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立三从小练习神功,也不过小成,却从不显露,只因为这门功夫,气走经脉,要是对手乘虚而入,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但如今薛白衣咄咄逼人,他已经被逼到绝境,冒险启动神功,扳回劣势。却不料薛白衣竟然也是此中高手,他焉能不惊?
薛白衣冷冷一笑,道:“你猜。”嗤的一声,又一枚银针离身。他一击得手,得势不让人,这一针刺向陆立三的眉心,要立取他的性命。
程安惠已经无力拦截这枚银针,侧身挡在陆立三面前,银针刺入她的肩胛骨,说道:“二师兄,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不能放过当家的吗?”
陆立三喝道:“原来是你,是你将秘诀给他的!吃里爬外,不要你假惺惺的当好人。”他怕秘诀带在身上不安全,就交给程安惠保管,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弄丢了,却不料所托非人,真是又惊又怒,气不打一处来。
程安惠伤心的道:“当家的,你就不顾念同门之谊,罢手言和吗?”陆立三怒道:“不要脸的臭女人,滚开,滚开!”
薛白衣道:“小师妹,到我这边来。”手里的小刀突然滚动起来,绕过程安惠身畔,向陆立三攻去。
陆立三心下暗惊:“没有想到这时候他还能使刀,要是好好地,自然不怕他这招,可现在怎么躲得过去?”突然间想起陆家宝,叫道:“外公,快,攻他眉心、两太阳穴。”
陆家宝见他已经没有还手之力,束手待毙,自然不能眼见他被肢解,手捏银针,刺向薛白衣的太阳穴,叫道:“跟我打,别伤了外公。”
薛白衣恼道:“碍手碍脚,我先杀了你。”左手一探,便往陆家宝肩头抓落,右手刀也跟着刺了过去,嗤嗤声响,将银针削断。刀锋如浪,将陆家宝罩在其中。
程安惠道:“别伤了你的外孙子。”薛白衣本来想将陆家宝的五指全都削掉,突听此言,不由一怔,道:“你说什么?”
陆立三也道:“你说什么?”真是气炸了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间一跃而起,一掌打在薛白衣后背上。
陆家宝眼见眼见手指就将被刀削去,却不料他突然停住了,这当口可来不及多想,接过他手里的刀,一把插在他的胸口上。
薛白衣前后同时遭到重创,哼都没有哼一声,跌倒在地上。
陆立三一掌击倒薛白衣,攻势不减,探手当胸抓住陆家宝,高高举起,要活活摔死他。
陆家宝全无防备陆立三之心,立即被攻了措不及防,叫道:“外公,是我。”陆立三道:“孽种,我摔死你。”突听程安惠道:“摔吧,你就将你外孙子摔死吧。”
陆立三愣住了,道:“你说是他的外孙子?”将信将疑间,但说什么也不能将陆家宝摔出去,突然间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脖子,跟着腰间一紧,被人拦腰抱住。
陆家宝反手在陆立三肩头一按,一挺身,跳出二丈开外去,回头一看,只见陆立三、薛白衣二人扭打在一处,在地上滚来滚去,不可开交。
程安惠走近前去,想伸手拉开二人,却无从下手,急道:“放开,放开,你们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二人突然同时抬起头来,同声道:“谁是外公?他是谁的外孙子?”程安惠苦笑着道:“他是我的外孙子。”突然间手一翻,一把刀插入胸口,身子一软,倒在二人的身旁,气绝而亡。
二人一惊,同时放开对方,一个抱着程安惠的头,一个抱着脚,同时喝道:“放开她!”同时飞起一脚,正中对方的心窝,同时口鼻流血,气绝而亡。
这一战可谓惊心动魄,虽然过去,余威还在,众人呆呆地出神,不知如何是好。
诸葛少云突然笑道:“这婆婆真是了不起,风烛残年了,还有两个男人争风吃醋。女人如此,也该死而无憾了。”说着走过去,想将三人分开,一时却不能够,叹道:“瞧他们真是师兄弟,最后连杀死对方的手段,都是一模一样。”
陆家宝道:“他们练得是一种霸道的功夫,连遭重创,是散功而亡,不是打死的。”诸葛少云道:“将他们入土为安吧,想办法分开他们,一一下葬。”陆家宝摇头道:“不必,将他们火化了,埋在一起吧。”叫过来黑白双熊,让他二人去捡柴草,火化尸体。
黑煞神道:“陆掌门,我们也去帮忙,只是白老怪、千手老怪不能动弹,你来看看吧。”白头翁、千手观音二人被薛白衣抓了一下,不知是什么手法,二人全身发颤,牙齿相击,格格直响,便似身入冰窖之中,过得片刻,嘴唇发紫,脸色渐渐的由白转青。千手观音有很多解毒药,极具灵效,但服下去,却不见丝毫效果。幸而红袍怪的纯阳手极具威力,时不时帮助他二人驱寒,已经累得筋疲力尽。黑煞神见他二人始终不见好转,只得请陆家宝治病。
陆家宝本来无心情理会他们,但人家已经求到自己,也不好拒绝,走了过去,道:“不过一点寒毒而已,放出来就好了。”取出两枚银针,但心中突然一动,却不施针。
黑煞神道:“快救人啊,有什么困难吗?”陆家宝摇头道:“不行,行医有风险,我担心走针,将他二人治残了,人家不依不饶,可得不偿失。”黑煞神知道他怪二人先前躲着他,故意刁难,便道:“没关系,好坏没有人找你麻烦。”
陆家宝道:“既然没关系,你来扎针吧。”黑煞神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我可是门外汉,可别扎坏了。”陆家宝道:“这个简单,我教你,你们是兄弟,好坏没得说。”黑煞神道:“我真的可以?”陆家宝点了点头,道:“你将这针扎在他二人的神门穴上即可。”黑煞神接过银针,道:“就这么简单?”他的手又粗又大,捏着两枚银针,显得极为笨拙,却不免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