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黎明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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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两旁堆砌着已经腐朽的木桶、遗弃的马车与破损的古旧棺材,世界呈现的灰暗色基调,风中悉悉索索、若有若无的呢喃声——躲在棺材中尚存的人类、亦或者房门紧锁的屋内,这样的 情况也不知持续了多少个夜晚。

幽暗的天幕映照下的街道弥漫着灰白色的熏烟,没有人述说,寂静无人,微风吹拂起的枝桠声,清晰可闻,提灯的光芒无法驱散黑暗的阴翳,却让光线也无法触及到的黑暗显得愈发浓郁。

夜晚已达下半夜,虽然不知猎人如何在这荒诞而绵长的夜晚中做出如此判断,但巴赫也只能去相信了。猎人透露道,夜晚一夜比一夜漫长,虽然增加的时间不多,数百年来,才将一晚九个小时增至十四个小时,但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黄昏要来了。

黄昏。听上去恐怕赋有诸如:诸神黄昏那般的可怕寓意,脆弱的生命恐怕无法在那种灾难下存活吧。

具体的意思猎人也表示不太清楚,他也是从长辈那里听到的,他猜测,或许与教会以往 供奉的‘神’有关。

猎人走在前面带路,手中持握着刑具般的怪异武器——为针对以血为源的寄生虫而研制的特殊武器。他停下脚步,侧着头询问道:“外乡人,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巴赫。”

巴赫随口答道,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猎人听后动作略显僵硬,摇摇头,口中低声絮叨着:“这名字……应该只是巧合吧。”猎人回神后朝一脸奇怪的他点点头示意其跟上,便接着向前行进。

巴赫有些弄不懂对方的意思,还是触碰了下腰间的机弩与匕首——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远处尖顶钟塔敲响第十一声钟鸣,他抬首看向天空,乌色如墨般的天穹挂立着惨白色的月亮,但却无法照亮下方阴翳的街景,他跟在猎人身后,微风卷起枯黄的落叶,飒飒作响,耳边似乎能听到他人的窃窃私语,他四周扫视了一眼,并未发现异常,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残破无人的街景,环绕着死一般的不详气息,黑暗中潜藏着致命的危险性,富庶的城市已经堕入晦暗的深渊,光芒辉耀也无法驱散的阴影。

文明的脆弱性,建造文明需要朝夕不怠,毁灭文明却只需一瞬间,这可不是跟电脑游戏地图 编辑那么简单,需要大量的时间沉淀,以及后代的继承与发展——虚有其表的事物只不过是空中阁楼。

“很惨呢。”

巴赫感叹道。

“嗯,是啊,自从人性被欲望扭曲后一切都变了。”

一个熟悉的沙哑声音在耳边骤然响起。

巴赫惊诧地转头看去,不知何时,他的视野内的一切变得昏暗,色彩褪去,余留下黑、白、灰三色,周身飘离着黑暗的雾气,沾染着不详气息的极黑色的羽毛飘零在空气中,一只漆黑如墨般的死亡信使在猎人肩上伫立,它看了他一样,漆黑的眼眸中露出笑意,但仿若错觉般,又随后消散。

贝德格尔?!

“确实,大致是信仰‘神’的代价吧。”

之前时间似乎出现短暂的停顿,回神时,他这才听到猎人的回答。

‘那家伙,跟了过来是吗?’

他心中暗想着。

空气中,一缕血腥的气味随着微风吹拂了过来?!

两人同时警惕的作出防卫的姿态,武器紧握在手。

巴赫观察四周,目光最终锁定在了一边幽邃的小巷,随着接近,那味道果然更加清晰了,他全身绷紧了起来,新鲜血液的味道,这么浓郁,应该会有野兽被吸引过来了吧,他提起一口气,缓慢上前……

后背被人轻轻的拍了下,他惊乍地将紧握的匕首刺向身后。

“放松,是我。暂时还算安全,你的反应不错,警惕也还可以,就是有些……过于紧张。”

猎人挡住即将刺入胸口的利刃,耸耸肩对着因紧张而喘息不已的巴赫说道。

“如果不是面对这种怪物,我相信我也不会表露出这种狼狈。”自己还未适应这个世界,面对荒诞的未知世界他内心充斥着无力感,超越认知之外的东西,就这么摆在眼前,心里没底啊。

只有自身的强大,才是唯一的解决途经,我是否也该学习些猎人的技巧?

迪安打断了巴赫的思绪,“血腥气味的源头在前面,我们得加紧步伐了,好像有些不凑巧……”迪安沉声道,“那里就是罗格罗兰的府邸。”

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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