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出十余里,吕用之远远地见前面有白墙青瓦数间大屋,门口好大一片药圃,便知是杀人名医刘一刀的医馆,一颗心不由得怦怦跳动不止,秦天柱能不能起死回生,就看这杀人名医的诊断了。
一行人快步而行,不一会儿来到花圃前,许老四“啊”的一声,叫了起来。众人顺着他的目光,只见药圃间有两个采药的童子,已经身首异处,死在药草之间。
吕用之一惊,隐隐觉得事情不妙,快走两步,又见一人扑在花圃的篱笆上,后背有一道长长地口子,鲜血淋淋,刚死不久,显然他见有人行凶,转身逃走,还没有跑出花圃,就被人追上,一刀毙命。
众人抬眼望去,但见医舍门前,一地都是死尸,各色人等,显然都是来求医看病之人。吕用之手脚俱凉,呆呆地愣在当场。
陆家宝见此情景,早已经急了,道:“快过去救人,要是刘一刀也给人杀了,没有神医,怎么救醒秦教主?那可糟糕之极。”
吕用之一把拉住他,叹道:“已经迟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神医刘一刀这个人了。”
明大明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许老四道:“今天早上,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都死了?”
吕用之喝道:“不要装无辜了,你们在半路上百般刁难,就是不让我们见神医,就是不想我们救醒教主?是不是?是不是?”
许老四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神医,你在哪里?”飞奔过去,到了房前,伸手推开房门,“轰”的一声响,惊天动地,飞沙走石,火光冲天,许老四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葬身火海。
众人离得虽然尚远,但一股炙热的气波袭来,也不免被冲得东倒西歪。这一下事出突然,人人都惊呆了,再看神医的房舍,已经被夷为平地。陆家宝机灵灵的打个寒战,要不是吕用之拉着,自己即便是铜头铁脑盖,也势必被炸得粉身碎骨。
吕用之喃喃的道:“姓钱的好歹毒的手段,他竟然想炸死我们,将我们一网打尽。”
明大明道:“不会的,不会的,钱大将军急公好义,天性仁慈,不会干这伤天害理之事的。”
吕用之呵呵冷笑,道:“还说不会,他让一群武林高手缠住我等,在屋里布满火药,让我们有来无回。天幸我们来到快,他们来不及打扫外面的修罗场,留下破绽,要不然奸计就得逞了。”
明大明大汗淋漓,百口莫辩。
吕用之道:“既然人家如此的不欢迎咱们,再要懒着不走,岂非自讨没趣?”说着拉转马头,调头回走。
陆家宝道:“吕大哥,我们上哪里去?”
吕用之叹道:“杀人名医刘一刀,一刀下去,救人活命,但他人一刀下去,却要了他的性命。看来有的人是不想让教主醒过来,我们只有回阴阳谷,让教内的弟兄一起想办法了。”
明大明道:“慢着,这其中定有误会,大将军就算不想救活秦天柱,也犯不着杀了刘神医一家。我去问个明白,你们等着,我会给一个交代。”说着急匆匆的飞身而去。
吕用之却不等他,道:“神医都没了,还解释什么?我们走吧。”拉着马车,扬长而去。已经没有了神医,再留下来,自然也就没有必要了。
明夫人见吕用之面色不善,也不强留,姐妹二人目送众人走远。
众人以为到了杭州,见到刘一刀,秦教主就可以起死回生,想不到无果而终,大家不由得心事重重,谁也没有心思说话。一行西下,径往阴阳谷进发。
一路上吕用之心事重重,前后看了两眼,讪讪的道:“为什么杀了刘一刀?为什么将神医杀了?姓钱的要杀我们,大可以明刀明枪,不必大费周章,滥杀无辜。他们杀了刘一刀,不是怕我们,只怕所顾忌的是教主。这手段十分歹毒,居心叵测。快三刀,王金贵,先前多蒙一路照顾,在此多谢了。此番前途未卜,咱们还是在此分道扬镳,你们各奔东西吧。”
王金贵大急,道:“是我害了教主,他现在生死不明,我怎么能离开?”
冯廷谔沉吟着道:“这个···”望向康德明,拿不定主意,不知是去是留。
康德明笑道:“陆兄弟,你有何打算?”陆家宝道:“我跟诸葛无双有约,阴阳谷势在必行,顺便照顾秦教主。”康德明笑道:“小可就喜欢热闹,陆兄弟此去阴阳谷,势必精彩纷呈,看来我要不请自去了。”
吕用之道:“康老弟,此去凶险无常,只怕有性命堪忧。”
冯廷谔笑道:“吕道长,此言差矣,咱们行走江湖,讲究的是意气相投,两肋插刀。你怕连累我们?也太小瞧人,呵呵···我冯某又岂是怕事之人?”
吕用之道:“本来以为教主不日醒来,就什么事都不怕了。可是···可是他醒来遥遥无期,你们要是有事,请自便吧。”
康德明道:“吕道长,我们出来就是交朋友的,既然有缘走在一起,也算出生入死,不是朋友也算是朋友。倘若此时便走,岂非虎头蛇尾?我们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多一人就多一份力量,还是将教主送到安全之地,再走不迟。”
吕用之见大家执意不走,也不勉强。到了一个市街,王金宝见一众女眷略有疲惫,又雇了两辆大车,让她们乘坐。这日来到双石镇,天色尚早,镇上只有一家客店,住了不少客人,这一行人女眷众多,借宿不便。吕用之道:“咱们再赶一程,到前面的镇上再说。”他急着赶路,能走就多走一阵,岂知行不到五里路,天香所乘的大车脱了车轴,无法再走,天香、冯小妹等只得从车中出来步行。
看看天色渐黑,西南方向的天空上,一层层的乌云堆集上来,霎时间天色就昏黑了。陆家宝道:“不好,只怕要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