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见到戴琳一愣一愣地坐在床边,神色无比黯淡,戴母一下就心里不安了。
沉了沉脸,戴母快步上前,往她身旁一坐,伸手牵起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询问,“小琳,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戴琳抿了抿唇,抽回了手,目光一凛,迅速起身。
到了窗户前,戴琳目光犀利地眺望着外面的那一片蔚蓝,飘逸的白云缓慢漂移,戴琳的心却好像被浇灌了水泥似的,沉重得快要让她窒息。
戴母深吸口气,起身上前,在她身边站着,声音低柔道,“小琳,警察上次找你,究竟都聊了什么,你……真的跟这件凶杀案没关系的,对吗?”
尽管戴琳隐瞒自己的那些不堪行为,可知女莫若母,戴母还是隐隐地有一丝不安,她已经觉察出一丝端倪。
自从警察来找过她之后,戴琳就经常心不在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分明就是藏匿了什么秘密。
听言,戴琳目光渐暗,良久,缓缓地转过头看向戴母。
沉思几秒,戴琳决定继续隐瞒。
微微一笑,戴琳故作淡然地解释,“妈,我没事,其实就是协助调查而已。相信很快就会揪出那个案子的凶手了。”
说到这,戴琳不由得担心那个帮她解决虎哥的男人。
尽管她已经给了一笔巨款打发他出境,可她还是有些担心这个男人会看到新闻之后乘机来要挟她。
抿了抿唇,戴琳笑得有些僵硬,抬手揉揉太阳穴,扭头看向戴母,“妈,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听言,戴母没好多言,舒一口气,点点头,随之走出了她的房间。
见戴母离开,戴琳倏地转身,疾步走到床边坐下,面如死灰的她,眼里却是凌厉如刀。
光是这般森冷的气息足以让人内心发憷,她攥起拳头,一副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样子。
思忖许久,戴琳果断拿起手机,给那个帮她解决虎哥的男人打了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当她以为没人接听准备放弃的时候,对方却接通了。
略显生疏的嗓音隔着话筒飘来,一下就让戴琳的心绷了起来。
“你现在在哪里?”她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厉声质问,眉目间充斥着寒意。
听言,对方先是一阵沉默,随之嗤笑一声。
良久,幽幽地反问她,“没想到戴小姐现在还关心我的下落啊。是来关心我日子过得怎样吗?”
顿了顿,对方一声叹息,可明显有惺惺作态之嫌疑。
“哎,国外的日子可不好过啊,我觉得啊……你可能还需要多给我一点钱才行啊。毕竟我是为了你才到了国外,我总不能在这边没房子啊,要买个房子落脚啊。我不能一辈子漂泊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挟我吗?”一听他的话,戴琳顿时就炸了,眼中迅速染上猩红,明显愠怒。
“哎,你不能这么理解我的啊。这不叫要挟,这叫沟通啊。再说了……我听说警方已经发现了他的遗体,这……这要是调查出来,你可是逃不掉的啊。这么非常时期,你也不想出岔子吧。”男人一本正经,字正腔圆地说道。
听言,戴琳已经身子僵了,眼中怒意更甚。
一咬牙,戴琳冷言冷语地质问,“你到底想怎样?要五十万?一百万?”
“五百万。”对方狮子大开口,明显要将她当水鱼了。
难得遇到一个豪门千金,帮她做了一件事,可以牵制她一辈子,这就是他的发财之道了。
然而,戴琳这一次却不轻易妥协,面对他的强势,没有半点的忌惮。
杏眸一瞪,戴琳冷笑出声,眉眼一挑,不慌不忙地回绝他,“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答应你。如果你觉得你能威胁我,那你就慢慢威胁吧。如果我出事,你也逃不掉。”
“哦……你忘了吗,我在国外,我可没那么容易漏网哦。你在国内,可就不好说了。”男人洋洋得意,言辞间满是对她的嘲讽。
显然,这一刻戴琳在他的眼里,跟傻瓜无疑。
“你!”戴琳被气得脸色都绿了,两眼一瞪,声色俱厉地警告对方,“我警告你,你胆敢乱来,我可以让你在国外都无法潇洒。你别以为你帮我一次就可以一辈子都威胁我要钱,我戴琳不是那么欺负的!”
撂下这话,戴琳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此时此刻,戴琳只感觉自己胸腔有一股怒火在熊熊燃烧,眼里都快能喷出火焰了。
绝对不能让警方调查出什么来,绝对不能!
她攥紧拳头,眼底情绪诡谲。
开庭日。
莫朗跟父母一同出现在法庭上,长路集团的好几位高层人员也有出席。
然而,工人的家属却许多都消失了,跟昔日前来长路集团大厦闹事的来势相比较起来,显然有些冷清了。
见到对方只是来了三两个人,莫朗薄唇微微上扬,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一旁的莫老爷拄着手杖,眉眼深沉,犀利的目光掠过对方的人马,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其实,他之所以执意要打官司,并非想着打赢一场官司而拒绝赔偿高额抚恤金,而是希望能用官司的名头来施压震慑对方。
毕竟,对方心知肚明自己这样理亏,若真的对簿公堂,显然是站不住脚。
莫朗沉着脸,眉眼间有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喜色。
当法官上庭,对方的人分明有了几分顾忌,而莫朗却从中看到了他们的惶恐之色。
“看来,这一次我们可以解决了。”莫朗压低嗓音,幽幽地对莫老爷说道。
莫老爷面不改色,双手交叉握着手杖,眼底异色涌现。
赵文曼迟到出现,在法庭门口怔然地站了好几秒,当看到莫朗坐在不远处,一双深邃的墨眸正看向她,赵文曼心尖微颤,不管三七二十一,急忙走了过去。
“你迟到了。”在他身旁刚一坐下,赵文曼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莫朗就稍稍凑近,幽幽地说道。
赵文曼冷眸一瞥,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而是微微扬起下巴,凝眸看向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