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儿，咱们去外边儿走走。坊间是怎么议论的，咱们亲自去听听。或许，还能发现点儿什么！"宋清莹提议道。

坐在书房内，是有暗卫将事情禀报给他们听。但总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对形势的判断稍有误差，都容易铸成大错。

说来，她现在很少想起的从前现代生活，舆论便被应用到了极致。通过网络，舆论甚至能逼死人。

擅长利用之人，可以将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包装成素人们心中的神，也可以摧毁对立之人的一切！

"可。"萧天湛点点头，同意了宋清莹的建议。两人更衣梳妆，打扮成普通百姓。

"无知妇孺，你们可知道议论皇贵妃是怎样的罪名？"京城的某处，一位书生听闻有人在散播慕容婉是祸国妖妃的谣言，非常愤怒。看向那人的眼神，充满了鄙视。

"我们说我们的，书生你不爱听一边儿去！"有个词儿叫什么来着？对，市井泼妇。想要和这些嘴碎八卦的女人讲道理？不存在的！

"皇贵妃不是你们口中的妖孽！"书生据理力争。

"怎么，你是见过皇贵妃？"妇人一脸不屑的看着他。

"倒是没有。"书生一顿，声音小了些。

"既然没有见过，你怎么知道不是？要我说，你们都是被她蒙蔽了！若她不是妖孽，凭她和我一样的年纪，怎么可能还宠贯六宫？"夫人说到，语气酸酸的，显然是十分嫉妒。

"你没有见过，又怎知她是？皇贵妃和皇上恩爱，是情感深厚。尔等只看外貌，着实肤浅不堪！"书生谭思平说道。

他对慕容婉的印象不好不坏。可是，她是宋清莹的婆婆。而谭思平，对这位睿王妃的感官还是很好的。

所以，在听到有人如此议论慕容婉时，他忍不住站了出来。

"说得好听，你看皇贵妃要是容颜不佳，皇上还会不会去她的宫殿！"夫人对谭思平的话一脸鄙夷。

哪儿有什么情深义重，说是糟糠之妻不下堂，可有多少女人在丈夫飞黄腾达之后被抛弃！又有多少男人在稍微有些钱之后就纳了颜色好看的小妾？

高雅的文人很难的市井的妇人谈论到一起，他们接触的不一样，认知更是不同。谁也别想说服谁！

宋清莹和萧天湛没有看到这一幕，睿王府的暗卫却是将这个为慕容婉说话的书生暗自记下了。

经过时间的发酵，坊间流传的谣言越发奇怪。宋清莹和萧天湛刚才茶楼坐下，他们就听见隔壁桌的议论：

"宫里的女人太可怕了，皇贵妃居然为了保持美貌，吸食还未破身少女的鲜血！"

"是呀是呀，我听说皇贵妃她为了固宠，还请天师做法，以七七四十九个童男童女献祭呢！"

"你们知道的都不算什么，皇贵妃在宫里大行厌胜之术。谁敢得罪她，她就摄取对方的魂魄折磨！皇上对她神魂颠倒的，还差点废了皇后娘娘！"

"什么？"

"你们不知道吧？"见到有人惊讶，讲话的人十分有成就感，得意洋洋地继续说："我有亲戚在大户人家做事，是他告诉我的。"

"那皇后娘娘他？"问话之人什么担忧，显然是害怕皇后被他脑中的祸国妖妃给害了！

"皇后娘娘乃真凰，当然没事儿了！朝中大臣哪儿个会同意废后？"有人分析道。

传出消息的人见他们猜来猜去，最后才说："皇上可是把废后的圣旨都写下来盖章，递给皇后了。"

"那岂不是说皇后娘娘真的被废了？废后怎可不经过朝堂商议？皇上简直..."有人焦急问。

"这位兄台，你刚才说皇后娘娘差点被废，也就是皇后娘娘现在依旧是皇后。是不是，皇上他后悔了？"

"皇上才不后悔呢！"那人提起皇帝，一脸不满，"皇上被皇贵妃迷得神魂颠倒，心里哪儿还有皇后娘娘的位置。还好先帝圣明，早就看出来皇贵妃不妥，也十分欣赏皇后娘娘，便留下了不许废后的依照。"

"皇上真的..."说到这里，说话之人顿了下，言外之意，大家都心照不宣，"就我说，他该处死皇贵妃睿王小皇子小公主，然后下罪己诏！"

"稚子何辜？"有人心软，不认同道。

"妖妃的孩子，能有什么好货色！"

