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发现,凤城不一样了?”玉阿娆问这说那,把话题给移开。
君无痕呆了呆,慢慢点头,“发现了,又怎么了?”
“难道你不担心吗?”玉阿娆反问。
“担心什么,这凤城的天变了也不关本小王爷的事,即便是改朝换代,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倘若为了别人家的天下忧愁,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大不了,最惨也不过是死而已。”君无痕越说下去,面色越来越不屑,显得前所未有的冷淡和潇洒。
“你……”玉阿娆话语一顿。
君无痕挑起浓眉,“你什么你?”
“没什么,只是从来不知道,你比谁都还想得开。”正如他所言,最惨的结果就是死而已,人生在世,只要是活着难道不都是在受苦吗?只是苦的不一样而已,就算是死了,何尝又不是一种圆满。
可这种坐以待死的状态,绝对不是她所能够接受的。
玉阿娆不知是因为玉稚还是楚白,心思已经乱了好些日子,总会担心那担心这的,现在听君无痕这么一说,又仿佛间豁然开朗之感,管他们如何,所谓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自有自的定数和缘法,并非用区区人力能够轻易改变的。
不管以后如何,她不留余力地去做了,去挽回了,那便已经够了。
回到凌王府后,玉阿娆闭门不出,什么也不做,只是时不时地听着外面传来的消息。
听说凤城的暴乱停息过一阵后又开始骚动起来,骚动后又得到一阵的平息,像是有两股力量在不断地较量着,谁也不讨到好处,局势就维持在中和之际。
这晚上,玉阿娆守在灵堂前,玉稚他终于回来了。
满身的疲惫和带着浓重的血腥味道,手里还提了那把沾血的剑,玉阿娆看着看着,此时终于明白了,他现在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害怕怯弱的宣儿,如今的他,是十二岁就在战场杀过敌人的玉稚,是在刀口下活下来的。
玉稚也不藏着自己的浑身血腥,对玉阿娆挤出一道干净的笑容,“阿姐,我回来看父王了。”
玉阿娆很平静地问,“怎么现在才回来?”
“有事耽搁了。”玉稚眉眼一动间,放下剑,在玉阿娆的身边跪下,给凌王爷磕头之后,去扶她,担忧地握住她略显冰凉的手,“阿姐,你怎么跪在这里,快回去休息吧。”
“这些天你做什么去了?”玉阿娆心下也知他一定不是去做什么正经事了,凤城这情况恐怕就是他弄出来的。
玉稚纯真关切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只是冰凉地笑了笑,“阿姐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你真的……”玉阿娆似不忍再说下去,叹气,“你当真要这样做吗?”
“世上没有不付出血腥性命的胜利。”玉稚那冷笑晃过之后,又变成了小时候那样,握住玉阿娆的手,将自己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忽然幽幽地问,“阿姐,你可想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过来的吗?”
“嗯。”玉阿娆心又被一扯,酸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