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你,破产加失恋,心情一定是痛苦的...是吗?"秋桐转脸看着我。 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而这痛苦,已经伴随你延续了很久,是吗?"她又说。 我不由自主又点点头。 "只是,我当时不认识你,不了解你,不然,我会告诉你,人这一生,必须要学会承受痛苦。"她说。 我看着秋桐沉静的面孔。 "生命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在短暂的流逝中我们曾遇到过大坝,遇到过泥沙,亦或是暴风骤雨,这些障碍与困难、磨砺与痛楚或许会成为我们心中的暗礁。可是,当我们勇敢地面对时就会发现,那些曾经的伤疤会让我们生命的河流,流得更宽、更远,更加清澈无比。"她轻声说。 我缓缓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痛苦教会我们为人处世的道理。在所有的痛苦中,破产和失恋会让人迷茫与绝望。看到曾经为之奋斗的事业化为乌有,看到曾经熟悉的人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记忆中与之一同经历的坎坷与幸福,在撕心裂肺的苦楚中浮上心头。然而,在无尽的苦难中,我们也许该明白:该来的早晚要来。 "于是,我们就要学会更加地珍惜身边鲜活的时光,并带着一生也不曾泯灭的梦想,勇敢地走下去。于是,痛苦又教会我们如何行走在这光怪陆离的社会上,给了我们永远向前的信念。 "人总要学会承受痛苦,既然无法逃避,就勇敢地接受。你会发现,当你坦然接受后,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礼物出现在痛苦的尾巴上。"秋桐说完,冲我微微一笑。 秋桐的笑是如此美丽。 我也笑了下,说:"其实,一个人在痛苦和迷惘的时候,很容易颓废,很容易堕落。" "那时的你或许没有堕落,但你一定很颓废,是不是?"秋桐说。 "是的...暂时没有堕落,但确实很颓废!"我说。 秋桐轻轻呼了一口气,看着我:"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堕落,即使颓废也不要堕落...不管是昨天还是今天...对我们而言,我们都是普通人,要想成功,必须奋斗...要么努力追逐梦想,要么就做别人脚底的泥巴,云泥之别,不过如此,千万别堕落,你和我都没有资格!爱自己的最好方式就是努力奋斗让自己优秀起来。" 我说:"不管是以前还是今后,我都不会堕落!"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发虚,我不承认自己有过堕落,不承认自己正在堕落,可是,我做过和正在做的一些事,那是不是堕落呢?我说这话,是不是等于自己打自己耳光呢? 我心里不由就感到了巨大的矛盾和纠结... 看着身边的秋桐,想着经历过的海珠冬儿夏雨,想着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想着自己追随李顺干的那些勾当,我不由就在迷惘和困顿中感到了一阵杂乱的痛... 我的痛,只有自己懂。 其实,我的痛,只有在黑夜里独处的时候才会涌出来。我总是喜欢在孤独的夜里翻起过去,那些被深埋心底的往事,得到的,拥有的,失去的,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一直都很明白,不该沉迷于过去,忘却一切,才能获得短暂的轻松。其实,我害怕深夜,害怕无尽的寂寞袭向我;却又喜欢深夜,因为只有周围漆黑一片,我和我的灵魂才是安全的。 船靠岸后,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我和四哥还有秋桐沿着江边小道随意走着... 秋桐不时入神地看着江对岸,我不时看着秋桐沉默的表情,四哥不时带着警惕的目光往四周看着... 回到酒店的房间,四哥对我说:"刚才我们在江边散步的时候,有人在跟踪我们。" "哦..."我看着四哥:"什么样的人?" "两个戴墨镜的小伙子,我发觉之后就有意放缓了脚步,然后转身冲他们走过去,他们看到我过去,突然拔腿加速就往沿江马路上跑去,接着上了一辆当地的出租车,然后就快速离开了。"四哥说。 听四哥说完,我陷入了沉思,我此时不好断定跟踪的人是哪部分的,可能是伍德派的,也有可能是海珠花钱雇的,甚至,还有可能是冬儿搞的洋动静... 但不管是那一部分的,不管是带着什么目的,我都必须要小心,要注意我和秋桐的安全,更要注意我和秋桐的言行举止,不能被人看出我和秋桐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这把柄落到谁手里都会让我不好受,特别会对秋桐不利。 吃过晚饭,躺在床上,我的心里突然隐隐有些不安,想了半天,这不安似乎来自于海珠... 此次我出差,海珠的表现有些异常,没有像以前那样每天几个电话来问候我关照我。