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距离凤城并不远,只稍一日一夜的路程便到了,想必楚白和玉稚都想不到她竟会藏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她出南山之后,最先去了玉稚的驻扎地,当走进军营帐篷的时候,她的到来引起很多人的目光,但她仍不动神色地往里面走去,很快有士兵回神,上前阻拦。
“军营重地,不得乱入!”
玉阿娆目光沉沉地看他一眼,“我要见玉稚。”
“大胆,将军岂是你能直呼其名的!”士兵顿时发怒,在他们的心中,早已经把玉稚当成了不可磨灭的敬仰存在,自然容不得有人如此无礼。
这时,有一个人飞身而出,立定在面前。
玉阿娆抬眸望去,只见得一两年过去,不确切来说只有一年多而已,然而眼前的少年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少年了,他的脸庞逐渐长开,与她还有几分相似,更多了一些俊逸之色,兴许是每每征战操劳军务,他的脸更不如当年年轻,更显苍茫沉重感,犹如一卷厚古的史书一般细细摊开。
他一身接近于墨蓝色的铠甲,两双眼睛有神而眼下却已一片青黑。
这一年多来,他过得似乎并不好。
当然不会好了,自从楚歌在他面前跳下悬崖,在怀中死去的那一刻开始,他注定回不到那个稚嫩爱笑的少年了。
如今的他,连伪装都懒得,一脸冷沉,只是在看着她的时候眼底深处折射出一抹亮采,欢喜得几乎不可思议。
正在她细细打量着的时候,玉稚一把上前抱住她,像小时候一样把脑袋眷恋地埋在她的颈窝里,“阿姐,我好想你。”
“稚儿。”玉阿娆将所有的语言化作无声的安慰,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心里更加坚定了一些,这就是他的弟弟,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
姐弟俩相见,抱在一起很久,之后玉稚才欢喜地拉着她进了帐篷。
那刚才说话阻拦的士兵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从未见到过将军还能这样欢笑,讶异地问青云,“这难道是将军喜欢的人吗?”
“当然不是。”青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家小姐是你家将军的亲姐姐。”
士兵自觉失言,羞如红潮。
进了帐篷,玉稚按着玉阿娆在边上的榻上坐下来,激动地问,“阿姐,你这一年多去了哪里?”
“当年我受了重伤,被老先生带走疗养了,直到现在才逐渐恢复。”玉阿娆迟疑了下,这抹迟疑并未让玉稚错过,他假装没看到,“是吗?伤好了就好,别的都不重要,如今,我就只有阿姐一个人了。”
玉阿娆心颤了颤,反手抱住他,“宣儿别怕,阿姐永远都会护着你。”
“还是阿姐最疼我了。”玉稚在她的怀里蹭了蹭,明明现在已经不再是个小孩子了,但他眼里的无助和孤独,还是让玉阿娆觉得这就是她的弟弟,那个让她失信的弟弟,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在她没了痛苦记忆的那些年活得还算是不错,可他……
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让他一个人背负这么多了!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