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筱透明的防晒衣,很快被抓出痕迹,表皮也见了些擦破。
她“shit”声,把这女人用力推开。
“奚姐姐。”南宫伊勉强站稳,狠狠咬着下唇,眼眸湿雾。
人见犹怜。
“我没事。”奚筱吹了吹自己微小的伤口。
刘玉钰跌在地上,旗袍开叉到大腿,卷毛爆炸,分外狼狈。
仆人急忙围过来,将她扶起。
“倒是我养的好儿子,”她讥笑:“真是越看越碍眼了。”
“夫人......”有些年纪的仆人,劝起来:“伊少爷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古怪,您又何必和他动怒,不理了不就好了么。”
奚筱:???
区区一个仆人,居然也敢这么说自家的少爷?!
看来这炮灰弟弟,在这个家里的地位,简直是不能简单地再用一个没存在感来形容了啊。
也怪她这些日子,基本就只是自己去厨房里端些吃的,不怎么混迹仆人圈,导致现在消息闭塞,一无所知。
若是早知道是这样,她刚刚就不该这么轻举妄动。
不然,现在的炮灰弟弟,也不会将自己,一点点的缩到了柜子后面。
说到底,她奚筱也跟外人无异。
这些人却就当着她的面,毫无顾忌地撕开了他的伤疤。
他此时,一定很难受。
“夫人。”魁梧的男人匆匆赶来,背微弓,神情有些惶然。
刘玉钰刚将自己的头发顺好,躺在沙发上,凤眼斜视过去:“听着,你周一就给我去办出国签证,趁早带着二少爷出国治病去。”
众人面面相觑。
赵全掐了自己手,忙不迭地点头。
“砰。”棍状的腋拐,再度摔到了地上。
奚筱回头,目睹着南宫伊慢慢滑下去,团了起来,身体颤抖。
治病。
好个天衣无缝的理由。
她攥紧了拳。
可是如今的南宫伊,分明有了好转的倾向。
刘玉钰正觉身心舒畅,端起茶杯要饮。
“喝?”
女孩的声音,泠泠。
与此同时,女人的手被控制住,茶杯里温热的茶水随即晃出,扑向她的脸。
只是一瞬,茶叶顺着水势沾了上去。
滴滴答答。
她倒吸一口气,胸脯震颤。
手中的空杯又被夺走,掷在瓷砖上。
哐当,破烂地稀碎。
她不自觉往后躲了躲,陷入了沙发内壁。
奚筱拾起其中一块碎片,把玩,眼眸漆黑吸人。
刘玉钰磕磕巴巴:“你要干什么?!”
“没干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我现在像有病吗?”
奚筱将手指拭过平滑的断裂面。
“你就是有病!”刘玉钰臀部慢慢移动,想溜走。
奚筱往沙发最外侧一坐,直接堵死,轻笑:“是吗?既然这样,那你干脆也送我出国去治病吧。要是治不好,我可是要跟秋嫂告状的哦~”
警告意味,透骨。
“你到底想干什么?!”刘玉钰只能往里挪去,像避着瘟煞。
“有病,当然得治。”她收了笑:“可是没病,或者远远没有那么严重,那就不至于了吧,夫人......”
刘玉钰咬牙:“那就不送了,不过你的零用钱,可就要扣掉一半!”
“OK。”奚筱随手扔了碎片进烟灰缸。
而后大步跨到南宫伊跟前,蹲下,揉揉他的发顶,轻轻地:“好了,你不用走了。”
南宫伊从环着的胳膊里慢慢露出眸子。
琥珀色,凝结,像是不敢相信。
“真的。”她重申,搭上他的手臂。
他动动,握住她的一根手指,幅度极小。
“你说的。”
他唤一声,咬字生重。
不要后悔。
是他心底的话。
后悔什么,他也不知道。
是早晚有一天,她会后悔留了他下来,让他继续祸害她。
又或是......什么呢。
刚刚他的一系列动作,大部分都是演戏,可是少许情绪的流露,却是真实的。
彻底苏醒,也不过只有两世而已。
终究还是余了一点人性。
此时此刻,连他都恍惚,自己是还在戏中,又或是早就跳出了戏外,做回了真实的自己。
一点的温度,对他而言,都像冥焰,很致命。
“别嘚瑟太早了,奚筱。”刘玉钰擦干自己的脸,恨恨地:“你这事闹得全校都知道了,你觉得你还能留下继续上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