宋清莹和萧天湛默默听着，萧天湛已是面黑如碳。宋清莹心疼地看着萧天湛，伸出手紧紧握住萧天湛的手。

十指交叠，用尽全身的力量安慰着对方。

"愚民罢了，你放心，他们定会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宋清莹声音不大，却信誓旦旦。

愚蠢不是无罪的理由，不值得在意，但也不应该饶恕！

萧天湛回握住宋清莹的手，点头。萧天湛做出一个手势，身边伺候的人会意离开。

不一会儿，新上任的顺天府尹便带着官兵前来抓人，他们的言行早就被记录下来。法不责众？可能是不会惩罚到每一个人，但也绝不是一个都不惩罚。

顺天府尹说起来不是萧天湛的人，他同样希望慕容婉在这次的风波中倒下。然而，他才刚坐上顺天府尹的位置，而前任顺天府尹为什么卸任，他最是清楚。

前两日朝堂有关慕容婉的风波发生时，他在场。知道皇帝是个什么样的态度，现在萧天湛命人过去。若他不带人前来抓捕，可能慕容婉没倒下，他就先要辞官！

他可不是皇后党，即使是，也不会为了皇后付出这样大的代价。虽然不愿，但看着还是十分积极的。

"凭什么抓我们？"之前说的津津有味的人们茫然疑惑，更多的则是心虚害怕。

"你们公然议论皇贵妃，更说出大逆不道的言论，还不该抓么！"顺天府尹说道，"来人，给本官带走！"

狠狠地给慕容婉拉了一波仇恨值，在此时的风口浪尖上，这件事又值得被人研究议论传播散播！不过，倒也有个好处。至少，他们伺候想要议论的时候，不敢再那么明目张胆！

"谣言如治水，堵不如疏。"宋清莹对萧天湛说道。

谣言堵住，只会发酵，越发浓烈，倒不如去疏导它。堵住不该去的地方，让它流入该去的出口。

"先进宫禀报父皇吧！"萧天湛说。

进宫去见皇帝，他不清楚皇帝是否知道外面的形势。只是无论如何，去了才是最稳妥的。若是皇帝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反而可能取到反效果！

宋清莹显然很快也想到这个，点点头。

"你去就好，我去忠武侯府。"皇帝对她的态度时好时坏，宋清莹琢磨不透皇帝的想法，不想去招人嫌，更担心因为她的到场而坏事。她去忠武侯府，正好可以利用忠武侯府的力量做些事情。

"本王送你。"萧天湛对宋清莹说，再急也不急在一时半会儿。而京城之内，发生了太多不好的事情，萧天湛着实不放心。

忠武侯府内，宋潭池没心没肺地继续和他的安姨娘厮混。被半逼迫地休弃了林氏，宋潭池心里有疙瘩。知道宋清莹遇到难题，他也没想过帮忙。

倒是老夫人，愁眉不展，直叹气！

"王妃，你来了？"看见宋清莹，老夫人急忙迎了上去。

这次皇后做足了准备，的确来势汹汹。老夫人察觉到不同寻常，心里担忧的紧。现在看到宋清莹，总算是有了可以商量的人。

"祖母。"

"现在街头巷尾都穿着不利皇贵妃的言论？"老夫人问道，"形势严峻吗？"

"无谓谣言罢了！"

"要知道积毁销骨，众口铄金！"老夫人听到宋清莹这样说，以为宋清莹不重视，越发担心起来。

"祖母，你放心。皇后这么做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和皇后对抗，那次输了？这次也不会出现问题！"宋清莹神色自信，语言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可需要银钱相助？忠武侯府还有些积蓄。"忠武侯府已经和宋清莹绑定了，老夫人自然不会有所保留。他们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银钱倒是暂且不需要，可需要劳烦祖母做些事情。还有，清诚该进军营了！"宋清莹说道。

皇后准备得很充分，谁输谁赢，到最后都很难判定。皇后那边先发制人，她们十分被动，只能见招拆招了！

可最后无论什么样的结果，她相信，皇帝都不会处死慕容婉。即使有万一，五万军队，说多不多，却也能取到关键的作用！

"有什么需要老身的，你只管说就是。"老夫人点点头，想起自己还在温柔乡的儿子，就万分头疼，"清诚，我会让你父亲早日安排的。"

"祖母，不是早日，是明日之前，清诚必须进军队。"宋清莹强调道。

宋潭池还要听老夫人的话，但以他对她的不满，定会处处拖延。三五日眨眼过去，拖来拖去，等到他安排的时候，只怕已然完了。

"那朝堂上，你父亲他..."

"只要父亲不附和处死母妃就是！"宋清莹对宋潭池没有任何期待，他不站在敌对阵营，雪上加霜，便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