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进入二月,无论是地处并州,还是临近沿海的青州,寒风依然凛冽,而就在屋中几人恣意的商议着今后的去向之时,琅琊诸葛瑾府邸,诸葛瑾却也面临着一道无解的难题。
“元华,是不是再重新诊断下?”诸葛瑾自打从刘辩处回来,便遣人去将刘辩、唐姬、何芷三人接了过来,刘辩府中,早已没有了其他人存在,至于去向,仍旧是一个未解之谜。这一日,再次为刘辩诊断了一番后,华佗、张机二人被诸葛瑾留了下来。
“主公,老夫虽然已近四旬,却是耳不聋眼不花,怎么可能诊断错误?主公若是不放心,可以问问仲景,看看结果是否如同我所言。”诸葛瑾的质疑,顿时将华佗气的一窍升天,行医多年,若说是什么病症都能治好,显然是不现实的,只是他何曾给人诊病,出过问题?
诸葛瑾脸上,不由尴尬的笑了下,却又将眼光转到张机身上,其中意味不言而谕,华佗的脸色顿时变了又变,一时间脸上表情精彩极了,只是他所面对之人毕竟是诸葛瑾,好歹也是他的主公,不能放肆之下,只好强自忍下拂袖而去的念头。
“回主公,元华诊断不错,确实是‘活死人’之症,这种情况,即便是再诊断,也不会另有变化。”病床上躺着的是何人,华佗没有多问,张机也是如此,更何况,这些也不是他想要知道的,身为医者,无论是谁,在他们眼中,也都只有一个称呼——病人。
诸葛瑾听完,心中不由的一沉,若真是如此,他之前定下的策略,看来是要作些改变了。
原本,诸葛瑾心中却是有着打算,想要在中原大定之时,便将刘辩推了出来,作为他在明面上的代言人,有着刘辩的存在,便可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住诸侯之间的联盟,就好像三国后期,吴、蜀联盟抗曹一样,直面生存危机,诸葛瑾心中很明白,诸侯间肯定是会选择联手与他对抗,真到那时,就真的成了一件麻烦事了,想到这里,诸葛瑾心中不由的暗自叹息,旋即却是又记起华佗当日之言,头部遭受撞击?只是到底是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呢?究竟是谁做的呢?目的又是为何?一连串的问题顷刻间盘旋在诸葛瑾脑海中,纷乱复杂。
想着想着,诸葛瑾不由的觉得头大了一圈,直到此时,他才是有些后悔,为何当日就鬼迷心窍般的将刘辩府外的“眼睛”都给撤了下来,以致直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弄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将刘辩弄成了这幅样子。
诸葛瑾低着头沉思了起来,仔细的将脑中的历史一一比对着回忆起来,张机见了也不出声打扰,倒是华佗,显然还记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更是将头转向他处,一丝动静也不发出,。
良久,一无所获的诸葛瑾猛地回过神来,看着华佗、张机更加尴尬了起来,不由的干咳了一下说道:“他的这种症状还需你二人多费些心思,尽量的救治吧。”
“诺!”诸葛瑾说完,张机躬身应下,华佗只是拿眼神瞟了一眼,却也没有出声拒绝,很快的,两人见并无他事,便告退离开。
“元华,你可发觉了那人异样之处?”两人迈着脚步渐渐走远,一直出了诸葛瑾府邸,两人才再次开*谈起来,走了没多远,张机忽然停了下来,一瞬也不瞬的瞪着大眼看向华佗道。
“我就不信你就没看出来……”提起床榻上躺着那人,华佗心中不知怎地,就是一阵脾气涌动,火气冲冲的冲着张机不屑的撇撇嘴,阴阳怪气儿的张机发泄道。
“嘿嘿……”看着华佗老小孩儿的样子,张机顿时贼贼的笑了起来,旋即将话头一转,再一次的扯到了原来的话题上:“此人来历非富即贵,既然主公没说,我就没敢询问,只是这种症状,我却是真的束手无策了。”说道这里,张机不由的唏嘘不已。
“哼,说他‘活死人’模样,都是抬举他了,至那日送进主公府上,如今已经调养了几日,脉搏气息非但没有增强,反而仍旧在渐渐的减弱,亡故也就在这几日间罢了。”也许是因为已经走出了诸葛瑾的府邸,也许是因为刚刚在屋中时被诸葛瑾气着了,华佗此时,张口间便带着一股浓浓的讥讽,语气很是不屑的出言说道。
“哎呀,好了,你看你这小家子气的,主公也不过是关心则乱,多问了你一下,难道你没看出来,主公眼中,根本就没有怀疑之色吗?亏得你还自夸是胸襟广阔的,怎么,如今就这么点肚量?”张机笑了,很是倏然的笑了起来,说话间,抬手就在华佗肩膀上拍了一下。
这一次,华佗意外的并没有生气,嘴角处还牵扯出一丝苦意,白了张机一眼道:“想我华佗,何曾隐瞒过病人病情,只是哪里会想到,主母一句话未曾听完,便已晕倒在地,其关心程度,便足可见两人关系,若是我真得将病症说了出来,谁知道主母她能不能够挺过这一关?”
