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睡了一会儿,黑袍男子已经把药煎好端过来了。
玉阿娆喝完中药,苦得舌头都麻木了,但自始至终眉头都不带眨一下。
黑袍男子又是煎药又是请大夫的,他忙活半天,自己还有内伤,给她喝完了药便将碗往桌子上一放,靠在床边闭了闭眼睛,他的眼下有着一大片的青影,看起来没怎么睡过好觉的样子。
她不知觉地把呼吸声都放轻一些,怕将他给吵醒。
夜色渐渐深黑下来,她方才睡了许久,再没有半点困意,望着外面幽深的天色,她顿了半响,这时候他们都还没有找到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分外担忧,一下午都过去了。
再次转回眸去,看着男子脸上的面具忽然顿了顿,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她脑海里冒出来。
若是把他这张面具揭开,不就知道到底是不是楚白了吗?
这个想法在她的脑中一寸一寸地放大,想着,玉阿娆已经把手伸了过去。
面具轻轻被揭开,露出了一张烧伤后狰狞的面容,这张脸,跟楚白的一点都不像,心中惊了惊,但又同时失落了一下,真的不是他……
他难道真的是死了吗?
面具还没来得及替他戴上,那双和楚白如出一辙和的清冷眼眸突然睁开。
直勾勾地瞪着她看,仿佛要盯出个窟窿眼似的。
黑袍男子醒神,将面具迅速戴上,猛地坐起来一把抓住玉阿娆的手臂。
他抓得很紧,紧到要将她的手给活生生地给抓断才罢休。
玉阿娆被抓得生疼,一只胳膊几乎都给抓红了。
黑袍男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冷冰冰地将手发下,临走前沉沉地瞧她一眼。
这一眼,好像是警告。
玉阿娆沉浸于刚才看到的一幕,没怎么理会手臂上被抓伤的地方。
他真的不是楚白!
可那双眼睛实在是太过相似了。
连眼里散发出的清冷气质都是丝毫不差的。
怎么不是同一个人?
要是没有看到他面具下的真容,玉阿娆说什么都不敢确定的,但她刚才看的一清二楚,面具底下的那个被烧伤半张脸的男人当真不是楚白,即使可以看得出来他的长相以及轮廓应该不差。
但可以一眼肯定的是,绝不是楚白。
玉阿娆脑海里不断冒出楚白身穿白衣的模样,他极爱穿白衣,向来不碰其他颜色的衣服,所以怎么可能穿着黑色衣袍呢,这一次,恐怕确实是他想多了,天下长得相似的人何其多,何况区区眼睛长得相似。
只是她刚才的举动,好像把那人给惹怒了。
仔细想一想,任谁不经过同意被陌生人揭开面具看到了面貌,都会生气。
玉阿娆有些懊悔心虚,只要对上楚白的事情,她便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行为。
那黑袍男子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她却是恩将仇报,实在太惭愧了。
抬头往外面望望,一片深黑,并没有见到黑袍男子的身影,而屋子里也十分昏暗,没有任何光亮以及油灯蜡烛之物,偌大的茅屋,在这一瞬间,安静得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