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玉阿娆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楚白只是向前走近了几步而已,随后便站定在原地不再有任何动作,此刻的背影看上去冷冷清清的,她看不到他的脸和眼睛,但却觉得他一定在盯着玉稚看,而玉稚却并未曾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低下头去,望着脚尖出神,他的脸上仍旧是一片和善单纯。
仿佛在深思着一个极为困惑的问题。
他在哪儿?他为何在这儿?
但是玉阿娆知道,他给外人呈现出的面具便是这么天真无邪。
装,继续装吧,看他能够装到何时!玉阿娆好整以暇地抱住双臂继续看着。
似乎是看累了,楚白身上的低压气息逐渐减少了许多,他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转过身又回到了府里。
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睛里,她错愕地睁大一分眼睛,按照正常的剧情走下去,他现在不该是生气么?
怎么都没对玉稚出手呢?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刚才他的模样看起来可不像是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反而越是这般冷漠就越证明他是真的很生气,她自己低头思绪了一下,换位思考一番,她也生气,所以她能够理解楚白现在的心情。
烦恼地揉揉脑袋,冷声对玉稚说道:“此处我不杀你,并非我心软,也并非看在你是我弟弟的面上,而是因为楚歌,既然你我不是一路人的话,就不要再纠缠了,告辞。”
说完话的同时,玉阿娆给抱住她的青云使一个眼神,后者半扶着她往府里走去。
才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少年稚嫩幽怨的声音响起,“二姐姐,今日我就要启程回西山大营了。”
这么快?玉阿娆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停下脚步,继续缓慢地往前走去,话语跟着传了出来,“那歌儿呢?”
“我,我不知道。”玉稚垂下头,话语迟疑。
楚歌……
是啊,他该怎么办?
就这样离去么?
在战场上他能够做到和和气气什么都不知道地说话,可一旦当那层说不清楚的关系彻底捅破以后,反而更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她了,是要临走之前再去跟她见上一面,告别么,可告别之后又能怎么样,他嘴角轻轻一扯之后,讽刺的笑容又跑了出来,如身上的白色七夕花朵似的绽放开来。
玉阿娆听到他迟缓的回答,不再言语。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考量和道路,他们的事,终究还是与她无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人体会不来。
走到屋里,她并未去楚白房间里,也没有去找他,而是往楚歌的房里走去,想来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此事吧。
来到楚歌这后,玉阿娆的体力已经恢复得有七八成了,不用再让青云扶着,便可自己走进去,抬眼便看到楚歌发呆地拿着一朵干枯不堪的花朵把玩着,她来了都没有半点察觉,等走到面前几步时候,鞋子映入她的眼帘之后,楚歌才看到走过来的玉阿娆,瞬间一愣,赶紧把枯花往背后收去,后来又想想都被看到了还收着做什么,于是干脆把花状似懒散地拿出来随意往桌面上一摆,才苦涩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