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屏幕你就知道了。”
液晶屏幕上突然出现一个画面，秦照和一个鹰钩鼻子黑发碧眼的高大男子握手，之后双双走到木椅上聊天。
“乖乖，他是谁？我根本没见过他。”
机器声音又传来，“你还不承认吗？这个人是反叛组织的主要头目阿奴汉。”
“名字真绕口，我真心不认识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有人举报你和他勾结，他受命于天狼一号境外恐怖组织，你在特战组织待这么多年，总知道天狼一号是什么吧。”
秦照笑道：“知道，不就是令M国特情人员闻风丧胆的恐怖组织吗？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再重申一遍，我根本没见过这个男人，视频怎么回事儿我不知道，你们既然能弄出这么先进的审讯室，为什么不对我进行测谎试验？”
“因为你身负玄功，测谎根本没有用。看来你已经表明态度，在这里好好反省吧，等我们调查清楚，会跟你说明白。”
“什么意思？不打算放我走？你们要调查多久？”
秦照急了，立刻跑到门口，可惜怎么都打不开门，他只好跑到窗户旁边，没想到窗户上安了警报系统，一碰窗户就有响声。
“秦照，你想当逃犯？现在只是调查阶段，你配合的话我们可以网开一面，不配合你就多了一项罪名。”
秦照听着冷冰冰的机器声音，喝道：“谁知道你们会不会饿死我？”
“绝对不会，会有人定期给你送饭，室内的洗浴系统很完善，你能活得很舒适。”
液晶屏幕开始黑屏，显示没信号，秦照发狂地扯着头发。
虽然对方多半听不到，但他依然要陈述，“一个投靠恐怖分子的叛徒会一次次救人吗？
虽然我受过训练，身负玄功，但不代表子弹打不穿我的心脏，我每次都救无辜的百姓，如果是做戏，风险太大了吧。
你们可以查一下，我是否伤害过无辜的人，就在今天早上，我还救了几个人。”
倏然之间，机器声音又响起，“我们会彻头彻尾查清楚，放心，这次的调查期最长不超过一周。”
秦照别无他法，只得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秦局长，醒醒，该吃饭了，今天可是有炖肉和白馒头，还有水果。”
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在叫他，听口音是首都那边的人。
秦照揉揉眼睛，发现自己依然在那个房间，立刻翻身起来，看清了这男人的面貌。
五官平凡无奇，中等个头，面色微黑，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秦局长，现在中央政委都可能被纪委调来问话，你来的还是特别审讯室，规格如此之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秦照看了看茶几上的饭菜，感到有点饿，但昨天心事重重，居然一睡到天亮，很不正常。
或许房内有催眠系统，或许饭菜里就有麻醉药物，一般的催眠麻醉对他来说没用，但再高级的东西照样能让他进入沉睡的状态。
“你是谁？还有现在几点了，我睡了几个小时？”
“我叫张元，是军区后勤处的一个小干部，现在是上午十点，你睡了几个小时自己算吧。”
秦照想了想，昨天进这间审讯室时液晶屏幕显示过时间，晚上八点。
进来后一个小时左右，他就睡着了，也就是说这一觉起码睡了十二个小时。
张元指了指饭菜，道：“算不上天下美味，但也不错，你多吃几口，也算给我们的厨师一个薄面。
别担心饭菜里有毒，前几年落马的高官，安乐死之前还见了家人一次，听说你新婚燕尔，组织就算要悄悄处决你，至少也先让你见老婆一面。
即使你穷凶恶极，也没那什么他祸害大，组织对你不会那么残忍，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个人挺能白话，秦照猛地一伸手，看似拍了拍他的肩，实则试探他的功力。
一丝纯真的九龙真气打入他体内，居然完完全全被反射回来。
秦照如遭闪电，心头大惊，只得按耐住火速抽回手，勉强笑了一下。
很明显，送饭的张元是个不出世的高手，具体哪个派别不知道，但他真的很厉害。
“没错，我就算当了汉奸走狗，也不至于现在就被悄悄处决，还不如把我公布出来，以儆效尤。”
秦照嘴上这么说，但没动一筷子，饭菜里确实不可能有毒药，但很可能有麻醉药之类的。
为了保持清醒，他不想再睡过头。
“秦局长，我再劝你一句，既来之，则安之，饭菜没问题，即便有问题，吃也比不吃强。
毕竟你也不是辟谷期的高手，这里也不能让你吞云吐雾，你只能多吃几口饭保持体力。”
