成了筛子。
尤其是卢水胡伊健妓妾这位羌人� ��领,当他知道自己麾下的大将车里奇居然死在了城墙上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车里奇是他麾下第一猛将,更是他们西羌部族第一猛将,先不说车里奇身上带着专门给他定制的上好皮甲和精铁打造的兵刃,便是他本身也是一个力大无穷,并且身姿灵巧的家伙。
可是,就这么一个奇人,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死在了一个武威郡城的城墙上。
“治元多,准备撤吧!”卢水胡伊健妓妾沉声说道,“刚刚游骑来了消息,那些汉军,马上就要回来了!”
治元多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刚刚他也得到了消息,卢水胡伊健妓妾麾下的大将车里奇死在了武威郡城,这对于卢水胡伊健妓妾来说是噩梦,但是对于他来说,应该是好事才对。
但是他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做到幸灾乐祸,因为他发现他派出去的,同样的属于他的第一大将,猛将阿纳差也没了声息。
阿纳差和其他人不同,他去的是城门洞中的火海,虽然现在火海已经有些变得平稳了,但是治元多可不会相信那火海的后面就是一群孱弱的汉军等待着阿纳差的厮杀和屠宰。
不过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动静,想来他的那位猛将阿纳差也是凶多吉少了,莫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那是经验,是每一个羌人老将,是一个和汉军认识了这么久的羌人老将的经验。
“那些汉军还有多久能到这里?”治元多眼睛盯着还在焦灼,但是汉军已经慢慢开始扳回局势的城墙,同时嘴里问着卢水胡伊健妓妾的话,想要知道自己还有多少的时间。
“刚刚游骑来报,那群乌合之众大多数都被汉军击溃了,除了和汉人关系最好,跑的也是最快的姚柯回所部之外,其他的几个势力,基本都已经算是完蛋了!
但是汉军此时却是没有斩草除根,只是在保证姚柯回这个家伙不会再和他们为敌之后,便带着人马冲了过来,按着游骑的说法,恐怕还有小半个时辰他们就会到了!”
治元多听到自己还有小半个时辰,不由的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将目光再次转向了城墙上,“事到如今,的确是我等小觑了汉人,没想到那群汉军只有区区三千之中,就敢如此,真是让我等小觑他们了!”
“行了,早就告诉你,汉军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偏偏不信,现在怎么办?”抱怨声不断的在治元多的耳边想起,同时也让他的心里越来越烦躁了起来。
“伊健妓妾首领,你我二人都是卢水羌人,也都是在卢水上数得着的羌人首领,难不成现在我等还不能真正的敞开心扉么?”治元多再次变得一脸微笑,然后十分真诚的看着面前的这位被他坑的很惨很惨的首领,卢水胡伊健妓妾。
“呵呵,呵呵,呵呵...”卢水胡伊健妓妾很像痛骂治元多一顿,但是现在一不是一个好时机,二嘛,也的确是被他气的现在说不出话来,尤其是自己听到那什么同为卢水羌人等等,简直就是能够让他杀人的一句话。
“治元多首领,您是不是忘记了,某家到底是怎么来到的这里?”卢水胡伊健妓妾一说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的火气直接就上了头,“若是你这厮忘记了,某家却是还没有忘记!”
治元多听到这些话之后,也是有些尴尬,当初他以为十拿九稳的一件事,结果一不小心他句差点玩砸了,不对,是已经玩砸了,而且现在他还将这位势力奇大的卢水胡伊健妓妾首领给得罪了一个干干净净。
“伊健妓妾首领,你我都是....”治元多还想要再和卢水胡伊健妓妾这位小气的首领多聊聊,但是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听到了一阵突然爆发出来的喊杀声。
一阵喊杀是不足以让他将自己的话都忘记说后面的,但是这阵喊杀声却是从他们的身后传来的,这就是让他们十分的惊讶了,而且是让他们脸色大变的那种惊讶。
不单单是治元多,卢水胡伊健妓妾此时也是脸色直接变得十分难看。
“怎么回事?”卢水胡伊健妓妾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治元多,然后当他一脸愤怒的看着治元多的时候,赫然发现了一个很尴尬的事情,那就是治元多的脸色比他还惊讶。
“某家哪里知道怎么回事?某家怎么知道?”治元多此时是真的慌了,他想要的是打下武威郡城,就算打不下来,他也能够和这个脑子蠢笨如猪一样的卢水胡伊健妓妾好生聊聊,探探他的后路在那里。
但是现在他赫然发现,非但他们没能冲进武威郡城之中,更让他崩溃的事情,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和旁边的这位卢水胡伊健妓妾首领好生聊聊的时候,他就好像已经被人给包围了。
“报!”一名游骑用最凄厉的声音奔袭了过来,“大首领,大首领!”
