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陆家宝也只是随口一说,猜想一个人到了一定年纪,身体上总会有这有那的毛病,黑煞神又高又大,这腿上的压力自然不会小,一猜即中,得意一笑,道:“是外公教导有方。”
陆立三频频点头,看了千手观音一眼,说道:“你这家伙看什么?是不是不服气?气息讲究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你这家伙却别出心裁,另辟蹊径,近来你小腹上‘梁门’、‘丹田’,两个穴道,是否犹如针扎,疼不可当?你笑话他人,自己身上的毛病最多。”
千手观音脸色大变,不由得心惊肉跳,惶恐不安。他为了将暗器打到指定的方位,运气将它改变路线,不小心受了内伤,每一夜子时一刻,“梁门”、“丹田”二穴都如万针点刺,疼痛难当,常常从睡梦中疼醒,虽然服食了好多灵丹妙药,都不见好转,以至于夜里都不敢睡。这时突然听陆立三说出自己的病根,委实大吃一惊,道:“你???你有办法?”
陆立三道:“乖乖的听话,自可设法将你们的病症驱除了。”四人齐声道:“我们听话,指东不打西,让打狗绝对不撵鸡。”
陆家宝笑道:“你们不是急着回去吗?现在不走了?”千手观音道:“大小姐,我们回去吧!”诸葛少云摇摇头,道:“我不回去。”
黑煞神道:“我们来保护大小姐的,大小姐不回去,我们自然不能走了。”白头翁道:“大小姐心情不好,要游山玩水的散散心,我们陪着就是了,不急不急。”
陆家宝道:“我昨夜刚学会扎针之法,刚好拿你们试手。呵呵,将这些都扎人身体里,不知道是什么效果。”说着取出十余枚银针,得意的卖弄,向黑煞神走过去。
黑煞神见他手里的银针又细又长,这些长长地针都扎入身体里,还有的好?又惊又怒,喝道:“干什么?你这家伙懂什么医术?我不要你治,死都不要你治,庸医害死人,不要将我治残废了。”将水磨禅杖上下左右挥舞,不让陆家宝近身,喝道:“别过来,过来我就打死你。”
陆家宝道:“别动别动,让我给你去毒散热,你这家伙怎么回事,担心我的手法吗?放心放心,就算治不好你,也治不死你。”左躲右闪,他身形如风,滴溜溜围着黑煞神转动不停。水磨禅杖势大力沉,却连他的衣襟都碰不到边。
众人看的眼花缭乱之间,突然间见陆家宝侧身进去,见缝插针,刺向黑煞神,不由都大声叫了起来。
黑煞神眼前一花,知道不妙,大喝一声,挥杖横扫,逼开陆家宝,跟着打、挑、敲,杖影飞舞,大开大阖,将这根又粗又重的禅杖,使得犹如无物。
陆家宝见他只守不攻,守得井井有条,丝毫不见破绽,一时也无法近身,只得好言相劝,道:“别动,你是我第一个病人,将来我成为一代名医,你跟着沾光,也能名垂青史。别动,乖乖的听话,要不然扎偏了,出什么意外,坏了我的声名,我可不认账。”一个人刚学会一门功夫,总是忍不住要试试手。这就好比小孩子刚学会走路,总想多走几步,刚学会骑马的人,总想再骑一会儿,好奇之心,新鲜之感,人人与生俱来,陆家宝当然也不能例外。
黑煞神吓了一跳,更加不敢让他靠近来,道:“庸医动手,不死即伤。你还是找一个半死不活的棺材瓤子练手,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时已经将禅杖舞开,忽前忽后,脚步似乎不成章法,如疯如癫,如醉酒、如中邪。伏魔杖法名为伏魔,还没有伏魔,使杖者却先成了疯魔。一连数十禅杖,每每都是差了一点点,就打到人了。他杀的兴起,吸一口气,猛然将禅杖着地挥动,霎时间四面八方都是禅杖,幻成一片杖影,好像一个大大的车轮子,向陆家宝碾压过去。他先前小心翼翼的防守,不让陆家宝近身,但数十来回,渐渐忘了,还是将拿手的进攻招数使了出来,立即威力大增。
陆家宝道:“向来都是病人求着医病,你这家伙偏偏让我逼着你,给你扎一针,怎么就这么难呢?”终于等来了机会,等到他的破绽,伸手拨开禅杖,立即随之而上,一针刺了过去。黑煞神突然间“啊”的一声,道:“不好,中针了,还是刺中了。”“咚”的一声响,水磨禅杖脱手,飞出二丈开外,将院墙洞破一大片,声势好不惊人。
众人见他站立不动,面有奇怪之色,顺着他的目光瞧去,他的手背上,“下都”穴位被扎了一针。这“下都”穴位于第四、第五指缝骨五分处,经外奇穴,黑煞神立即不动了。
陆家宝出手如风,“列缺”开始,“肩井”到“五里”,从手到腿,一路十余针扎入,深浅不一,银针的尾部露在外面,微微的颤动。
黑煞神“啊呀,啊呦”的连叫数声,站立不动,任其摆布。陆家宝转到他身后,双手连击,从“大椎”处一直而下,连拍十余掌。
黑煞神只觉得每挨一掌,都有一股热力从背后注入,散于肺腑,胸腹之间感到说不出的舒服,大有飘飘欲飞,立马收敛心神,驱使这些热力赶走多年的沉疾。这时候,他已经物我两忘,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额头上汗珠犹如豆大,一滴滴的滚落下去。
红袍怪见他汗珠滚滚而下,再过片刻,油尽灯枯,他哪还有命在?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道:“你这家伙干什么?人家图财害命,贪图人家的钱财,才取其人命,他一穷二白,你干什么要他性命?”一跃过去,声音未止,手掌已经拍到,出手既快且狠,呼呼风响,一掌向陆家宝后背的灵台穴直击而至。
陆家宝猛然见一团红光扑面而至,不由叫道:“纯阳手!”来不及招架,向旁退开一步,避其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