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依照着宋清莹的命令行事,纷纷朝着方才所绑之人而去。就在此时,一个侍卫忽然跪倒在地。
"王妃饶命!属下只是一时疏忽,没有将人绑好,小的绝对不是奸细,求王妃饶恕这回吧!"那名侍卫见无法浑水摸鱼,于是跪地求饶。
"一时疏忽?"宋清莹露出嘲讽的笑容,"那可还真是够巧的,你要不要给本王妃说说,你是怎么一时疏忽,和刺客搭上的?"
"王妃,属下没有!便是属下犯了错,王妃也不必拿那些莫须有的罪名诬蔑属下!"
"你姓甚名谁,官居何职?"宋清莹问他。
"属下余敏言,乃是北城兵马司守卫队长!"余敏言回答。
"呵,小小的北城兵马司守卫队长,本王妃若真有心废了你,用的着诬蔑?听你的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可本王妃记得,京城可没什么余姓权贵!"宋清莹不屑地说。
"难道因为属下出身微末,就可以随意践踏吗?"余敏言反问,他知道宋清莹对他起疑,且不好诓骗。只有想办法激起群愤,如此,才有活命的机会!
宋清莹立刻察觉到余敏言的意图,脸上的讥讽加深,"本王妃何时说过,出身微末之人便可随意践踏了?余敏言你听清楚,本王妃说的是若本王妃存心想废你,凭你的身份地位,本王妃无需费神诬蔑你!"
"不过简简单单绑个人,都能出现错误,北城兵马司守卫队长就是这个水平?"一直沉默的萧天湛忽然开口。
余敏言闻言,脸色灰白。北城兵马司何等严格,作为队长,是万万不会有粗心的人物。萧天湛这句话点出来,他感觉到,平日同袍看他的眼神都开始变得不对劲!
"看起本王妃看起来太好说话,才会让你生出欺瞒本王妃的心思!余家...京城虽没有权贵姓余,可本王妃找出几个本王妃想要的姓余的来,应当不难。"
"王妃,祸不及妻儿!"余敏言听出宋清莹的言外之意,吼道。
"呵,祸不及妻儿?难道你不知道刺杀皇族,是灭九族的大罪?不是本王妃要祸既你的妻儿,是你自己,为余家招来灭顶之灾!"宋清莹冷声道。
祸不及妻儿?她就不是萧天湛的妻吗?即便刺客也是冲着她来的,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婴儿吗?
在古代,在皇家,她第一件事学会的便是狠心。你心软了别人,可谁又来心软你呢?
"王妃,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余敏言害怕自己的家人被自己牵连,说道。
"可惜,本王妃和你怕是没有再见的机会了!"宋清莹觉得讽刺,总有人有认知障碍,他一个小小侍卫,凭什么来和他谈条件?"不过,你要保全你的家人,也不是没有办法!"
余敏言一怔,旋即沉默。
他知道宋清莹的意思,无非是让他指认幕后之人。可,宋清莹他得罪不起,幕后之人他就能惹了吗?
哪怕今天真相大白,哪怕此事闹到金銮殿上。幕后之人也性命无虞,最多受点惩戒。幕后之人不开心,怎会放过他和他的家人。
见余敏言沉默,宋清莹的神色冷了下来:"本王妃的确是太仁慈。来人!给本王妃用刑。本王妃相信不知他一个人是细作,其他的人都给本王妃好好看清楚,背叛会是个什么下场!"
萧天湛惊诧地看了眼宋清莹,此时,他才发现宋清莹隐约有点不对劲。她的情绪过于激动,是真的生气了!
"王妃莫要为这种人生气。"萧天湛把宋清莹搂在怀里,温柔地说,随后看向月岑:"没听见王妃的话吗?你去,把他的口给本王撬开!"
用刑,是颇为残暴的场面。公开用刑,更是会产生不太好的影响。萧天湛管不了那么许多,宋清莹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宋清莹顺心就好,其他的,都可以放到次要!
"是!"月岑回复道。
到底是在一群侍卫面前,其中,有一半都是军人。月岑的手段克制不少,至少,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吓人。
如果不是余敏言叫的渗人的话,效果还会好上许多。
"睿王,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啊啊啊!"余敏言一边惨叫,一遍书。
"本王为什么不能?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萧天湛对余敏言十分厌恶,若不是他背叛,若不是他不配合,宋清莹怎么会不开心!
