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玉阿娆苦笑一下，浅浅地看他，“我不过是……”

砰地一下，心跳半了半拍，楚白温热的唇瓣轻轻落到她的嘴边，截住了剩余的话语。

玉阿娆睁着圆鼓鼓的眼睛望着他，她的呼吸好像是凝固了般，又如同和他的呼吸缠到了一块，她的生命几乎全掌握在了他的手中，只要他吸口气，她便也会跟着吸口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逐渐黑了。

“慎世子，该启程了。”门外，禁卫军侍卫敲响了门。

屋里的两人同时顿了顿身子，楚白看起来没有太大的波澜，挑着他那双清明的眼眸，淡淡瞧着玉阿娆，伸手拿过床边的衣裳，为她穿上，鲜红色的衣裳，缀了不少梅花装饰，披在雪白的肌肤上，正如大朵的红梅在白雪中徐徐盛开绽放。

白雪红梅……

妖艳至极。

连同心底深处，亦然被感触到了。

玉阿娆拉住了他的手，神情复杂地凝视他的眼睛。

可他的眼里却是那样的清晰明白，没有半点其他的情绪，对于被发配去边疆，他来说，是喜是怒都察觉不出来，玉阿娆沉沉地叹口气，将手怦怦收回。

穿戴整齐，一出门，屋外的寒风冷得像是要将人的骨头都要冻坏。

禁卫军在寒风中等了一夜，可他们不见半分的寒冷，精神抖擞地站在远处，静静地背对着他们，再看一眼天色，是真的要黑了，黑的如同心上被蒙上了一层黑雾，怎么挥都挥不开。

楚白拉着她的手走出去，抬头轻眺一眼漫天的飞雪，回过头来的时候，凝望着玉阿娆，恍惚地笑了，“娆儿，你可曾知道，从我第一次在大雪中见到你的时候，便是如此好看，连再好看的鲜红梅花与你相比，都会失了色。”

第一次？

在大雪中看到她……

玉阿娆惊讶地抬起头，看到的是楚白清冷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他的笑容，在这万里漫天飘雪中，丝毫不见冰冷，反而如温暖的阳光。

可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楚白低下头去，不愿意再提。

其中，禁卫军头领走上前来，“慎世子，马车已备好，请你上车吧。”

“知道了。”楚白点点头。

禁卫军先往前走去。

马车就在前面不远处。

“回去吧。”楚白放开她的手。

玉阿娆愣愣地看着自己被甩下的手，一时间，心里像是掉进来一根针，隐隐泛着异样的感觉，不像是疼痛，不像是戳心，更像是一种戳心的疼痛，又好像是失掉了什么东西那般。

楚白踏着轻缓的脚步朝马车旁走去，在皑皑白雪地上踩出一个个深重的脚印。

玉阿娆愣在当场半晌，忽然抽出神来，猛地一个箭步追上前去，紧紧的，一把抱住楚白单薄的身躯，他身上是温热的，抱在怀里，既是安稳又害怕失去这个温暖的怀抱，抱了许久，楚白静静地停住脚步，身子一僵，任由她抱住。

“楚白，我错了……”

“嗯？”

楚白疑惑地回过头去，看到的便是珠帘似的泪珠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