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骑兵开道,后方队伍紧行,一边整整齐齐行进如一,一边歪歪扭扭如蛇涌动。
“不知周当家收到哪里的消息,这才七月末刚过八月初也没未听闻有哪路大商队出行”
李自成心里盘算最近的消息,没有大商队要北上,也没有其他什么队伍,莫不是这大当家想去洗劫那个镇子?
这可有些不妥了,这绿林左近为啥不动这些挨着近的寨子?还不是为了才买方便,且平日里还能有个去处,若整年待在山中人闷煞了去。
“商队?什么商队”
周楚鸣回头问,李自成诧异不是你说搞钱吗?难不成这银子地上还长的有?
“呃,周大当家不是说,那…弄些银子么”
李自成实在想不到能去哪里再搞些钱?他们每年都是年尾这段时日收些买路钱,有时候遇到些不讲规矩的才能发些财也不多,几年积累下来才多少?
一百万不到,山寨吃喝拉撒不提,寨子里人那样不是花销,大头还是这百十骑骑兵供养,一匹战马精细喂养一个月十来两银子,经年累月下来那可不少了。
“谁有钱!咱们就去哪里搞钱!”
周楚鸣笑笑,想起了黄老爷,还好自己不是县长,不对…自己以后想做的事儿可难的多了,李自成一听当即就想到县城三家。
“周…周大当家莫不是要攻打清河县城?”
李自成一脸不敢置信,就这几千人就去打清河县太儿戏了吧?人家把城门一关再召集县中壮丁守个十天半月,等扬州大军支援就行,这不是白白耗费人力?
“怎么?你不是挺喜欢这个的?现在改行了?”
李自成以为他说的是自己以前抗拒税吏之事,忙摆摆手。
“周大当家说笑了,老朽那时候也是被逼无奈之下,才如此…”
“得了,你试试,说不定你以后就爱干了,听我的没错你就适合干这个”
周楚鸣打断他看了看后面,指了指那群歪歪扭扭。
“你派人挑选一千人精干的,与我日月寨到鲁镇后面歇息到夜里,连夜奔驰入清河!一早便回返了”
周楚鸣都想好了,这么多人肯定不行,选些强悍的急行军。免得消息被人传入城内,算算时间程咬金应该动手了。
“可夜里城门?”
“哼!我看着有这么傻吗?”
李自成也是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能问出这等话来,今日是被吓的很了还是咋的。
“来哼!”
“叔父,可有吩咐”
李来亨总算骑着马了,哒哒哒上来对李自成抱拳听令,李自成想了想。
“选五十骑的,再并大小头目各半,再选些好汉子凑一千人便可”
李来亨也不问缘由下去办事了,周楚鸣心想很好,很听话!以后就是我的了!看着李自成这莫样没有四十五怕也有五十了。
难怪这么急吼吼自称闯王了,要真是没有自己那他估计也就这段高光时刻,然后老死于山间更甚那一次被内讧干掉。
小小一破寨子就他粗略观察这一下,好家伙居然还有三股势力,李自成为首百骑统领最多不说,红娘子,李岩居后又是二三当家,也是骑兵统领,不过这次被他打掉一半估计以后也没多少人了。
然后就是这个卢俊义了,他手下的人虽比不上日月寨,可在这闯王队伍里一眼便能看出不同,行进间泼有章法。嗯是条肥鱼!
清河县,程咬金这家伙装了一天,他不装了仗着自己是县令家的公子,迅速跟城门一伙子混熟,要说这就是他的长处了,交朋结友是个好手。
“程头儿,那西门家看到实在太要紧的很,弟兄们进不去啊!”
在衙门后院几个人碰了头,,一个精瘦小子,尖嘴猴腮,眼里冒着坏水,一看就是惯会偷鸡摸狗的家伙。
“这让俺想想”
程咬金摸着已经开始冒茬的胡子,这家伙死不了怎么把人聚集起来呢?个甚法子。
一走动~嘶,伤口蹦了一下,用手摸了摸好像有血,在裤腿摸了一把,有了!
“你们过来~……这样!………一定要快!路上一定要看准知道没?”
几个喽啰听得只吸冷气!这个西门该倒血霉,真是倒血霉啊,遇上程头儿这坏胚。
天刚刚放光,西门府内院西厢房,屋内小丫鬟揉揉稀松睡眼,看看套床上的少爷,一切就安。
便打开门出去安排热水,少爷每天要擦擦,吩咐另外一个小丫鬟去厨房安排些硬食,少爷受伤暂时不能吃水份多的。
两人刚出去,一个人鬼鬼祟祟手里提着一罐东西,番进院子离着西门内院还有些距离,不能进了那边有家丁白天黑夜守着。
趁家丁转身之际,点着管罐子上步,用力一扔直直砸到西厢房,其他几个方向也有。几人弄完也不看效果,马上就翻墙溜走了。
“走水了!走水了!!”
