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上特别泥泞,一脚踩下去连鞋子都会被扯掉。
女人似乎早已习惯,轻车路熟的走着,这对刚刚脱离光源的两人来说,非常不利。
虽然外面街道上的灯光昏暗无比,连路边的石头都看不清晰,但,它却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转到小道上后,连这唯一的光源都消失了,两人的双眼一时间无法适应黑暗,为了不摔倒都费尽了全力,更别说跟踪前方的那个人了!
“靠!第一次后悔身为城市人!”当眼睛适应黑暗后,前面的人影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里只有一条路,我们顺着她的脚印,应该不难找到她。”白穆青蹲下 身,看了一下泥土里的脚印道。
他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源,看着地上繁乱的脚印,除此之外,竟还有车轮的印子交缠在其中!
“这么个破地方怎么还会有车子出入啊?”林浅昔显然也注意到了。
“答案应该就在前面。”白穆青将手机收了起来。在这样的黑夜里,哪怕只是一点微光,也足以引起对方的注意。
“有种不好的预感啊!”林浅昔看着前方的黑暗,皱着眉头道。
但,这一切都不足以让她停下脚步!
为了她要守护的人,前方等待着她的无论是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勇往直前!
小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人摸黑大概走了二十分钟左右才隐约中见到了光源。
那是非常模糊的两道光,只要你稍加不注意,就会将它直接无视。
两人前行的脚步就这样停了下来。
“看来是到目的地了。”林浅昔瞪大了双眼,似乎这样就可以看得更加清楚!
“这里……应该不属于w市了吧。”白穆青扫视着周围道。
“不属于?”林浅昔惊讶的看着他。
“若水区原本就位于w市的边缘位置,而其中,红灯区是处在最里面的。我们在这条小路上行进了这么久,依旧黑灯瞎火,没有一丝亮光,所以我才猜测这里已经处在两个市的交界处了。”白穆青解释道。
“我记得w市的旁边是什么来着呢?”林浅昔努力的回想着。
但,她对这个世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熟悉,想了半天后,什么也没有想出来,最终只有无奈的放弃。
“若水区的边缘有一块空白之地,不属于任何的地方。”白穆青见她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才开口说道。
“不属于任何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地方?”众所周知,一片大陆被分划为各种省市,最后如同拼图一般凑起来,才变成了一旁完整的大陆。
即使不举这种例子,说点现实,一个国家怎么可能会放着土地不要呢?哪怕那块土地于他来说,完全没用!
“那是一片坟地,里面葬满了各种各样的人,而在这群人中,最多的就是o。”白穆青转头看向一边,道,“据说,若水区里的人,最终的归宿都会是这里。”
“你的意思是,因为是三不管地带,所以他们死后就活该被这样随便埋一埋了事?”林浅昔不赞同的看着他。
死者为大,这种古老的思想对她来说当然是可有可无的。只是,她认为一个人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就一定为这个世界留下了一点东西,无论好于坏。死后的他们,不说得到世界的回报,入土为安却是基本。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若水区里的人都是坏人,若水区外的人都是好人,不是吗?
多少披着羊皮的狼,在外面的世界里风声水起,被眼盲的群众吹捧为男神。
又有多少人被社会的残酷所逼 迫,不得已来到三不管地带,背叛他人,也背叛自己呢?
“没有这个意思。”看出她的不快,白穆青否认道。
林浅昔自然知道他的本意,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
“走吧。”她走在前面,眼里透着坚定。
不详的预感依旧笼罩着她,可无论前方等着她的是什么,她都没有后退的余地!
夜风在微抚,天空中的夜色不知何时褪去了一些,可洒下的微光依旧不足以照亮大地。
但这也足以让他们看清四周的草丛,还有那星星火光的真实面目。
两个穿着羽绒服的男人正缩成一团,靠在身后的山壁上,指尖的香烟不停的燃烧着,一根熄灭了很快就点上了另外一根。
原来林浅昔他们所看见的飘忽不定的光源,就是他们手中发出来的香烟的火光。
“呸!”一个男人吐了口口水,道,“这烟真是越抽越没劲了。”
“是你自己抽的太勤了吧?”另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看着他脚下成堆的烟头,道。
“哈?你的意思是我抽得太多了吗?”男人不爽的道,“你自己抽得也不少啊!还有,你小子一晚上找我要了不少的烟吧!这堆烟头里面大多数都是我的吧!”
