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还在,梁宵是真的想直播了吗?当然不是,他也不是真的希望夜晚来临。
他只是期待夜晚过后的那个早晨罢了。
梁宵今天的直播开的意外的准时,但没有开摄像头也没有开麦克风。
粉丝们本来还在为了今天主播早到开心,结果进来才发现今天是无头主播。
梁宵也知道这个时候弹幕肯定都在念念叨叨,但不是他不想开,只是他现在这个状态真的不适合开摄像头。
他怕精神状态过于亢奋的自己待会打游戏在镜头面前失态。
毕竟怎么的也算个公众人物,后面的直播月策划还马上就要开始,这个时候闹出什么风波都是不好的。
梁宵还不想自己没到手的奖金被扣。
梁宵本来想着直播能赶快把晚上的时间挨过去,结果现实总是不会让人真的如愿。
梁宵以往的直播风格其实是很佛系的,基本上不会真的和队友发生矛盾,对于有一些找茬的或者刺头队友梁宵都是无视的态度。
万一真的碰到了那种出口成脏的队友,梁宵也是善用屏蔽功能。
梁宵确实好脾气,但他的好脾气也有底线。
野王可以容忍煞笔在哪里逼逼赖赖,但是不能忍受煞笔逼逼赖赖之后还要指挥他做事。
这局的上单从一开始进入游戏就直接送了个人头,接着就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疯狂死了三次,基本上不是在水晶复活就是在复活完去送死的路上。
本来梁宵是无所谓的,接下来好好打就是了,可是这个上单可能是送的恼羞成怒了就开始从队友身上找问题了。
梁宵一如既往玩的打野,怕他心态崩塌还特意帮他反蹲,结果确实是反蹲到了对面打野,但上单还是死了。
这一死就真的是开始骂天骂地攻击峡谷里的空气。
把严厉对待队友,宽松要求自己做到极致。
梁宵看着队内吵起来的消息无感,刚准备和以往一样眼不见心不烦屏蔽。
结果还没等他屏蔽,上单就突然把话头转到了他的身上。
[这打野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别人打野都在开龙你在搞什么。]
[刚刚就说了该去开龙,还在那里****]
梁宵看着一堆被系统屏蔽的星号没觉得什么,
但星号前面的那一句真的让他很不爽。
虽然他没开摄像头也没说话,但弹幕都知道他的脾气,基本也都在弹幕声讨了起来。
[怎么能这样甩锅啊。]
[真的不配赢。]
[这下真的戳到了night的逆鳞了吧。]
[主播脾气好骂我可以,教我做事不可以。]
梁宵的习惯看的久一点时间的粉丝基本都了解,当然也包括陈诺。
本来想着说今天不看直播的,但陈诺还是不习惯医院的环境翻来覆去睡不着,想来想去还是打开了梁宵的直播间。
刚点开就刚好撞上了这一幕,陈诺知道梁宵对游戏里面奇怪的倔强,你可以骂我但不能教我做事。
陈诺以前一度觉得这是小孩子心性,现在真的能真的代入了梁宵的脸之后,还觉得怪可爱的。
梁宵当然不知道陈诺在看他直播,也不知道陈诺又给他贴上了一个可爱的标签。
梁宵现在很无语,上单逼逼赖赖之后看还不解气在公屏非要梁宵打开听筒要指挥他打游戏。
之前还在和自己说不与傻逼论长短,但人家一次一次在梁宵的底线上蹦迪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了。
上单说的话越来越过火,最后变成了一堆星号。
陈诺也打游戏,换位感受现在的拳头已经硬了。
又被上单故意报点后梁宵的东方镜被埋伏群殴,陈诺还有点害怕梁宵会不会心态崩了然后和上单干起来。
“换成我,可能已经和这个人打了八百架了,梁宵居然到现在都没反应。”
“真的是天使了吧。”
陈诺感叹。
和傻逼吵架梁宵一向是不屑的,但对于这种自己送了就开始消极游戏拉队友后腿的行为他真的看不起。
对于这种行为,梁宵只想表示。
你自己玩的不开心想要输,跑去送去当演员,那我偏偏要带你赢。
接下来的时间就基本是梁宵的个人秀,在对面野区高地如入无人之境,最后要推水晶的时候还特意去上单尸体那边回城嘲讽。
[自己不会玩就回家好好学习,不要在这指指点点,你回家多看看书。]
[也不看看自己在山海经那一页。]
水晶爆炸,陈诺看的解气极了哐当就一锤子下去把在一旁吃东西玩手机的噔噔吓得够呛,反手留给她一整套混打。
梁宵打完揉揉手,看时间差不多了也就是潦草下了播,留下一堆在直播间里嗷嗷叫说好爽的粉丝。
醉翁之意不在酒,梁宵直播意味也不在这里。
也许这是成年之后梁宵第一次如此盼望自己能赶快睡着明天快点过来。
至于期待的是明天还是其他,那就不知道了。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梁宵不知道陈诺怎么想的,但他躺着入睡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程度平时总是念叨的一句诗。
入睡前一会的时候梁宵意识模糊,回想到陈诺的脸,笑了。
可能也许自己这种状态,明天就能找到理由了吧。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陈诺在医院的病床上睡过去的时候还在想,明天也会这样出现在梁宵的面前吗?那回来的时候万一被噔噔看到怎么办。
但第二天的时候,陈诺发现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早晨醒来睁眼还是雪白的病房,旁边的噔噔为此,床头昨天吃剩的水果也在。
没有任何的变化,这几天来第一次,她没有穿越。
陈诺怅然若失,说不清自己新的感受到底是失落还是庆幸。
但梁宵那边就是很干脆的失落了。
梁宵抓着被子有些失魂落魄,“不应该啊,不是这几天每天都会发生的吗?为什么今天不发生了?”
房间空荡荡,梁宵昨天设想的一切情况和那些酝酿想说的话都被迫半途破碎咽回了肚子里。
悄无声息,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