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照握着手机的手不禁抖了一下，无论对方是什么来头，都有可能对娟子施暴，一旦发生这种事儿，萧虎肯定暴走，而他也良心不安。

秦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理了理思路，直接拨打关羽班主任的电话号码。

很快就拨通了，秦照说：“江老师你好，我是关羽的亲戚，他外公想了解下他目前的学习和生活情况，这孩子基本不说实话，你能告诉我吗？”

对方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接着道：“你们家那个小魔王性格太恶劣，整天折磨我，远的不说，就说最近他将我的两瓶墨水倒在黑板槽里。

他外公既然还健在，赶快管管他，这孩子再不管要出事儿，平时看着很老实，整人时手忒黑，班上的二胖上星期还被他推到水池里，差点没淹死。”

“不会吧，关羽没有任何不良记录，怎么可能干这些？”

江老师冷笑道：“呵呵，还不是校长不让我们惩罚他，他干什么校长都给兜着，说句不中听的话，我都怀疑他是校长的私生子。”

秦照敏锐地回道：“不光你怀疑，我们也怀疑过，麻烦你把校长的电话给我发过来，我要找他谈谈。”

“发给你行，但你决不能把我卖出去。”

“你放心吧，我哪儿能那么干？查贵校校长的号码不难，我就是不想浪费时间，打通后我会说是关羽告诉的。”

秦照记下周校长的电话，赶紧拨打这个号码，很顺利地拨通，对方的声音十分疲倦。

“喂，你找谁？”

“我是关羽的表哥，想了解一下他的学习情况，校长，您能跟我说说吗？”

周校长在电话那端喘着粗气，“他很好，是个好孩子，按时完成作业，从来不欺负同学。”

秦照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一丝慌乱，遂道：“校长，你跟我说实话，我大爷是他外公，现在除了我们老家这拨人，外人管不了他，孩子年纪还小，现在纠正还来得及。”

周校长立即倒出苦水，“你真能管得了他？他整日在学校惹事，打老师打同学，不过他有个优点，一般不欺负比他弱小的学生。

上个月他打了教育局长的外甥，吓得我赶紧到人家家里赔礼道歉。”

“校长，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还不让老师们罚他，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他威胁我，不让我说，你表弟太厉害了，我整天做恶梦，你快管管他。”

随后是一阵盲音，一连打了两个电话，关羽人品如何，秦照算有了初步了解。

幼年父母双亡，手中握着一大笔钱，平日独来独往，这种人很可能走上歪路，被坏人带阴沟里，或者把好人带阴沟里。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到了溏心路530号，周围都是独栋别墅，建筑风格不一，七八个外观精美的欧式别墅，三四个古色典雅的中式别墅。

530号别墅混在其中，实乃鹤立鸡群，绿色的墙壁，篮框窗户，红色的楼顶，两边是土色院墙，两扇半人多高的大门，连防护装置和报警系统都没有，根本防不了贼。

秦照叹道：“这小子是活在童话中吗？”

他跳下兰博基尼，直接跳入院中，萧虎紧随其后，院内镶满了五彩瓷砖，没有一点土，反而破坏了别墅的整体美感。

到了门口，秦照象征性地敲了几下门，确定无人应门后直接踹了一脚，在九龙真气的挤压下，折扇绿色的们微微一晃，被秦照卸了下来。

“这个小区没有物业？”

“不可能，物业离这儿比较远，平时不管这边。”

大厅暗沉沉，四面的窗帘都没拉开，古铜色沙发上摆放着一堆杂物。

两人走进屋内，抬头一看，正对着门口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红黄两色交织，色彩鲜明，一时之间看不出到底画的什么。

沙发后面摆着七八个玻璃容器，走近一看，居然分别盛放猫、狗、鹰、刺猬、蛇的尸体标本，最右边的两个圆形容器，装着一条手臂和半截大腿。

秦照险些没呕出来，使劲嗅了嗅鼻子，根本没闻到福尔马林的味道，笑道：“好奇怪，他用什么掩盖气味？”

萧虎一脸惊恐，指了指右墙角的一个熏炉，“估计是某种熏香，但现在香灭了我们连香味都闻不到。”

秦照四处观望，吩咐道：“咱们俩分头行动，把别墅上上下下查一遍。”