“你昨天不也是抽得我的吗?”眼镜男呢喃着,却不敢说得太大声。
“你在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是我的坏话?”男人靠近他,道。
“不敢,我怎么敢呢?”眼睛男讪笑着,急忙从怀里掏出一瓶白酒,道,“来,喝一口,暖暖胃。”
“好小子!居然还藏得有这种好东西!”男人一把抢了过来,仰头两口就将里面的酒全部灌进了自己的口中。
虽说现在已经是初春,但夜晚还是十分冷的,而他们两人这个月又正好轮到值夜班。荒郊野岭,寒风习习,除了抽烟御寒,他们也找不到其它的好方法了。
酒虽可以暖身,但他们有着值夜班的工作,少喝还行,但喝多了却是会被上头发现,那下场可就非常悲惨了。
即使没有被发现,若是不小心放了一两个什么人进去,他们一样会死得很惨!
看着他猴急的模样,戴眼镜的男人嘴角挂着不明的笑意。
“啊!真爽啊!”男人放下空空如也的酒瓶,感叹道。他已经被冻得太久了,抽了一晚上的烟,不仅没有暖到身体,嘴里还全是苦味。如今这一瓶酒下肚,让他瞬间有股活过来的感觉。
“你都喝完了?”眼镜男急忙接过他手中的空瓶子,状似惋惜的道。
“我没跟你小子算账都是给你恩惠了!你还想让我给你留酒?白日做梦!”男人敞声大笑着。
豪迈的笑声在寂静的四周传的很远,也许和这里紧靠山壁也有一定的关系。
回声在山壁间激荡着,在黑暗中行进的林浅昔和白穆青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躲进了一旁的草丛中。
被惊吓到的同样还有男人身后山洞里的人!
“发生什么了?”一个带着拇指粗的金项链的男人提着一把砍刀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不少提刀的男人。
一见他们出来,戴眼镜的男人似乎被吓得不清,脚下一软,竟直接就跪倒在地上。
“哐啷!”
落在地上的同样还有他手中的酒瓶。
奇异的碰撞声在这洞口处格外刺耳,拿着砍刀的男人一双危险的眸子扫向了戴眼镜的男人。
“独安,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呢?”麦文茂捡起脚边的酒瓶,道。
“茂……茂哥……”独安低俯着身子,脑袋已经完全的垂到了地上,“我没有喝酒!不是我喝的,不信你可以拿酒精含量探测器给我吹!”
“不是你喝的?”麦文茂一脚踩在他的头上,语气中透着危险。
“真的!我向你发誓,我真的没有喝啊!”独安使劲的摇着头,道。
“对!没错,都是我喝的!那是我一个人喝完的!一口就喝完了,我厉害不?”这时,一旁浑身酒气的男人踉跄着走了过来,邀功道。
独安听见他认罪的声音显得很惊讶,不过这情绪也是一闪而过。“茂哥!我说的是实话!只有系龙喝了,只有他自己喝了!”
麦文茂眉头皱了皱,一脚将他踹翻,道,“独安,系龙跟着我闯荡也不是一两年的事了,他是什么性子我会不清楚?如果不是你使了小伎俩,他会这么轻易的打破规定,在值班的时候喝酒?”
被一语道破,独安浑身一颤,但随即他又强制的镇定下来,毕竟事情发生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人在场。现在系龙已经喝醉了,不能为自己辩驳。其余的就看他的临场发挥了。
“不敢!我真的不敢啊!”独安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了,“茂哥,你不能因为和系龙的感情深,就这样冤枉我啊!这会寒了兄弟们的心啊!”
“是吗?”麦文茂心不在焉的摸了摸砍刀的刀刃,随即使劲的插在他面前的地上,道,“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就在独安准备安下心来时,他又话锋一转,道,“不过,如果每一个犯了错的兄弟都和你说同样的话,那我岂不是每一个都要放过?”
他说话的语速并不快,但一字一句却像是刀片一般,凌迟着对方的心。
独安吓得冷汗直冒,颤抖的双手似乎怎么也停不下来,空白的脑袋早就将想好的词语忘得一干二净,如今他能重复的话语不过就是,“茂哥,我不敢的!我真的不敢!求你放过我吧!我没有喝酒!真的没喝啊!”
麦文茂皱着的眉头更紧了,他为数不多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一米长的砍刀被拿了起来,他轻拍着独安的脸蛋道,“下次,别再随便耍心眼了,特别是在我的面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