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一路经历了多少厮杀,怎会是怕事之人?临阵逃脱从来不是他这样的人所干的事。不论现在的身法是何等级,陆尘都决定迎战,手中的乾坤杖呼应般的发出淡淡温热。陆尘朝起神器准备对天狼当头一棒。谁料天狼的速度竟达到让人恐怖的程度,不仅迅速躲开,还转过身偷袭陆尘,并狠狠地咬掉他左臂上的一块肉。血流不止。
陆尘的眼中露出恐怖的杀意,鲜血沾染到乾坤杖上。神器受到刺激般的牵引着陆尘的身体向前飞去,一棒打中天狼的腹部。
“这神器……居然有护主功能。”天狼受伤不重,却也失了颜面,但未发掘完这神器的所有功能时,天狼不打算在轻举妄动,逞一时之强,“原来这神器已经与你为体了,拿来也没用今天先放过你了。”
但左臂已受重伤的陆尘已经不可能轻易善罢甘休了,陆尘将更多的鲜血抹在神器上,神器更加受到刺激般地带着陆尘快速前行,速度远超于天狼之上,几棍打在天狼身上,惹得天狼手下纷纷显出原型,五狼与一人对立,陆尘却毫不畏惧。算生死,他早就是死过几次的人了,就算再死一次又何如?
陆尘脑海里疯狂地闪过在仙界和人界的画面,血腥的、残忍的;美好的、温和的。曾经达到过的地位,万人之上;曾经打胜过的战役,无上风光。所有的爱人、朋友、敌人,所有拥有的法力、修为、神器,除了这一只意外取得的乾坤杖之外,竟什么都没有了、消散了、失去了。在这陌生的天地,无一人熟识的国度里,陆尘只剩下手中紧握着的棍子相伴了。
那么生死,又何妨。死之前痛痛快快地战一场,也算死了个痛快了吧。
陆尘露出微笑,对面前的五狼做出挑衅的动作,引来对方的疯狂袭击。陆尘完全任着乾坤杖的挥舞躲避攻击,完全的信任、完全的放松、完全的无所畏惧,众人都惊呆了。红莲看着这样不顾一切的陆尘露出饶感兴趣的笑容,青蓝青白青黑痴痴地看着一时不知道该帮哪边加油。
“来啊!杀了我啊!我不是废物吗?”陆尘继续挑衅地笑着,仿佛入了魔般。
“这小子速度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快了?难道之前有故意隐藏实力吗?”天狼在心中嘀咕,本未动杀陆尘之心,但在喜欢的女子面前,天狼并不想带领着一堆手下被打趴。于是天狼准备进入认真模式了,他朝手下了使了使眼色,于是五狼准备一齐朝陆尘的手臂攻击。
陆尘发现他们的意图之后故意用左臂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避开,五狼因速度过猛撞在洞壁上,陆尘趁天狼未回过头来,几步便擒住了他的狼头。
群蛇怪惊呼:“怎么可能……难道这人类比天狼还强?”
陆尘用乾坤杖抵住他的颈部,棍身散发出的金光渗进天狼身体,使其感到剧烈的疼痛。其余四匹黑狼见老大在敌人手中,不敢前进一步。陆尘邪魅地一笑,说:“想怎么死?”
天狼的身体逐渐变得虚弱,这乾坤杖的威力没想到来到了真界还如此强大。不到一会儿,天狼便被打回人形,但仍然骄傲地不愿意示弱。
“说啊?”陆尘威胁着要杀掉天狼。左臂上的血已经不在往下流,但所承受的耻辱陆尘却一丝也忘不掉。
“罢了。教训一番就够了。”红莲突然出声,软声软气地对陆尘说,“他也就是妒忌你穿上我的衣服而已,并无大仇,放了他吧。”
天狼见红莲为自己求情,既觉得欣喜又觉得丢人,赌气说道,“你让他杀,杀了看我的老子不把皮扒掉。”
红莲从头上摘下一朵花瓣扔过去,赌住了他的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成天以莫须有的蛇胆来这里招惹我,还敢拿你老子说事。”
陆尘看了看红莲,放下了天狼。毕竟自己调戏红莲手下在先,陆尘对红莲并无多大仇恨。而且多一个朋友少一个仇人之事,做了也不算亏。
“竟然红莲姑娘开口,那我就放他一次。不过。”陆尘顿了顿,“我要他身上的一件东西。”
十分钟后,陆尘穿着一身白衣走出洞穴,留下天狼可怜的嚎叫,“你这个垃圾人类,别让我以后再遇见你,再遇见你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穴里一群蛇怪围着穿着粉色琉璃裙的天狼狂笑不止。红莲更是瘫软在高座之上连取笑的力气也没有。
天狼瞧见自家手下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生气地在心中决定,一定不能让这小子活着出去!
