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宝索性起身,走进小镇,闪身墙角之后,探头探脑的向外张望,街道上静悄悄的,并无人声。他正准备大摇大摆的走上街道,不远处突然转出三个人。
陆家宝一惊,又退了回去,等他们走过去,才远远地跟在后面,他早已经将路径打探清楚,见他们正是向郭东来家而去,心下大奇:“莫非这几人跟自己一样,也来找天师道的麻烦?呵呵,看来天师道得罪的人,还真不少。”这念头方转,却听敲门声传来,有人出来,将他们迎了进去。
陆家宝大为恼火:“原来他们是一伙人,自己可想歪了。”来到近处,只见大院深宅,他暗自叹口气,坏人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好人却不能光明正大,偏偏偷偷摸摸的进去。只得转到旁边,翻墙而入,纵身上了屋顶,只见一间大房子里灯烛辉煌,人头涌动,显然正在给刚到的人,接风洗尘。
陆家宝几个起伏,已经来到那客厅旁一座小屋的屋顶,凝目向下张望,不由大吃一惊。
偌大一个客厅,只有寥寥四人,只有一张八仙桌上,已经堆满了热气腾腾的山珍海味,一面只坐着一人,为首天师张守一,打横相陪的是大祭酒吴巴山,客人的主位上竟然是普光寺的大和尚。
张守一举起酒杯,道:“深夜还将大师请了,打搅清修,实属无奈,晚辈以茶代酒,敬大师一杯,聊表愧意。”
大和尚道:“天师不必客气,老衲和令尊是多年的朋友,无话不谈,只可惜老朋友先走一步,常常扼腕叹息,英年早逝。天师心里还有老衲,老衲善慰,不知你遇上了什么难事,连夜叫老衲来?”
吴巴山道:“早闻了了大师神机妙算,今日一见,果如其名。”了了大师微微一笑,道:“大祭酒太客气了,出家人不提虚名。”
吴巴山先说几句过场话,本来想奉他一下,却不料他竟然不吃这一套,脸上一红,道:“既然了了大师喜欢直来直往,吴巴山就直说了。”了了大师道:“但说无妨,出家人面前不打诳语。”吴巴山道:“今天遇上一个武功高手,突然以狮吼功伤了几个鬼卒,请大师过来看看,还有没有救。”
了了大师一惊,道:“什么?狮吼功?真的是狮吼功吗?”他本来镇静自若,大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却不料一听狮吼功,不由自主的站立起来,神情颇为紧张。
吴巴山点了点头,道:“是狮吼功,晚辈亲眼所见。”了了大师道:“这功夫极是阴毒,顾名思义,声音一出,地动山摇,犹如狮吼,当头霹雳,伤人无形,心散魄散,从此痴呆,就是一个废人。据说会此功的天下只有一门寥寥数人,也从不轻易动用此功,你们怎么惹怒他家的人了?”
张守一道:“天下当真只有一姓人家会得狮吼功?没有别人?”了了大师点了点头,道:“要来的终究躲不掉,想不到这会儿还是找来了。嗯,他伤了你们,自然是向老衲示威来了。”说话间想着心事,悠悠的出神,端起茶水,却洒了半杯。
吴巴山道:“莫非错了?莫非不是狮吼功?”了了大师道:“带我去看看。”张守一道:“好,郭祭酒,带大师过去看看。”
背对着门的那人站起身,道:“大师请。”他转过身来,却是那好色的郭祭酒,想来他是此间的主人,才有资格相陪。
众人起身,来到旁边的厢房,郭东来道:“都在里面,一共伤了五人。”了了大师借着微弱的烛光,见众人不言不动,笑道:“不是不是,吓了我一跳,还真的以为是狮吼功。”吴巴山道:“大师再看看,他还在他们身上下了两枚毒针,说是起针就死。”说着指着他们身上的针,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了了大师笑道:“中了狮吼功,就是废人,再下毒针,又何必多此一举?”将僧袍在众人身上一拂,银针已经到了他的手里,惊异的道:“咦,这是陆立三的针,你们怎么和他杠上了?”
吴巴山道:“陆立三?错了错了,大师,这人是龙凤刀的独眼龙关尚。”了了大师摇头道:“关尚可没有这本领,喔,原来是他。”突然间若有所思,不禁频频点头。
张守一道:“是谁?”
了了大师道:“此子颇有悟性,老衲几次点化,佛渡有缘人,可惜他不是佛门中人。”张守一更加好奇,道:“大师看中之人,必定人中龙凤,不知是何方神圣?”了了大师道:“此人名叫陆家宝,原来是陆立三的后人,这针法布思巧妙,颇有陆立三的风范。神医有传人如此,天下之幸也。”
张守一道:“又是陆家宝,我天师道莫不是欠他的不成?”
了了大师突然双手合十,大声的道:“阿弥陀佛,朋友自远方来,却又为何来而不入?”突然间直上直下的跃起,一掌将房顶击破一个大窟窿。
张守一一惊,只见大窟窿里掉下一人,立即恼道:“你居然敢来偷窥我天师道,胆子可不小。”伸手抓去,恨不能立即将其碎尸万段。
这人当然便是陆家宝了,他听张守一叫苦不已,不由想笑,立马用手捂着嘴巴,不让出声,但这么一动,风吹其体,声音立即有变,了了大师心如止水,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好在外面风大,了了大师只知道上面有人,却不能定位准确无误,这一掌打偏了一点点,要不然还真够陆家宝受的。
陆家宝道:“张守一,我早就说过了,你要不交出解药,这辈子跟你耗上了。”他一落下来,手里已经捏了一枚银针,刺向他的手爪。
张守一猛然觉得厉风袭来,吓得连忙缩手,倒退两步,道:“又是你这家伙,今天我天师道就跟你拼了。”虽然咬牙切齿,恨得不能再恨,一时却不敢上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