秦照夹了一块肉，咬了一口馒头，又喝了一口茶，笑道：“张元，你还知道辟谷期，是不是也练过？”
张元神色微变，伸出了三根手指，“练过三十年，算是小成，在这么高级的审讯室，咱不说古武玄功那一套。”
“你可是第二个来这里的干部，第一个是异能局前任局长，那个老局长身子骨弱，刚来就半死，我们没动他一根手指头，他自己胆小吓死的。”
秦照心里一个激灵，没想到陈局长也来过这个审讯室，江司令从来没提过这点。
“是不是异能局每个局长都要来一次？”
“原则上是这样的，这回你可以放心了。”
刚才的试探，秦照就看出张元的玄功比自己只强不弱，硬碰硬讨不到便宜，何况房内到处是监视器，硬拼又给自己加了一个罪名。
“其实我在哪儿都无所谓，主要是担心孩子和老婆，还有我的小兄弟尚斯文，他现在病情不稳定，我想亲自照顾他。”
张元朝他伸出大拇指，“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你真是性情中人。”
又扯了几句，秦照吃完，张元将碗筷收拾出去，在他开门的一刹那，秦照确实想过逃出去，但很快打消这个念头。
如今这种局面，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他逃走反而有嘴说不清，陈局长来过，证明异能局和江司令都受过调查。
“到底是什么人针对异能局，或者说针对江司令？”
秦照想了半天也 没想明白，躺在沙发上，喊了一句，“太无聊了，就没有点娱乐设施？”
机器声音又出现，“现在你可以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机，随意看电视。但是请记住，不要耍花样。”
秦照拿起遥控器，按了红色按钮，液晶屏幕果然亮了，居然是新闻频道。
“我要是打算耍花样，刚才就逃出去了。”
“不，你逃不了，张元的武功不在你之下，你要是敢逃，他至少能让你伤筋动骨。幸亏你没逃，态度很好。”
“你们这么确定张元能赢我？我不逃是因为问心无愧，不是因为怕他。”
“你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两把刷子，跟张元动手，讨不到任何便宜。”
秦照心中郁闷，不再说话，一心盯着屏幕，这是综合新闻台，这个时间点报道的全是境外新闻，十几个国家的大事小情听得心烦。
他按了几个键，好在顺利地调到抗战神剧，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看的累了，他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透过窗户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景色。
“这种日子真难熬，我老婆孩子到底怎么样了？”
第二天，依然是张元给他送饭，这家伙十分健谈，提起了九八年洪水，说得绘声绘色。
秦幻吃了一个鸡翅，笑道：“老张，你说得如此形象，我快以为你是亲历者。”
张元认真回答，“我就是亲历者，我救了不少孩子，又亲自把他们送到孤儿院。
每当有天灾人祸，我心里都不好受，一颗心仿佛放在灶上，小火慢炖。
上天给我的寿命，我用来干什么呢，只好多做点好事儿。”
秦照眨了眨眼，道：“你现在也就四十多岁，寿命很长吗？为什么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
“秦局长，看来你的九龙真气没练到位，看不出我的真面目。”
“我练的气功就是半调子，不值一提，你的真面目是什么？咱们俩聊了两天，也算有缘，你让我看看吧。”
“好。”
张元右手掐了一个法印，一股劲气扑面而来，紧接着他的身体变了形，居然是一个鹤发鸡皮，满鬓微霜的老头子。
两条白花花的眉毛十分长，一双眼睛尤为明亮。
啪嗒一下，秦照手里的鸡翅掉到地上，嘴巴张得老大，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张元摇头道：“我就说谁看了都要吓一跳，连你也吃惊，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带上面具生活吧。”
他的真面目不过是一个老人，并不吓人，但他这种变脸方法着实吓人。
“你……是神仙吗？”
“这世上哪有神仙，我不过是和你一样，练了几十年的气功，秦局长，你吃得差不多了，我先撤。”
秦照抹了一把冷汗，心道：“难怪组织让张元看守我，我确实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