走出青府,已是夜色满林。
乾坤杖已恢复到发髻大小,重回到陆尘的头发之中。
“乾坤杖。”陆尘念了一道,不得不叹息。“唉。”想他在与蒙面男子大战晕厥后,隐约能感受到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将他牵引到了这一界。中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陆尘全然不知。
“羊皮卷中所描绘的场景,难道说的就是这个世界?如果按层面来说,我应该是进入了更为高级的世界。”
从仙灵大陆到神界,再到仙界,如今又是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陆尘就像是在玩一个跳阶梯的游戏,一个比一个高级,一层比一层广阔而神秘。
想到此处,陆尘便又觉孤独:“下界的人,你们还好么?”
没有了亲人、朋友,贴身法器和所有身法技能。陆尘苦笑,福兮祸兮,不知:还能归否,不知。
一身白衣的陆尘落寞地走在暮色森林。
夜晚的森林太过于安静,原本存在的风声,蝉声都彷佛已销声匿迹,只有在空荡荡的带有血腥味的空气中不时扩散着几声鸟的呜咽声,似乎是生命最后的挣扎。
似乎也是临死前的求救.乌云将月亮遮住,在进行最后的酝酿,整片大地被笼罩在黑暗之中,树林原有的张牙舞爪也浸泡在一片死光之中,显得那么颓然无力.夜空中,一丝光射穿了树上密布的枯枝败叶,映在了一只鸟的瞳孔中,而后,乌云慢慢的开始退出天空,一点一点的将月亮呈现,揪着人们的心.那月亮是.红色的,泛着鲜血的红色。
历战无数的陆尘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如此怀念过去的时刻。“地火为根,手决为辅,天地人合一方可成丹。”丹药、剑道、全属性体质,随着曾经在仙界叱咤风云的日子,都消散不见了。如今只有一人一仗,行走在这个未知的恐怖的被人称为“死亡森林”的地方,陆尘竟感到有些伤感。
然而很多东西并不允许人停滞不前。
在陆尘陷入回忆之时,天空中突然俯冲下来一只巨大的鸟,黑色,凌厉的眼神,尖锐的牙齿,让人生畏的爪子,它深深嵌入陆尘的肩膀,将其活活拖起。
“啊——”大鸟残忍地带着陆尘飞上天空,失去了法术的陆尘像一只没有线的木偶,任大鸟带其痛苦的翱翔。
不一会陆尘便被带到一颗树干有十人相抱那样粗的树上。
大鸟将其丢在巢里,陆尘抬头便看见一只幼鸟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大鸟向幼鸟示意,幼鸟便扑向陆尘,张开大嘴,一戳便是一块生肉。
“啊——”陆尘痛呼,乾坤杖闪烁,并放大放粗,陆尘却连拿起的力气都没有。
幼鸟“呸”地一声吐掉陆尘的肉,用屁股对向大鸟,扑动着翅膀似表示不满。
这是被嫌弃了吗?陆尘既好气又好笑,还未来得及开口嘲讽,便被大鸟一脚踢了下去。
疼痛从陆尘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迅速蔓延,如此不堪受伤的体质第一次使陆尘感受到了绝望。血流不止,乾坤杖频频闪烁,却毫无作为。他现在的状态就像是当初初入修炼界一般,仅仅只是体格上比凡人强壮一点。
一会儿,乾坤杖竟飞向远处。陆尘看向它,它停了下来,又远了几步。陆尘试探性地往前走,果然乾坤杖又向前迈了几分。陆尘明白这根护住的杖子是在为自己引路。陆尘艰难地随着乾坤杖前行,来到了一片茂密的草丛。
陆尘用眼光迅速搜索,发现了一株一看起来就很奇特的植物。这植物茎像水仙似的,有着亭亭玉立的身姿。茎上带着数不胜数的细毛。叶子有点像芭蕉扇,叶片正面是草绿色的,反面却是酒红色。正面草绿色中还带有半圆竹青色的斑点;酒红色一面有深紫的斑点。它发着光,似等人采摘。乾坤杖在它周围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植物?”陆尘诧异,虽然修为已废,但本身是一位炼丹师,对一些药材的认知度,远超普通人,很少有他不知道的。
陆尘摘下它,将它敷到伤口上,很快遍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这种感觉与疼痛感相重叠,不仅缓和了不少,也止血了。
陆尘摸了摸乾坤杖,准备继续上路,无论去哪,他至少想走出这片森林。任人宰割的感觉是陆尘第一次有,他也永不希望有。
陆尘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不一会儿便是天明。
“在那,在那!”疲惫不堪的陆尘听到人声,顿时一阵机灵,仿佛冷水从头淋到脚。陆尘朝人声奔去,带着激动与狂喜。何曾几时,陆尘这样狼狈过,也顾不及这些。在这片全是猛兽与无尽黑暗的森林里,陆尘为找到同类而欢欣。
举目望去,几个人在空中追赶着一只五彩的鹿。
鹿角发着闪闪的光,矫健的身姿,飞快的步伐,五彩斑斓的纹路,一看便知道这只露非比寻常。而后面的几人竟骑着猛兽在空中追赶!
领头的人骑着一只火麒麟,男子一头暗红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深紫色瑰丽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朱唇轻抿,似笑非笑。肌肤白皙胜雪,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一般。
往后两人的坐骑有些像之前化为妖身的天狼。一人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白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一人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