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禹仁被西亚吓了一跳,瞬间跳离屏风处震惊的看着承半裸状态的西亚。看到那完美的身材后忍不住啧啧啧了几声,大拇指指了指西亚问到:“漠姑娘,他再说什么啊?你能听懂吗?别告诉我你们平时就是各说各话啊。”
“……不是,我自然是能听懂的。”漠狼回神答到。
禹仁点点头,看了眼西亚,在看了眼漠狼,两个人果然都是怪人,怪不得可以凑到一块儿去。
撇了撇嘴,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去召唤缩成一团装死人的贺澜,伸手戳了戳道:“喂喂,起来了起来了,别装死人了,给在下点钱在下去给那位爷买衣服去。”
“好冰!”结果手刚触上肩膀,指尖传来的冰凉让他快速的撤回了手,震惊的看着床上的人儿愣了片刻才想起来不对劲儿一把将贺澜翻过来面朝着他。
这一翻过来,那青白的脸就显露了出来,禹仁也被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话都没说直接将人一把抱起冲出了门,连招呼也不打一个,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了漠狼才反应过来起身同样冲了出去。
等冲出去后,两人已经不见了人影,只留下了宛如被一阵风刮过看着自家小姐被一个男人抱住冲出去的贺伯。
走到贺伯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其唤醒,见他面朝自己了绷着脸问到:“贺澜怎么会突然昏迷,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伯被连着惊吓,在看到漠狼的那张绝美的黑脸,整个人腿一软就要晕了过去,幸亏着身后的两个婢女一把扶住掐了下人中醒了过来。
“哎呦我的天,哎呦我的娘嘞!你,你,小菊,快去把他们找回来让小姐吃药,哎呦我不行了!”贺伯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吩咐着去把他们找回来,这小姐的病可不是那些普通医生可以治疗得了的。
小菊闻言,松开扶着贺伯的手,也不磨蹭直接就冲了出去。见着小菊不见了,贺伯抚着自己的胸口让自己的气缓一缓,在看向漠狼时说到:“这位姑娘,先进去坐着吧,老奴已经让小菊去找了。小姐不会出事儿,吃了药就好了。没事没事。”
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漠狼,贺伯不断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想让心底的那一口气下去。
看着漠狼进了房,贺伯拍了拍小珠的手,示意她将自己扶到自己的房间。坐到床上后,在带来的包袱中翻来翻去找到了一瓶翠绿色的小瓶子,手紧紧的捏着,看着瓶子眼角处一滴浊泪迷了眼。
“哎,小珠啊,如果我走了,你们一定要照顾好小姐啊……我,可是都想好了等我死去的时候怎么说了,可是恐怕小姐是看不到老奴下葬了啊。”
泪水无声的掉落,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悲痛,粗糙的手不断的摩挲着瓶子,心中感慨万千。
他贺岳,从十三岁开始服侍历代家主,直至今日他已经亲手送走了两代家主了。而如今,第三代的家主也要他亲手送走吗?那个孩子,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啊!虽然有时候会对她严厉了点,但要成为家主,这些都是必然的。她,还小啊……不过才十七岁的芳华啊!
痛哭的贺伯让小珠不知该说什么,她也算是从小就跟在小姐的身边,和贺伯相处久了也知道贺伯的难过之处。
贺家的家主走的一个比一个早,死去的老爷不过才三十几岁便走了,而老老爷也是四十几岁,到了小姐这一代估计是活不过三十岁的。
走上前,拍了拍贺伯的背,眼底深处泪光同样闪烁,安慰到:“贺伯,别伤心了,这就是命,我们拿它没法子。不能哭了,若是等小姐醒来看到了您鼻子红彤彤的就不好了。”
贺伯身体轻颤,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一边快速的用手背将眼泪抹掉一边小声嘀咕道:“哦!对对!我不能哭了,这多大的爷们了还哭是会被笑话的。真是,每次小姐晕倒老奴都会忍不住哭,果然是人老了,人老了!”