萧虎急匆匆上了二楼，秦照则在一楼四处翻看，两人都受过专业训练，动作十分迅速。

十分钟后，萧虎拎着两个大型纸袋下楼，把东西从纸袋中掏出来，他的书房架子上只有三本书，分别是《黑魔法》、《 问天》、《哈利波特1》。

“秦照，这幅画有些古怪，我一站到画面前，心里就发毛。”

这幅画的装裱很精美，一个年轻女子身着淡蓝色裙装，纤纤玉指握着绣着花鸟的扇子，身段窈窕，容颜秀美。

秦照边拆外面的玻璃框，边道：“这小子连父母的合影都不挂一张，反而挂奇奇怪怪的画。”

拆完后用手一摸，手感冰凉入骨，绢画上仿佛冒着寒气，秦照紧蹙双眉，道：“这是一幅人皮画。”

萧虎被吓得嘴唇发抖，“啊……这小子果然是变态，他不会把我老婆杀了，做成另一幅人皮画吧？”

“他很可能是茂名顶替，以关羽的身份活着，真实身份难说。”

“秦照，你为什么这么说？”

“房内没有他父母的遗像，这些东西显然不是一个十七岁少年的喜好。”

“确实奇怪，关羽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还不好说，等银狐继续查，他也不像一般的变态狂，十有八九是冲着我来的，稍后很可能主动联系我们。”

无论关羽到底是什么人，光是玻璃容器里的手和腿标本，已经证明他不太正常，秦照赶紧打电话通知大队长，让他赶紧搜查这座别墅。

秦照将《黑魔法》一书带出门，刚到院子里，手机忽然振动一下，来电显示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你好，我是秦照。”

“秦局长，没想到你腿脚这么利落，直接跑到我家了，你还在乎那个女人的生死，就马上开车往东开三千米，小树林见。”

“这个小正太花样还真多，不对，他们肯定是团体作案，虎子，你暂时把心放到肚子里，他们不会把卷子怎么样。”

萧虎到车上喝了口水，方道：“就我们俩过去不保险，赶快通知你在异能局的手下。”

“来不及了，我们先过去看看。”

秦照立即发动引擎，按照对方指定的路线前进，开出三千米后，完全离开别墅区，直奔小树林，树林内空无一人。

两人茫然地站着，沿着一颗颗绿树的纹路望去，没发现目标，心中沮丧。

倏然，最高的一棵树骤然晃动，碧绿的叶子纷纷而落，两人相视一眼，极有默契地朝那边奔去。

等他们跑到大树面前，右后方却爆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

二人赶紧转身向后看，一个身穿红裙子的少女微微含笑，用手一抖，扔掉蝴蝶形状的变声器。

“秦局长，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少女的鞋子和发带也是红色，小腿上露出一截纯白的棉袜，小巧的瓜子脸上却有一双明月般闪亮的大眼睛。

秦照骇然出口，“林楚楚，你怎么会在这儿？”

秦照还真接触过这个女孩，帮过她们姐妹俩三次，但觉得她们心机太深，逐渐断了来往。

“因为你对我们姐妹不管不顾我才在这儿”，林楚楚笑得很可爱，却表现出一种浑然天成的媚态。

“少废话，快告诉我，娟子在哪儿？”萧虎并不知道林楚楚和秦照的交集，一心想早点儿见到老婆。

“拐走我家娟子的，明明是个正太，现在出现的却是个小萝莉，你们到底搞什么鬼？”

秦照用神识一探，发现林楚楚身上涌动着一股真气。

不用多想，也知道这妮子过去一直在伪装，可叹他之前根本就没看出来。

“秦局长，你救人没救到底，当时我们姐妹俩对你一片真心，你去接我们一脚踹开，现在我玩个小游戏报复一下不为过吧。”

秦照直翻白眼，“我帮你到头来还欠你们了？你们俩真是狼心狗肺，老实交代，娟子到底在哪？”

“无可奉告”，林楚楚收敛笑容，背起一双小手，眨了眨眼睛，看着依然很可爱，但在秦照和萧虎眼里可就变了味。

“臭婊子，我废了你”，萧虎的耐性几乎被耗干，抡起铁锤一般的胳膊朝林楚楚扇过来，退役三年，他为了保持状态，依然每星期到健身房锻炼，雄风不减当年。

林楚楚如灵蛇般闪过，跳到一棵大树上，动作轻巧地不似凡人，笑道：“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你老婆真有福气，有你这么好的老公。”

秦照急忙运转九龙真气，从地上飘起来，一下跃到树上抓住林楚楚。

不料，林楚楚向下一缩，如泥鳅一般逃去，瞬间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