“唉……”张机眼前,何婉那毫不拖泥带水的晕倒再一次浮现了出来,不由长长的叹息一声。
“唉……”两人对视一眼,一声长叹默契的再次出现,苦笑一声快速离开了。
华佗两人走后,诸葛瑾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脑中变换的响了许多,却仍旧找不到突破口在哪,不只是过了多久,他才算是醒了过来,将脑际中纷乱的思绪压下,抬脚去了别院。
“怎么样婉儿,唐姬还是不肯说话吗?”别院中,诸葛瑾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何婉的身影,心中一动,顿时便知道了何婉的去处,赶着去了安置刘辩处,一推门走了进去道。
说也奇怪,刘辩不知因何成了如今的模样,唐姬却是因为放弃了生的欲望,才成了如今的样子,打诸葛瑾见到她时,便一句话也没有开口过,诸葛瑾无奈,也只能给两人灌些流食,至于何芷,诸葛瑾专门为其找了乳娘,小丫头倒是能每天吃好睡好,很少见到她闹腾。
“姬儿啊,快些回魂吧,难道你就忍心,将芷儿这么小的一个孩童丢下,可怜的生存于世吗?”诸葛瑾进门,没有听到何婉的回应,映入眼帘的,只见何婉与唐姬并肩坐在床榻边儿上,一手拉着唐姬的手,不时的拍打一下,口中在其耳边轻声的低喃着,诸葛瑾见了,不由的叹息一声,这已经不是何婉第一次如此做了,只是这唐姬也不知是为何,一直没有动静。
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呢?诸葛瑾的心中,彻底的纠结了。
这些日子,何婉一直在操心着刘辩两人,已经有好些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就连她自己的孩子,都没有时间去照料,更别说是诸葛瑾,倒不是说诸葛瑾非要怎样,只是他看着何婉如此,即便是每日有着人伺候着,他的心神更多的,也是被牵绊在这里。
“嘘……”何婉将手指放到嘴唇边,轻轻的嘘了一声,阻止了诸葛瑾大声的喧闹。
看着面前的何婉,诸葛瑾心中不由的就是一阵心疼,此时的何婉,哪里还有妇人那种举手投足间魅惑无限的样子,她年纪本来就有些大了,已经过了三旬的她,这些日子的煎熬,让得她憔悴不堪,明亮的眼眸中更是暗淡无光,眼角处,显眼的黑眼圈铺了很大一片。
“好了婉儿,你必须要去休息了,这些日子,你可是熬得太厉害了,听夫君的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听话,先去睡一会儿吧?”诸葛瑾上前,看了唐姬一眼,眼神中满是惋惜,旋即将眼光盯在何婉身上,眼光中满是怜惜,忽然,诸葛瑾一步上前,不顾何婉挣扎的将其拢在怀中,片刻后,待其安静了下来,诸葛瑾才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打了几下,口中的话声音不大,却是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顿时让何婉愣在那里。
“嗯……”不知何时,何婉终于放弃了心中的坚持,温婉的看着诸葛瑾,臻首缓缓的点了下,答应了诸葛瑾的要求。
“婉儿,万事有夫君扛着,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上一觉,辩儿的状况,不是短时间能够好转的,若是你身子先垮了,你让我怎么办?你让咱们女儿怎么办?”双手轻轻将何婉的脸颊捧起,臻首微抬,正好与诸葛瑾目光相视,见诸葛瑾脸上满是疼惜的望着她,一时间不由的心潮起伏。
诸葛瑾拥着何婉,良久未曾说话,再睁开眼时,却忽然发现,不知是在何时,何婉已经在他怀中睡下了,看着一脸沉静的睡着的何婉,诸葛瑾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在何婉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正在爱意在诸葛瑾胸中升腾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遭受到了两人之间甜蜜模样的刺激,一直不曾有动静的唐姬却是忽然间开了口:“嗯……其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