看着那一路凄厉着大吼着冲过来的这个游骑,卢水胡伊健妓妾脸色变得更加的尴尬了,他认识的族人其实并不多,但是这是一个,因为这个家伙是自己专门放到大军的后方,准备防备那些汉军突袭的。
若是只有小股汉军突袭,他是绝对不会来这里的,更是不会这么凄厉的喊叫着,然后来到这里,而且看着那一身的血污,他突然觉得这次这个家伙来的话,肯定不会给自己什么好消息的。
现在他甚至都觉得,能够不被汉军大军突袭,就算的上是好消息了。
不过,那个凄厉着喊叫着冲到他自己面前的游骑,果然是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好消息。
“首领,我等被包围了!”那游骑的第一句话,就直接将治元多和伊健妓妾两个人一下子拽到了九幽地府,浑身都开始了颤抖,“汉军,汉军全都来了,粗略看下去,他们足有一万多人!”
“什么?”卢水胡伊健妓妾还没说什么,治元多却是直接就骂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一万余人!你知不知道他武威郡城中总共有多少人,他们总共可有一万多人么?”
说话的时候,治元多真恨不得直接将自己的吐沫星子全都喷到他们的脸上,主要是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一定的地步了。
武威郡城一共只有不到一万人,算上里面正在抵抗他们的三千人也不过就是一万两千多人,这还是将所有能够当做士兵的人都打算进去了。
若是现在包围他们的汉军有一万多人,那么现在和他们在武威郡城里打生打死的家伙,是鬼混不成么?是百姓不成么?
想到这里,他看向这个游骑的目光就变得十分的难看了起来。
并且治元多还突然的将目光看向了另一边同样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卢水胡伊健妓妾,冲着他怒吼一声,“刚刚你不是告诉某家,那群汉军还有小半个时辰了么,怎么回事,你家的半个时辰就是这么算计的么?”
此时卢水胡伊健妓妾脸色也是无比的难看,他看到治元多这么愤怒的看向自己,也是一脸的怒火,朝着治元多同样大吼了一声。
“某家哪里知道!是那游骑告诉的某家,还有半个时辰,某家哪里知道这群家伙这么快就出现了,你骂某家,某家还没有骂你呢,某家本来过得滋润的很,你这个家伙想要坑死某家么?”
卢水胡伊健妓妾怒吼完之后,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走的话,什么他吃不吃两脚羊这件事已经就不重要了,因为他马上就会死得!死得很惨的那种。
治元多还想要再多说什么,但是他突然看到,看到一个很神奇的事情,那就是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跑了!
卢水胡伊健妓妾突然二话不说,也不搭理什么治元多,而是直接冲了出去,朝着远处冲了出去!
“他这个家伙...这是要跑?”治元多看着直接仅仅带着自己的亲随,直接撒腿就跑的伊健妓妾,满脸都变成了不敢相信,“刚刚某家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怎么这厮刚刚不但辱骂了某家,还跑了?”
治元多麾下的随从此时哪里还能顾得上别的,只是不停的劝说道,“首领,这时候咱就别说这个了,还不赶紧跑?难不成我们要死在这里了么?”
治元多被自家的随从这么一晃悠,也算是彻底的缓过神来了,二话不说也带着自己的随从飞奔了起来,直接朝着已经跑远了的卢水胡伊健妓妾的方向也跟着跑了出去。
“赶紧走,跟进了那个家伙,虽然某家不知道这厮的后路到底在哪里,但是某家知道这厮的后路不会是在武威,一定会在靠近西域诸国的哪些地方,就往那个地方追,一定能够追到!”