到现在为止,海珠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 联想到最近出事之后海珠的某些细微表现,我的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 但我不知道海珠为什么有如此的异常表现,难道是这次事件让她的心理发生了某些变化?难道是海珠还没有从这次惊吓中缓过神来?抑或是其他别的原因? 我摸出手机想给海珠打电话,想了想,又放下了。 辗转反侧,一夜没有睡好。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们往回赶。 此时,我不会知道,就在星海,有一个惊人的消息正在等着我。 回星海的路上,我不时通过观后镜往后看,看是否有车子跟踪我们。看了一路,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 我不由有些困惑,不时看一眼四哥。 四哥面无表情地开车,不理会我。 中途在服务区休息的时候,趁秋桐不在跟前,四哥对我说:"我们出酒店的时候被人跟踪的,但上了高速之后,那车子就没有再跟上来。" "为什么?"我问四哥。 四哥皱皱眉头,摇了摇头:"想不出。"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四哥:"我们去丹东的时候,后面有没有车子跟踪?" 四哥摇摇头,用肯定的语气说:"没有。" "这就奇怪了。"我说。 "去的时候没有被跟踪不代表在丹东跟踪我们的人不是从星海去的。"四哥说了一句。 我锁起眉头... 休息之后,继续往回赶,很快到了星海,下了高速,进入市区,路上,我继续观察后面,似乎还是没有什么车子跟踪我们。 回到单位,我惦记着几天没有联系的海珠,处理完公务,直接打车去了旅行社。 到了旅行社门口,我吃了一惊,旅行社大门紧闭,卷帘门都没开,门前没有一个人,这和平时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大不相同。 看看旁边的酒店,同样还是关着门,没有任何人进入。 酒店没有开业我知道也明白,旅行社是怎么回事?旅行社怎么关着门不营业呢? 我的心不由就砰砰直跳,摸出手机就打海珠的电话,很快打通了。 "阿珠,我回来了。"我说。 "嗯..."海珠的声音提起来很低沉。 "我在旅行社门口。"我说。 "嗯..." "旅行社怎么没有开门营业呢?"我急急地说。 海珠没有说话,沉默着。 "你在哪里?"我心里突然有些惊慌。 "我在宿舍。"海珠说。 "你在宿舍?怎么不到旅行社上班呢?怎么大家都没上班呢?"我松了口气,接着又问。 此时,我敏感地捕捉到一个细微的变化,我们住的地方,我一直不愿意当做自己的家,那是李顺的房子,我一直习惯称之为宿舍,但海珠不同,她一直习惯称之为家,按照习惯,她会说:我在家里,但此时,她说的是:我在宿舍... 这细微的变化是否意味着什么呢?是真的意味着什么还是我自己多心了呢?我有些忐忑... 海珠又沉默了片刻,说:"你先回来吧。" "可是——"我话还没说完,海珠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满腹疑问忐忑不安地忙打车回了宿舍。 一进门,看到海珠正坐在沙发上,神情显得十分疲倦,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的墙壁。 "阿珠,到底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我走到海珠身边坐下,急切地看着她。 海珠缓缓转头看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木然说:"旅行社关门了。" "关门了?"我大吃一惊:"为什么关门?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海珠又长长叹息一声,接着说:"昨天就关门了...关门大吉,哈哈..." 海珠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有些凄冷,笑的我心惊胆颤。 "到底是怎么了?"我说。 海珠看着我:"到底是怎么了?你很想知道,是不是?" 我忙点点头。 海珠重重呼了一口气:"昨天早上,我到旅行社去上班,结果除了孔昆和小亲茹,其他全体员工,一个都没有见到,一个都没有来上班的...正想打电话联系员工询问原因,孔昆和小亲茹告诉我不用打电话了,说她们知道原因... "原来就在前天晚上,包括孔昆和小亲茹在内的全体员工,遇到了两件事,第一,每个人都接到了陌生人送递的一个信封,里面装了一粒子弹,同时还有一封信,信的内容是如果他们继续再在春天旅游上班,那么就会尝到子弹的味道;第二,他们同时都分别接到了春天旅游的几家不同竞争对手伸出的橄榄枝,邀请他们到自己的公司去上班,高薪聘请... "在这种情况下,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除了孔昆和小亲茹,都瞬时蒸发了...昨天旅行社就关门了,所有的员工和客户都消失了。" 听海珠这么一说,我立刻就想到这是一个阴谋,必定是伍德搞的一个阴谋,借助酒店的事件陷害海珠和张小天从而来打击我不成,接着就来了这么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