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一一直在留神听这康德明说话,听之言之凿凿,不由似信非信,将手中的酒葫芦掷了过去,道:“阁下再品品我的酒。”
康德明接过酒葫芦,拔下塞子,笑道:“不用尝了,道长被人糊弄了,此酒已经兑了水。”
张守一一怔,哈哈大笑,道:“小老弟果然是酒国高手,佩服佩服。兄乃张守一,咱们到前面坐下来,再细细讨教酒中三昧。”他见不是要找的人,虽然有点失望,却也不露声色。
冯廷谔双手抱拳,道:“原来是天师道的张天师,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康德明道:“在张天师面前,小可班门弄斧,可让见笑了。”
张守一道:“久闻快三刀百战百胜,恨不能相识,今日在此相遇,也算有缘,何妨找一处清净之地,畅饮一番,一醉方休,也不枉结识一场。”
康德明道:“既然得张天师邀请,荣幸之极,大家就一起讨饶了,可方便否?”
赤臂大汉沉吟着道:“这个???”他的眼睛望向张守一,见他微微的点头,当下笑道:“也罢,兄弟做东,就以这百年的???哦,九十九年的高粱酒,宴请诸位,一醉方休。”
**的汉子一拍胸膛,道:“还有我的状元红,哈哈???大家给个面子,一起走呗。”竟然连吕用之等三人,也一起邀请了。
吕用之想要一口回绝,但势必令人起疑,既然一时无法脱身,不由笑道:“小老弟不是以酒作聘礼吗?要是喝了,这乘龙快婿可就做不成了。”
赤臂大汉笑道:“那王老儿家有万贯,一坛酒未必就能打动他的贪心,不理会他也罢。”
张守一道:“什么乘龙快婿,怎么回事?”
赤臂大汉道:“大王寨寨主,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待字闺中,打算选一个乘龙快婿。这消息一出,可动了很多人的心,都想拿出最好的聘礼,入赘大王寨。我这坛酒是祖上传下来的,虽然算不上十分贵重,作为见面礼,也还拿的出手,就想抬过去碰碰运气。”
张守一道:“既然有这等好事,那我们就移驾大王寨,会一会这王大小姐。”
众人纷纷附和,大声叫好。那少女道:“二师哥,咱们还有大事在身,就不必去凑这热闹了。”冯廷谔道:“不错,小妹说得对,二师弟,我们还是赶路要紧。”这少女是冯廷谔的妹妹,名叫冯小妹,她道:“二师哥,你看大哥也这么认为,我们就别去了。”
吴巴山呵呵一笑,道:“别啊,大家都去,你们却单飞,姑娘莫不是怕王大小姐抢走了康老弟?”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有的道:“康老弟虽然长得比我们秀气,但听说这王大小姐是个女中豪杰,眼光极高,想来不会以貌取人。再说了,倘若只是一个庸脂俗粉,康老弟也未必会上门入赘。”还有的道:“即便我们长得不及康老弟俊朗,还有这二位小哥,相貌堂堂,也不比康老弟逊色,有什么好担心的?”说着指向陆家宝和毕静儿二人,让大家比较比较。
冯小妹被说中了心事,小脸通红,忸怩的道:“哪有的事?”
康德明道:“大师兄,小师妹,我们此次出来,就是广交天下朋友,也不在乎迟一天早一天的,大家就一起去吧。”
张守一道:“还是康老弟快人快语,请。”
康德明道:“不必客气,大家一起走吧。”也不再理会冯廷谔愿不愿意,和张守一当先而行。
一伙人上马的上马,坐车的坐车,一路上说说笑笑,众人相互报了姓名,才知赤臂大汉名叫钱国安,露胸的汉子名叫潘全,说话间走出十余里,来到一个小村子,一打听,知道是小王庄。
众人出了小王庄,一口气走出三四里路,远远望见高高耸起的一座青石桥。
陆家宝心想:“这店家果然说的清楚明白,看来大王寨已经快到了。”走近桥头,只见桥面上对立着二人,一个持刀,一个持剑,怒目相视,堵住了去路。
陆家宝大为称奇:“这是干什么?店家倒是没有提醒。”钱国安上前一步,道:“喂,二位干什么的?要打架赶快动手,还有热闹可看,这般的对看,无聊之极,就不要耽搁别人走路,让开让开,我们这么多人,还要到大王寨找地方住宿。”
持刀的汉子歪着头看着他,道:“走开,别坏了老子的兴致。”
持剑的汉子道:“回去回去,哪里不能住宿,回到小王庄找地方去。”
钱国安道:“话是没错,住宿哪里都可以,但我们去大王寨是坐上门女婿,小王庄可没有人招夫。”
持剑的汉子笑道:“这可更不能让你们过去了,我家的兄弟今晚入赘大王寨,可不能让你们过去,坏了他的好事。”
钱国安道:“原来你们不是要打架,堵在这里,打算不让人过往了?”
持剑的汉子道:“你说错了,让出不让进,可不是不让过往,识相的赶快回去。”
持刀的汉子将刀一挥,道:“老兄之言差矣,老子三天没有杀人,手痒痒的很,你过来,咱们大战三百回合,看老子能不能一刀砍下你的脑袋。”
钱国安此时已经知道这二人是来找茬的,道:“想要我的脑袋,我还想要你的脑袋呢。”寒光一闪,挺剑上前,向持刀的汉子刺过去。
那持刀的汉子大叫一声:“还真有不怕死的,看刀。”他身形高大,殊不知身手迅捷无比,跳将起来,挥刀一式力劈华山,劈向钱国安,全不理会他的剑招。
钱国安一惊,喝道:“干什么?你不要性命了?”连忙回剑拨挡单刀,他可不想两败俱伤。
持刀的汉子呵呵一笑,突然飞起一脚,踢在钱国安的小腹之上。
钱国安大叫一声,跌出二丈开外,一时之间爬不起来。
潘全拔剑而出,冲将上前,长剑舞成了一团白光,护住全身上下。
那持刀的汉子也不去看他剑势来路,挥刀劈下,还是一招力劈华山。但听“当”的一声响,刀锋已经将长剑削断,余势不衰,又砍在钱国安的肩头上。
钱国安大叫一声,败下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