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充心中来气,瞧他给呆住了,霎时就扑了上去将其按倒,又拿手将他给牢牢的锁在了身下,只是他情急之下猛然发力,敖亮一介常人哪能受得了他手上的百斤力道,便听“嚓”的一声,已然将他右臂折断,掌中握紧的七色珍珠骨碌的落在了船板之上。
敖亮手上吃痛,立时就发出一阵哭嚎:“啊...啊...快,快撒手!”
邹充亦不曾想自己竟将他手臂给折了,一惊之下就松开了手,只是忽然间又想着敖亮方才的凶恶之状,犹豫着便就又将其给按在了船板之上不得起身。
敖亮一时间翻动不停,却始终挣脱不开,气急之下狰狞的叫骂着:“野杂种,你给老子放开,看我不把你骨头给拆了,你个野东西......”
邹充陡地怒气更甚,忍不住就一掌朝他脑袋扇去,只听敖亮闷哼了一声,就双眼闭合,再无动静。
邹充暗道一声:“坏了,难不成把他给打死了”?赶忙松手朝他探去,又见敖亮只是昏了过去,才稍稍松了口气,心中不禁忖度着:“这人好生凶恶,只怕待会醒了过来,还要找机会害我。”如此想着,便自船舱中找了根粗壮的草绳,将其给捆了个结实,才坐在一旁暗暗苦恼。
他被困荒岛多年,不曾想刚逃出困境,便遇上了这等腌臜事,方才虽说要将敖亮带去见官,但他此时却连渔船在何处上岸都不知晓,又哪能知道官府是在何处?望着已经死去的石老头和昏睡的敖亮,一时间只觉得头大如斗,不知如何自处。
忽地邹充睨见滚落在旁的七色珍珠,便给拾了起来细细打量;他对这等奇物心中本是只觉有趣,并无占有之欲,但此时见珠子在骄阳下竟发出了荧荧彩光,极为吸睛,不禁给看痴了。
直过了好一阵,才颤了下身子回过神来,倏忽间,竟起了占为己有的念头;只是躺在一旁的石老头惨象映眼,邹充不由想道:“我要是把这颗珠子占了那和亮叔又有何不同,不如先回岸上去找到石老爷子的家人,再将珠子交给他们安排,如此就和我都不相干,反倒省事了不少。”
邹充主意已定,便将七色珍珠收起,正想着是否要将敖亮唤醒问清回岸方向,耳旁却隐隐传来一阵鸥鸣;他自练玄武定以来,时常运真气温润双耳,是以双耳要比寻常人敏锐不少,此时听得鸥鸟鸣叫,便忍不住循声望去,只见远方有一群白色海鸟上下翻飞,再远一些的海天相交处,有条细细黑线隔在当中。
邹充精神陡振,原来此处海域离陆地已然不远,当下不敢怠慢,操起船上木橹,便朝着陆地方向驶去。
渔船去如飞箭,不过半个时辰,岸上光景就能看的清楚,邹充遥见海岸还有几个渔民在补网修船,心头一阵狂喜,便控着渔船往那边靠去;待稍稍近了些,岸上的渔民都朝邹充望来,委实是他的装扮分外怪异,说是野人也毫不为过。
邹充心中激荡,也不曾深思其他,直到渔船搁停在沙滩上时,本是昏睡过去的敖亮却是突然跃起,径自的往那几个渔民狂奔而去,嘴上高声喊道:“快些逃啊,海妖来害人了,老石头已经被他给杀害了!”
那些渔民本还有些呆愣,不知是何情况,但陡然间见敖亮被缚着跑来的癫狂模样以及听他嘴里喊出的言语,却也不免感到些许慌张和害怕;邹充亦是未曾料到敖亮一直在佯装昏迷,待听见他喊的污蔑言语心中顿时就觉不妥,赶忙追了上去,免得他再说胡话。
敖亮在沙滩上淌的不快,见邹充追来,自知难以逃开,便又朝着岸上的渔民凄厉叫道:“快去请村里的武师过来杀妖,他身上怀有重宝。”
渔民看着邹充怪异,此时听了敖亮的嘶喊,又远远的见着邹充跑过去将他扑倒,顿时就听信了敖亮的话,惊呼几声,都匆忙跑开,不过盏茶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邹充心中恼恨,将敖亮扑倒在地后忍不住质问道:“石老爷分明就是被你杀害的,你为何要嫁祸给我!”
敖亮冷哼道:“要不了多久我们村中的武师大人就会到来,你若是不想被打死,就将珍珠留下乖乖离去,不然我一会儿铁定咬死你是害人的海妖,你看他们是信你还是信我。”
邹充听罢不由气急道:“你这人真是蛮横,我手脚俱全,哪里像是海妖,待会他们来了只要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我是个寻常人,我再将你杀害石老爷的详情一一说来,他们肯定不会信你的胡编鬼话。”
敖亮只是冷笑,也不答话,邹充看着来气,忍不住踢了他一脚,敖亮顿时呲牙叫骂:“野杂种,你敢踢老子。”邹充便又再踢一脚,敖亮犹自叫骂:“野杂种,你还敢踢!”邹充伸脚再踢,两人如此反复,你骂一句,我踢一脚,待到后来敖亮实在受不住疼痛,才恨恨闭嘴,邹充冷哼一声,才走开些往四周打量。
海岸上杂树野草荒凉丛生,邹充却看的熟悉且欢喜,总归不是荒岛上那些看的已经发腻树木,心中倒是踏实不少,便是树梢中的鸟儿,也能辨认出是曾经家乡里头也见到过的。
如此走了一阵,又回到敖亮身旁坐下,忽然想着:“待会他们村中的人要是来到,自己虽能将事情详细说清,但若任由亮叔在一旁胡搅蛮缠终究有些不妥。”想着还是让他闭上嘴巴来的稳当,便去船上又找来一截粗绳,将敖亮的嘴巴也给勒了起来。
敖亮怒目相视,嘴角留出涎水想要谩骂,却只能发出“呜呜”怪腔,邹充瞧着解气,也不去搭理他;又坐了小半个时辰,耳旁忽听得有嘈杂声传来,便起身望去。
只见方才那些渔民离去的方向此时却有一群人在朝这边赶来,邹充粗略一看,怕是有十七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