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这声话落,玉阿娆摸了摸自己的脸,抹了一手的泪水。
她哭了?
玉稚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轻柔地掸掉她身上的泥土花草,玉阿娆稍微一掀开眼皮,就能看到他稚嫩纯真的脸上浮出一抹明显不符合这个年纪的肃杀,他身上似乎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即便身穿着平日的锦袍,她仍能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
看到这里,心里顿然一愣,“你去哪了?”
玉稚迟疑了一下,把脸别开,云淡风轻地对她笑了笑,低头去整理她杂乱无章的衣裙,“我能去哪了,阿姐交代过我要守在这里的,怎会胡乱离开。”
“哦?”玉阿娆狐疑地盯着。
“阿姐是不相信我的话吗?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从不瞒你任何事……”说着,低落地把头垂下去,神色落寞。
玉阿娆受不了他这副模样,心疼地立即把刚才一晃而过的想法给压制不见,“我怎会不相信你,只是,你可听说了父王……去世的消息吗?”
“什么?父王去世了?”玉稚大吃一惊,替她整理衣服的手猛然顿住。
玉阿娆再一次地仔细打量起他的表情,那吃惊不敢相信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作假,随即又好笑地想想,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怎么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相信了,面前这少年,小时候可是她一手带大的,就算分别了十年,也有血缘关系的牵引。
将那一丝异样的感觉深深地压在心底。
抬起头道:“快去看看父王最后一面吧,他与我们有莫大的养育之恩,还是咱们的小姨父。”
“稚儿自然明白。”玉稚点头,拉着她往外走。
玉阿娆又扯住他的衣袖,打量一下,摇摇头,“你这样去定然是不行的,还是先乔装打扮一下,不能让皇上的人知道你并不在西山大营,容易暴露身份,到时候不止咱们姐弟的真实身份会暴露出来,更会连累了凌王府。”
“阿姐说的是。”经她这么一说,玉稚猛然回神,连忙去换衣服了。
玉阿娆望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心中坦然一苦笑,她刚才乱想什么呢,明明还是以前那个像孩子一样莽撞的宣儿,即使这些年来变得和以前越发不像,但说到底,也是遭形势所迫,若当初没有发生所谓的宫变,他仍旧会开开心心地长大,做他的储君,将来继承皇位,当一个好的帝王。
然而……
现实永远都是残酷的。
没过片刻功夫,玉稚便走了出来,不但衣服换成了普通的布衣,连容貌都稍加修饰了,偌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似乎是意识到她奇异的视线,他忙笑了笑,“这是老头给我弄的,说这样不容易被人发现。”
玉阿娆点点头,再不觉得奇怪,老头的本事不小,能把一个人改头换面都正常。
两人各看一眼,从暗门离开,径自绕路回凌王府。
只是在半路上,一个身影忽然从天空中飘了下来,玉稚不及多想,警惕地抽出刀剑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