天光映着火光,早上晨风一吹呼呼一下包着了厢房,几个家丁护院不要命的冲进屋里。
西门少爷早就被吓得怕起来,叉着腿想往外逃命,几个家丁忙上去抱的抱,抬得台把西门长文,额现在是西门文了,把他抬出去。
火势太猛,众人也不顾得了,急匆匆的跑到外面,西门庆这才松了口气,年纪轻轻的他可算的上几经生死了。
“啊!!!血!少爷!在流血”
“快!!快叫大夫!快去”
一群人这才惊觉,一看西门庆穿的白色裤子殷红一片,血滴滴从屁股滴落,遮住脸还指不定以为是哪家女儿天葵来了。
“啊~痛!痛!痛煞我也”
刚刚那股肾上腺激素过去以后,西门庆才感觉下面撕心裂肺之痛传来。想用手按住,手一伸又缩回去了。
一只手捏进边上家丁肉里,那家伙脸都白了,又不敢反抗硬挺着,这时候西门吹雪过来,看到自己儿子这样,也管不着火情,安排管家照应,跑到儿子身边神色紧张。
“我儿,如何了!大夫呢!快去叫大夫来!!”
“老爷已经派人去了,很快就来”
“还不把少爷抬到房内去!要是少爷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有的好!”
西门吹雪忙指挥这群废物抬着西门庆出去了西院,到中院去一路上各大小夫人纷纷来看。
“奶奶我好痛啊”
西门老妇人,见着自己乖孙儿这样眼一番差点晕过去,拉住西门庆的手。
“乖孙,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你父亲不是说休息几日便无事了吗?这是怎么了”
西门吹雪那里敢跟西门老妇人说实话,要让她知道以后西门庆只能做个没根的人,西门主家搞不好要绝后!
那谁先走还真不好说。
南城悬壶济世医馆,几个气喘呼呼的家丁,砰砰砰一阵敲门。
“谁呀大早上的,哎!!哎!!师傅还在睡觉不要乱闯!!”
童子刚打开门,就见一群人直冲到后院,大夫住的院子,药童在后面大吼大叫。这是遭贼了么?
“你们是?做甚?这是做甚!”
这大夫还穿着睡觉的中衣,就被人从床上抬出来,看着这些家丁打扮的家伙有些眼熟。
“大夫,别问了,我们西门少爷……呼呼…蹦了伤口真在流血不止,您快去看看吧!…呼呼~迟了怕是少爷经不住了!”
说话的是个管事的,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大夫一听明白了,忙高声大喊。
“我们的药箱!带上药箱!”
又一人忙回去拿药箱,几人抬着个大夫在大街快奔,可前面突然有两架车不知怎么一下撞到一块儿,把大路堵了个严实。
加上刚才有人纵火,这下再傻也明白过来,这是有人要安排他家少爷啊。
可也没时间去管这些,寻了条小巷弯弯绕绕,可还是时不时遇到有车马堵住,要么就是地上散漫豆子,非的小心翼翼过去。
这么一折腾到了西门家,已然是过了大半柱香了,西门吹雪看到大夫才来,劈头盖脸就给那家丁管事一顿骂。
“好奴才种子!老爷平日里让你等吃喝,去寻个大夫便拖拖拉拉?是老爷最近太仁慈了?你们记不得本老爷的好了?少爷要是出了事儿!你等也不用这么累了!”
“老爷非是我等不尽心力,是有人要害咱们少爷啊!!”
那管事说着就把路上遇到的情况说了说,西门吹雪心里恨的不行,莫非是张王二家?
“啊!!!”
没等他理清头绪,西门庆一声惨叫惊动了他,忙跑进中院屋里,外面一群妇人急的坐立不安,内西门庆直哼哼。
“如何了!大夫我儿如何了!!”
他上前只见西门庆下面水涌如泉水,西门庆脸上也是红百变幻,最后渐渐变得惨白。
然后浑身一激灵,看着他父亲西门吹雪,嘶哑着喉咙说。
“父亲!武二!潘莲!陪葬!周……周………周…”
嘴里喊着周要伸手西门吹雪忙去拉住,可最后一个周字也没周出来,手一下耷拉而落。
西门吹雪定住了,好似被人打了一锤在额头。那大夫擦擦汗,血总算止住了,可抬头一看西门庆脸色苍白,闭着眼已然是断了气。
平康三十二年,八月八,清河西门公子,血崩而亡!
这会儿掘墓人已然到了鲁镇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