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认亲这事,萧丞相几乎可以肯定福双定然不是自己人了。至于她怎么冒名顶替被送进宫的,他现在还没有收到消息。想到让一个如此得宠的女人,伴在皇上身边。性子还那样清冷,现在又是李太尉的孙女。他的双眉不由得紧紧皱起:自己的计划恐怕得费一番功夫了。
而他的女儿,居然如此不争气。好容易怀的胎掉了也就罢了,居然还想了揭露福双身份的馊主意,这下可好,不仅没有达到打压的目的,对方还一跃成为朝中大臣的孙女了。
他正懊恼的时候,有一个下人禀报,说是睿王爷府上的管家求见。萧丞相有些奇怪,他与睿王爷龙逸云向来没有交往,对方怎会突然派来人过来。压下疑惑,萧丞相派人将管家请了进来。
这管家是个五短身材的中年人,他见了萧丞相,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双手奉了上来。随后便离开了。
萧丞相打开那信,漫不经心地看着,依他对这位闲散王爷的了解,估计他写不出什么重要的东西来。可是渐渐地,他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心里却是大惊。
直到看完之后,萧丞相脸上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他喃喃自语道:“龙逸云,真是天要亡你,这就怪不得我了。”随后,他片刻也没有耽误,将一个心腹叫了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人领命而去,萧丞相破天荒地送出房门。站在院子里,望着那一方广阔的天空,神色竟然十分倨傲。
几日之后,慈宁宫里。
太后一边用银挑子慢慢拨着指甲里的灰,一面说道:“福双那丫头,不会真的是太尉的孙女吧?”
善思轻轻笑了,“怎么会呢?这不过是皇上为了淑妃娘娘安排的罢了。太后倒不必忧心。”
太后也觉得自己想多了,自嘲道:“也是我老糊涂了。不过逸云那孩子,倒真是对福双不错。看他整日游戏花丛,倒真是个有心的。不想他那名义上的弟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提到龙慕云,太后的脸上显出一丝厌恶。
屋里没有别人,她自然不必在掩饰。只听她继续说道:“龙慕云,就和她亲娘一样,一副无害的样子,心里却足够阴狠。这些年我冷眼瞧着,他竟然没有真正当我是母亲。”
善思拿起美人捶,轻轻地给太后锤着肩膀,点头附和道:“太后慧眼如炬,自然是什么人都不能遁形的。”
太后听了这话,却微微叹了一口气。自责地说道:“萧隐那个老狐狸,我当年就没有看透。”
善思听了这话,沉默着不再说话,只是专心地捶着肩膀。而太后却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当年,她是有个亲哥哥的,后来却莫名其妙地暴毙而亡。而那时正值立后的关键时刻,娘家没有势力是不可能称后的。无奈之下,只好将自小被送到乡下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萧隐-也就是现在的萧丞相迎了回来,还给他封了官。
后来,她顺利将女儿换成了儿子,母仪天下。而先帝也因为郑太妃之色,无心朝政。渐渐地越来越倚重萧隐。先帝死后,太后孤儿寡母,萧隐更加位高权重。以至于现在根本无视皇上的权威,在朝中作威作福。
这一切,她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她愧对先帝,愧对当今的皇上-龙逸云。太后想到这里,不由地痛苦地低下了头,渐渐地觉得心口一阵闷痛,看来心悸的毛病又发作了。
善思连忙从枕头底下拿来了药,喂太后吃了。后者才渐渐地平复了心绪。善思扶着她躺在床上,帮她盖好了被子,悄悄退了出去。
一出门,便遇到了匆匆而来的安忠。后者眉头紧锁,望了望寝殿的方向,低声问道:“太后在休息?”
善思点了点头,担忧地说:“心悸的毛病又发作了。”说罢,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淑妃娘娘的身世,有结果了?”
安忠点了点头,沉默着。善思看了看后者沉重的脸色,迟疑着 问道:“又不是?”
安忠这次连点头都没有了,而是哀叹一声作为回答。善思闭了闭眼睛,心头也是一阵沉重。
虽然善思并不想禀告这个消息,但是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等太后醒了之后,她只好硬着头皮将安忠带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太后端着茶碗的手一送,茶碗便滚落在地上。随之滚落的,还有太后的泪。她喃喃地说道:“又不是,又不是。难道我和我的女儿就如此无缘吗?”
“太后,安忠说,曾经有一个女子被淑妃所杀,而那女子年纪和淑妃娘娘差不多大。"善思心中虽然疑惑,但是依旧按照安忠的禀报回了太后。
太后眉眼一凛,看着善思道:“他的意思是,那个女子可能是我的女儿?”她声音不自觉地颤动,脸上也是一片凝重。
“这个,他没有得到更确切的证据。”
太后不语,心思急速地转动。这么说来,这些日子以来她刻意爱护的那个女子,不仅不是她找寻多年的女儿,反而可能是她的杀女仇人?她心中百味陈杂,对于福双的失望,还有永远失去女儿的恐惧,让她的神色不住变幻。
福双这几日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来,她心中满满的都是对小星的担忧。她想要再见那个戴着纯银面具的男人,但是却苦于没有办法联系到他。青月见福双终日愁眉深锁,也不知道原因。只是默默地将饮食起居等安排得更加周到了。
倒是芷兰,每天都会过来陪福双说会话。她性子和婉,说话也温柔,再加上刻意讨好,倒让福双心情好了不少。可是小星的事情,却像压在她心上的一块石头,让她喘不过气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