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可不想再生孩子了。生裴琰的十级阵痛、大出血、险些丧命,这一系列九死一生她都是自己默默挺过来的,没有亲人,没有男人给她张罗打点,只有毫无生产经验的马莉跟着。她怕极了再经历一次怀孕产子,不想再躺在急救室里了,倘若自己出了什么事,裴琰可就没有妈妈了。
“那妈妈肚子里现在有小妹妹么?”
沐汐珏一怔,“没有哦。”
“啊……”裴琰失落极了,每天无论是宠爱也好、批评也罢,爸爸妈妈都盯着我一个人,急需一个妹妹来分散二老的注意力,让我有机会可以一个人单独搞会儿破坏,譬如用妈妈的护肤霜混合爸爸的刮胡子泡泡制造香水、譬如把水弹珠泡发了再砸碎制造水晶碎碎冰......
霍彧廷眸色有丝复杂的凝视着沐汐珏,随即轻声道:“去洗手吃晚餐。”
这时,皮西流从洗手间洗了手走到客厅里来,他见霍先生的爱人回来了,于是将一个特殊的小盒子交给霍彧廷,“霍先生,就差最后这一项检查了,一会儿装这个小盒子拿出来给我就可以了,我尽快出检查结果给您。”
霍彧廷将盒子拿在手里。
沐汐珏净了手去坐在餐椅上,细嚼慢咽的开始吃晚餐,她看了眼那个透明的塑料小盒子,寻思那玩意儿是装什么用的,没见过啊,是和霍彧廷要做的检查有关的吗?
“我在书房,你一会儿过来,不着急,把饭吃好再来。”霍彧廷先一步进了书房。
“哦,需要我配合是么?马上来。”沐汐珏分外乐于助人,怕说慢了被人以为自己不真诚。
皮西流的表情原本再正常不过,医者见惯了这种事,通常做这种检查不然是男方自取,要么通过夫妻生活来取,见怪不怪了。然而听见看见沐汐珏如此热衷的要去配合霍总,就不能淡定了,霍太太是不是太高调了!
沐汐珏完全处于状况外,皮医生为什么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目光看她呀,她有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么?她端起碗随便干了几口饭就停下筷子,跟进了书房。
皮医生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啧,都没吃几口饭,就风风火火赶去书房了。
霍总驭妻有术啊,小姑娘被驯化的如此温顺听话,真是男人的典范。
霍彧廷睇她一眼,她一副摩拳擦掌,随时准备配合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扬扬下颌,“把门关住。”
“好的。”沐汐珏反手把门关了,随后霍彧廷将那个透明小盒子递给她。
“用这个接住。”
“接什么?”沐汐珏满脸问号。
“蝌蚪。”
“......”Excuse me?!有本事再说一遍?!
良久后。
书房门再度打开,沐汐珏神情复杂的走了出来,脸上烫的可以煎鸡蛋了。
皮西流将小盒子从随后出来的霍彧廷手中接过去,颔首道,“行,霍先生那我就先走了,检查结果出来我马上给您送来。”
噢,霍先生脸上这五个指头印好深刻。我收回我刚才说小姑娘温顺听话这句,这哪里是温顺,这是凶残啊,霍先生这脸……真疼。
霍彧廷倒不在意,看起来经常被挠,已经习以为常,“劳烦。”
皮西随即便离开了半山别墅。拎着医用保存箱,真沉啊,这他妈不是精子,这拎的是五百万,能不沉吗!
沐汐珏冲进浴室,用香皂洗手,洗了十几遍才罢休。刚才在书房自己这手被某人给当工具使用了,可恶!
怪不得皮医生用那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她呢!她上赶着去书房配合霍彧廷,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太丢脸了。
她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报。
身边沙发一沉,霍彧廷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拿过她的手轻轻揉了起来,“累了吧?”
“不累。”这对话很不对劲,脸却更烫了。
裴琰宝宝过来摸了摸爸爸的脸,爸爸又不小心把自己的脸磕到了。爸爸最近太调皮了,三天两头就磕到自己,经常受伤。
霍彧廷捏捏儿子的脸颊,“宝宝乖,去院子里和王伯玩荡秋千吧。”
“好的。”裴琰便跟着王伯出去院子里玩了。
一时间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沐汐珏和霍彧廷两个人。
沐汐珏心里一团乱麻,眼前报纸上报道的什么,全然看不到眼里,满脑子都是刚才书房发生的事,她往旁边挪了挪,离霍彧廷远了一些。
霍彧廷握住沐汐珏的手,虽然很嫩,然而手指根部却有几个薄茧,这几年她洗手作羹汤,切菜煮饭并不娇气,他用指腹轻轻摩挲那茧子,心里却柔软了。
“沐汐珏,我父亲是一个大家长类型的人,很喜欢孩子,我想如果看到我儿女双全,他会很开心的。不如,我们再生个女儿吧?”
小时候,父亲经常让他骑在肩膀上,那时候觉得父亲的肩膀就是最牢固的城墙,永远不会倒塌。然而,十岁那年,父亲因车祸没了,从此自己这肩膀就成了母亲和妹妹以及祖父的城墙。父亲肩头的责任落在了他的肩头。他从不敢言累,他如果说累,他肩膀上扛着的这些亲人会没有安全感。所以他一直端着,像个冷血的只知道工作赚钱的机器。
沐汐珏的出现,让他有了可以松口气的感觉,可以不用一直紧绷着那根弦,可以在她身边休息一下的感觉。
沐汐珏却犹如惊弓之鸟,倏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手心抽出来,自己手上的老茧会使他嫌弃吧,毕竟他是那么高高在上从小就出生在蜜糖罐里的公子爷,哪里知道生活的疾苦,他身边的女性都是细皮嫩肉用牛奶沐浴的肤若凝脂类型的,她这样皮实长茧子的女孩子,倒显得粗鄙不入流了。
然而自己却越来越习惯他的触碰,包括刚才在书房的事她从内心里也并不抵触,并且…还得到了一些身体上的欢愉,这一切都使天生缺乏安全感的她慌乱不已,从小她就知道自己喜欢的东西永远没有自己的份,洋娃娃也好,夏天的冰棍也罢都是义姐楚丽智的。包括现在她的丈夫……她也没有自信说她的丈夫是完全属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