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衣的绝色花皇拿着信纸的手不停的抖动着,他可以确认这是艳姬的字迹,亦知道这字里行间透出的一字一句都是为他着想,和不想替任何人添麻烦也与她的性格相似,原来她真的离开了,也许心中早就有了答案,而如今这个答案被证实却是如此的残忍,百悠只觉得呼吸一滞,一呼一吸之间都是剧烈的心痛感袭来。
“我无法想象这么多年来,她是怎样一个人在此地孤独的度过余生”好不容易,他开口,一双绝美的凤眸中却充斥着极红的血丝,双目通红着,让人看了心中也觉得难过异常。
“读来这封信,字里行间艳姬姑娘都透着风淡云轻之感,我想她的心中没有怨恨也没有惋惜,只有对你最为真诚的祝愿…”清欢看着那红衣的花皇独自一人蜷缩起身子,慢慢的跪下,手中的长剑无声的掉落,只紧紧的握着那泛黄而脆弱的信纸紧紧的贴在胸口,双目通红着,看起来孤独脆弱得像个孩子一般。
一时之间,白苍也一改之前与之对峙的剑拔弩张的态度,一双湛蓝色的虎眸中却带了几分于心不忍,看向那无声跪在地上流泪的绝色花皇,突然就懂了他一心执念堕魔弑仙又如何,空有绝世的本领,究其所有还不是只为求得一人终生厮守?求而不得,眼下的他不过只是一个失魂落魄的可怜伤心人罢了。
“我恨的是我自己太傻,总以为只要自己在一处坚定不移的等她,她就会回来寻我,却不知我甘愿为她束手就擒,她却也是为了我甘愿被终生关在此地”那花皇抬头,却是痴痴的说了这样一句,曾几何时,花前月下,她会亲手为自己制作那些精美到极致的和式糕点,亦会替他穿针引线让他每日都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什么是家的感觉,而那种感觉却是他孤独几百年来从未再次体会到的。
“你曾经说过艳姬姑娘体内带有引爆装置,一旦背叛天皇就会瞬间引爆,你们又是如何处理这件棘手之事的呢?”看着那花皇一言不发的坐在地上,神态恍惚,清欢却犹觉得心中有疑惑未完全的解开,难道艳姬真的只是普通的凡人且死了几百年了?
“那日我震怒之下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又大声呵斥她滚出我的府上,她心中亦为着欺骗我而觉得痛苦而自责,因此便主动离开,此后我又流落烟花风流之地,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好几个月,最后再听到她的消息却是她成功的攻入了某重劝官员的府上,且窃走了极其机密的文件,我心中气不过,那时体内的力量也觉醒了一半,便半路截走了文件,她恼羞成怒,却又无计可施,只得很我回了府上,用尽一切的办法求我归还,而在那一个月我把她关在府上极尽凌辱之事以做报复”
说到这里,仿佛想到了那一个月以来自己粗暴的行径,那百悠不自觉的又红了眼睛,喉咙里苦涩而干哑的发声接着说道,“后来她知道我介意她这一段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更介意我欺骗她的事实,她竟然亲自用刀将自己胳膊上的肉给划开,将那精密而细小的装置给取了出来,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她的样子”
“百悠,你为何要囚禁我?为何要用尽百般的手段凌辱我?只因你心中放不下对我仇恨的执念,那么我这样做你心里会好受些吗?”艳姬就那样躺在血泊中,脸色惨白着对我说了这样一句,手上细腻而雪白的皮肤被整齐的划开,一片血肉模糊,却让我彻底的恍了神。
我将她关在这精美的房里,我确保了房间所有尖锐的利器都被清除了,却没有想到她随身带着一把小刀,因为我的刻薄冷漠甚至仇恨,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对自己下狠手,甚至我能看出来也许她压根就不打算活了,心里想着不继续让我被仇恨折磨,那一天我抱着她坐在血泊中哭的像个疯子。
“百悠,在我的心中其实你还是那个繁星密布的夜里所见到的那个孩子,你心中善良而知恩图报,我不过是给了你几块点心,你却可以记我这么久,纵使我告诉你所有事实的真相,你心中觉得被欺骗觉得难过,你还是不愿意对我见死不救,归根究底你只是一个想要得到真心拥抱的脆弱孩子罢了”明明艳姬手上流着淋漓的鲜血,明明她已经痛到快没知觉,她双眸通红着,却是颤抖着用尽全力的回拥住我,在我的唇角落下一吻,也就是那一刻我知道自己都羞于启齿的脆弱都被看穿了,也就在那一刻我终于放弃了同自己的心做斗争,我爱她比任何人都爱。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无需再赘述了吧,我们度过一段幸福到近乎于在云上做梦一般的日子,追杀她的人很快上了门,与此同时还有四处联络不到她而勃然大怒的天皇,我们执拗着以一己之力对付全世界,最终却还是我们输了”随着最后一个字轻飘飘的落地,那花皇轻叹了一声,却带着无尽的伤心与无奈,双眸通红着望向远方。
“艳姬的命从来都由不得她自己,我竭力全力想让她恢复自由,我们可以恣意的相约在夏日里泛舟乘凉,在冬日里围着红泥小火炉饮上一壶温酒,而如今终究成了梦一场”那红衣的花皇慢慢的起身,一身红衣妖艳如火,他那百色的异瞳中却再没有一点情绪的波动,仿佛将整个人的情绪都重新冰封了起来一般。
听完了这个故事,清欢只觉得心中异常的沉重,那种沉重几乎快要将她给压垮,世间万物皆有情,纵使是这锁妖塔中镇压了数百年杀戮无数的妖又如何?所求的不过是乱世中所得一人心罢了。
“你口中所说的那位艳姬姑娘若是真的早已经死去了的话,那她便是在你未进这塔的时候便已经逝去,想毕这两只饕餮应该也是从那上面掉落下来的”白苍依旧是冷着一张脸无比沉静的说出了这句话来,却是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口气,一扬手却是将手中一串看起来十分寻常的项链递给了那失魂落魄的花皇。
“我刚刚上这二楼时便发现了这一串东西,擦去灰尘便在黑暗中发出极其明亮的光芒来,也许你认识吧,好在这东西很隐蔽还没有被那两只饕餮给毁坏”白苍素白的手指在那一串项链上再轻轻一挥,却让那花皇眼睛更加通红了。
那是一串非常普通的石头项链,却只有中间的那一颗是暗红色的心形石头,被打磨的光滑圆润,而随着白苍的手微微一扫而过,却仿佛有最后一小段艳姬的音容笑貌从那石头壁上一点点的显现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