治元多没有什么证据,也没有任何的人告诉他这些,但是治元多不傻,这么些年,卢水胡伊健妓妾这个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别人或许不会多打听,但是一直对他心生各种想法的治元多可不会不打听的。
卢水胡伊健妓妾这些年看似是在韬光养晦,但是治元多派出去的人却是告诉他,卢水胡伊健妓妾和西域四郡中的张掖郡之人,关系不错,而且和西域诸国也有诸多往来。
虽然那些所谓的往来都是一些买卖罢了,而那所谓的什么关系不错之人,也不过就是一些酒肉之辈,但是治元多还是十分肯定的认为,这个家伙的后路一定是在西域诸国,至少也是在张掖郡。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肯定,治元多会说,那是他的直觉。
此时的卢水胡伊健妓妾正在以一种慌不择路的方式朝着汉军的包围圈外跑去,同时还在不停的问身旁的那个游骑,问他汉军到底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们这里的。
不过这种事情,别说他现在懵,就是那个报信的游骑现在也是完全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正在巡视,就看到一只羽箭直奔自己面门,若非是他那个时候刚好打了一个打喷嚏,恐怕现在就已经死在某个地方了。
就在卢水胡伊健妓妾带着人狼狈逃窜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前面的一个身影,一个同样穿着他们羌人骑士服侍,满脸都是血污的家伙。
“嗯?”卢水胡伊健妓妾看到这个家伙,同时看到了他满脸的血污,突然高呼一声,“是他,就是这个家伙给某家报信的,说大汉的军队还要小半个时辰才到!”
说话的时候,卢水胡伊健妓妾已经将战马放满了速度,同时他身边的随从也都很自觉的围在了他的身边,将卢水胡伊健妓妾这个羌人首领牢牢的保护了起来。
“尔等到底是何人?为何诓骗我等!”本来伊健妓妾还只是在担心一个问题,那就是到底是他中了汉军的计策,还是他被汉军给骗了。
若是前者,那么这一切就是汉军的一个天大的陷阱,他们都是汉军桌子上待宰的羔羊,至于什么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两脚羊不两脚羊的那都不重要了,反正他也被汉军给瞄上了,还能跑了不成?
但若是第二种,那个报信的就是个假的,那这事情就好办了,虽然这次他必定是输了,但是换句话说,他没有被汉军放到必杀的名单里,这就说明他还能活着跑出去。
一想到这里,他就不由的将目光变得杀意盎然了起来,因为在这里,在这个时候,看到这个家伙,就知道,他是被这个该死的家伙给骗了,骗的好惨。
那个浑身血污的羌人游骑,此时也走到了众人的面前,露出了那满脸的血污,同时用那纯正的羌人话说道,“某家大汉韩龙,见过诸位,见过伊健妓妾首领!”
听到这么熟练的强人话,但是却又明显是一个汉人的韩龙,卢水胡伊健妓妾脸色不由的变得十分难看,他现在是确定了,这个家伙的确是将自己骗了,而且骗的十分凄惨的那种。
“韩龙大人?”卢水胡伊健妓妾看着韩龙,不由的嗤笑了一声,“您的埋伏呢?难不成您还想着,凭着您一个人,难不成还想将我们这么多人都拦住不成么?”
说话的时候,卢水胡伊健妓妾还不由的轻笑了一声,看着韩龙嘴角不单单是在轻笑,还从轻笑慢慢的变成了狞笑!
不过他的狞笑却是没有对韩龙造成什么影响,韩龙看着被团团保护着的卢水胡伊健妓妾,嘴角也带出了一抹微笑,然后朝着卢水胡伊健妓妾拱了拱手,并且轻声说道。
“将军,首领,还望首领一路顺风,莫要,耽误了前程!”
说完这两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韩龙就这么离开了。
卢水胡伊健妓妾并不知道刚刚这个家伙到底干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不过此时他却是顾不得再继续纠结了,因为他虽然没有见到汉军围追堵截,但是他看到了追上来的治元多。
“还跟着某家?真是个灾星!”卢水胡伊健妓妾看着越来越近的治元多不由的啐了一口,怒骂了一声之后,赶紧带着麾下再度快速的飞奔了起来。
等到卢水胡伊健妓妾带人离开,然后治元多也死死的咬住了他们,也跟了上去,此时的韩龙这才从一旁的隐蔽处跑了出来,然后看着远去的两只人马,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南安羌人首领姚柯回,还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家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