“来来来,小珠快扶我过去小姐的房间,看看小姐回来了没有,小姐的朋友估计也被吓到了,快走吧!”粗糙的手搓了搓脸,颤颤悠悠的从床上站起来捏着瓶子就往隔壁走去。
等到了隔壁,里面无人说话,全部都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儿,见到贺伯进来了这才将视线分给他了点。
贺伯扯出笑容,对着漠狼几人行了一礼点了点头就走到了床边。当他看到床上的人时,眼泪差点又忍不住夺眶而出,眼角红红的。
急急忙忙的将手中的瓶子打开想给贺澜喂药,可是这手脚关键时候就是不听话,不停地抖动,明明只需要轻轻的一拔的瓶塞偏偏就是拔不动,急得贺伯一身汗,眼中强忍的泪水越来越多。
“哎呦这真是,我这是怎么了,果然老了老了!”贺伯自我嘲讽着,想让气氛不要变得那么尴尬。
站在床边的禹仁看着贺伯那样了,几步上前将瓶子拿过轻轻一拔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征求似的看了眼贺伯,等他点了点头确定后才将药丸塞进了贺澜的嘴里。
药下肚,贺伯这才放心,心中的那一口气下去,扶着床头缓慢的坐下,喘着粗气。
几人并不着急追根究底,只是安静的看着贺伯,等待着他气缓过来自己告诉他们。
“……小姐,体弱是天生的,因为是遗传所以很正常。而小姐的父亲就是其余体弱,享年三十六岁,至于小姐估计会活的更短……”
禹仁双手环胸,看着贺伯眉头越皱越深,抿了抿嘴道:“早就听说贺家的家主身体历来都不好,可是也不至于差到那种地步吧,只要好好的修养还是可以活的很久的不是吗,为什么你要说贺小姐会比她父亲活的短?”
贺伯苦涩的笑了笑,长叹了口气,看了眼床上面色苍白的贺澜道:“这并不是我说的,而是历年来为家主们治疗的大夫说的,这在我们的家族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几乎每个人都知道。”
“那么,那么为什么他们都活不长?!既然活不长的话就不用做家主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选贺小姐做家主,你们贺家的天才那么多,那些不也是无所谓的吗,选谁做家主。”对此,禹仁不懂不晓也不愿看到,他们禹家历年来都是一脉单传,所以他很了解那种被逼着做家主而不能做自己的感觉,很痛苦。
所以他才跟父亲征求,在成为家主之前让他走遍天下,待到成为家主之时他便会做到最好,不再分心。
几日的相处,虽然他经常跟她吵架,但是他能看的出来,她很想放肆一回,不再是那个所谓的家主继承人,想做回一个真正的自己,抛弃那些繁琐礼仪,不用去在乎什么言行举止,可以欢快的笑,而不是礼貌的假笑。
如此激动的禹仁将漠狼吓了一跳,她的从不会掺和别人的家事,不论贺澜与她的关系如何,在她看来,别人家里的事情那是别人家的,既然他们这么做了就一定有他们的理由,即使那个理由在别人看来是错的,但或许在他们自己眼里就是对的。
喝了口凉茶,眸光暗转,茶杯搁下看向禹仁轻言道:“禹仁,安静,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理由。”
“理由!他们有什么理由!身体那么弱还要当家主,还要去各地考察!这就是贺家对一个病人的态度吗!!”一拳狠狠的砸向床梁,木质的床梁瞬间裂开,那是为她不值。
“闭嘴禹仁!!贺澜的事情由不得你多嘴!”
漠狼也怒了,那黑色的眼中第一次浮现出了明显的薄怒,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看着禹仁道:“禹仁,我知道你是担心贺澜,我也担心,但是你要记住!他人之事不可多加参与,既然贺澜没有拒绝那么久一定有她地理由,而且巡查期间不是也很开心吗。毕竟她遇到了我们,而我们也遇到了她……”
是啊,最起码我们遇到了她,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是每个人都很快乐,而她自己也尝试了以前从不会做的事情,比如说穿裙子……所以,那些都无所谓,人终有一死不是吗。
禹仁沉默了,嘴张开闭上,突然却不知该说什么,是啊他们遇到了她,而她也遇到了他们就足够了……再说了,他也的确没有资格去说别人家的事情……
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对着贺伯深深的鞠躬道:“对不起贺伯,在下有些激动了。只是贺小姐的情况让在下想起了在下家里的事情难免有些激动,失礼了!”
话说完,饱含深意的看了眼床上还紧闭着双眼不知何时才能醒来的贺澜,便直接走出了房间将门关上。
关门的声音将贺伯从刚才一系列的惊吓中惊醒,嘴角勾起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哎,小姐能在有生之年遇到你们这些朋友,老奴我也就安心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