宋清莹的确愤怒,她看着余敏言叫的凄惨,半点儿都不动容。如果只是她自己和萧天湛,她或许会考虑到他们的名声,私下处置!
可,她现在是一个母亲!她肚子里还有弱小的孩子!永远不要小看母亲的力量!
"王爷,还是将人送去顺天府或是大理石刑部审问吧!"之前和余敏言相熟的侍卫说道。他看着余敏言痛苦不已,明知他背叛,但还是于心不忍。
"怎么?本王还审问不得?"萧天湛冷眼看着求情的人。
求情之人只觉浑身冰凉,在萧天湛的视线下,竟再说不出一个求情的字来。
"属下...属下,是属下糊涂,还请王爷恕罪!"
"知道自己糊涂,就别说话,自己到一边去!本王念着你们都是功臣,一路上,保护了本王与王妃,这次便不多计较。若有谁看不得余敏言受刑,出来求情,本王便把他当做同谋。若不是同谋,何必如此感同身受?"
萧天湛的声音很冷,冷到那群侍卫的骨子里。方才还面露不忍之色的侍卫们瞬间把自己的不忍心收回去。
同情别人,也得看对自己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王爷,他昏过去了!"
惨叫声忽然停止,月岑禀报道。
"昏过去那就泼醒了继续,直到他开口为止!"宋清莹冷声说道,然后拿出一瓶药来,对月岑说:"将此药上在刑具上,我倒要看看,他的嘴有多硬!敢做内应,便应该有生不如死的心理准备!"
"是!"月岑听话地接过药水,将之抹在刑具上。
余敏言被冷水泼醒,再一次用刑的时候,他惨叫声变化很明显。简直破音变调,叫出了绝望的味道。
这一瞬间,哪怕是全族死绝,他都不想继续疼下去了!
"我说,我说!"他顾忌不了那么多,强烈的痛苦让他只想死得痛快一点。至于亲人,子嗣,他已无暇他顾!"是晋王,是晋王殿下派我做内应,杀掉王爷王妃的!"
此话一出,侍卫们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他们隶属于五城兵马司,难得上战场,皇权争斗却听说不少。于这些人而言,还是头一次发生在他们身边呢!
"你们可听见了?"宋清莹问道。
"听见了!"见识到宋清莹可怕的一面,谁都不敢怠慢了她,纷纷回答道。
"好!既然你们都听见了,那么,回到京城时,作证指认这个残害皇亲的乱臣贼子应当不是难事吧?"宋清莹问道。
这个时候,谁敢对宋清莹说半个不字?何况,他们没说谎,也不会有心理负担,都答应下来。
"你,你,还有你!给本王妃站出来!"宋清莹指着三个人说道。
"见、见过王妃!"那三个人似乎十分害怕,牙齿都在打颤。"不知王妃有何事吩咐?
"你们看起来很害怕?"
"没,没有的事!"三人都快吓哭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否认。
"那你们的身体在抖什么?"宋清莹继续问。余敏言受刑时,她在观察侍卫们的反应。被她点出来的这三个人,反应都有异常。
"属下,属下是在王妃凤威之下,控制不住身体,还请王妃谅解!"其中一个侍卫说道。
"王妃天人之姿,属下得以靠近王妃,激动不已,还请王妃恕罪!"
"呵,嘴倒是挺能说的。月岑,交给你了!"宋清莹说道。
"王妃,冤枉啊!我们不是细作,还请王妃明察!王妃!"其中一人吼道。刚才余敏言的下场他们可都看见了,月岑在他们眼里俨然是一个魔鬼!
"冤枉?本王妃有说你们什么吗?是不是细作,自己不是,可别替别人保证,你们说对吗?毕竟,只有细作,才知道对方是或不是!"
"那王妃命令月岑是?"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人相比之下胆子最大,询问道。
"自然是查清楚。本王妃不明白,在余敏言受刑之时,你们三人心虚个什么?既然不知道,那只有派人插个清楚!"
三人脸色皆是微变,他们看了眼宋清莹,然后低下头。
"王妃,属下罪当万死!只求速死,万望王妃不要牵连无辜!"不曾说话的侍卫终于开口:"属下康丰羽,与身边之人长孙阳舒、钟修德,以及尚在人群之中的司徒安和皆是内应!"
或许真的是被吓破胆了,还没等月岑调查清楚,其中有一个人就开始自曝,还把同伴牵扯进来。
"你胡说什么?"他身边的长孙阳舒冷汗都出来了!
"王妃,属下并非胡说!"康丰羽争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