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前夕,宫中到处张灯结彩。宫女太监们个个忙得不亦乐乎,就连青月也是忙着指挥小宫女们给福双挑衣服,首饰。明晚宫中会有盛大的筵席,届时皇子皇孙,后宫嫔妃以及位高权重的大臣都会出席,所以一定要打扮得华贵庄重才可以。
“姐姐,你真漂亮。”芷兰看着一身盛装的福双说道,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艳羡。
福双被青月威逼着转了几个圈,脱下衣服,懒懒地坐在椅子上长嘘一口气道:“可累死我了,这衣服太繁复了,穿着浑身不自在。”说罢,喝了一口茶,忽然想起来似地问芷兰:“你想去吗?”
芷兰叹了一口气,”我当然想去了,可是我并不是皇上嫔妃,只是萧丞相送来暖床的罢了。哪有资格参加。“
福双想一想也对,再说那种人人带着假笑的筵席,有什么好参加的。她原本不想去的,但是被青月威逼着才答应去。所以,她反而很羡慕可以不用出席的芷兰。
芷兰看看毫不在意的福双,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恨,随即便消失不见了。而是含着笑意,温婉地和福双叙话。立在旁边的青月却没有忽略她刚才那一瞬间的神色变化,轻蔑地撇了撇嘴。手上却一刻不停地打理着福双刚才换下来的衣裙。
第二日,时近黄昏。李喜顺特意过来传皇上口谕:淑妃娘娘务必出席。福双翻了翻白眼,想起那个浪荡皇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青月端来一盏金丝小枣粟米粥,说道:“娘娘还是先垫一垫,宴席上又是敬酒,又是歌舞的,恐怕也吃不好。”
福双暗暗感叹青月的细心,听话地喝了几口粥。宫女们送进来水,福双重新沐浴了。坐在梳妆台上。
“这次还是梳一个简单的发髻吧。”福双淡淡说道,她就不喜欢那些繁复的东西。
“不行啊娘娘,今日的衣饰都是偏华贵的,简单的发髻不相配的。”青月笑了笑,自顾自地给福双梳了一个飞天髻。然后准备伺候福双换上参加宴席的衣衫。
青月打开盘子里的衣裙,忽然叫了一声。福双问道:“怎么了?”
“这衣裙破了一个大口子。”青月拿起衣衫,撑开了给福双看。后者仔细一瞧,果然,在裙子的前幅,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从腰部一直到底部。这样显然是不能穿了。
“这该怎么办呀?”青月不由得着急起来。裙子破成这样,肯定是穿不成了。但是事到临头,又从哪里找这样精致繁复的衣裙呢!
福双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终于不用穿这个麻烦的裙子了。眼珠转了转,吩咐道:“你去拿那一套蓝色的素衣来。“
“那套太过素净了,要拿也得是拿那套粉紫色绣芍药花的。”青月显然不同意。
“你去拿吧,我自有办法。”福双胸有成竹地一笑。
青月狐疑地望了望福双,转身拿来了蓝色的衣裙。福双接过来,自己一边穿,一边吩咐小宫女去采一些茉莉花来。
等主仆两个收拾好,来到流光殿的时候,众人早已坐定了。龙逸云坐在上首,百无聊赖地看着满座宾客,心头觉得无趣地很。忽然他眼前一亮,一个素雅的女子走了进来,还带着一股茉莉花的淡淡清香。
她身穿一件浅蓝色素衣,其上并无任何花纹或者是装饰。但是裙摆很大,随着她款款的步伐盛开如云。而那裙裾之上,似乎有盈盈的花朵开放,白色的小花星星点点,随意地点缀在裙裾之上。走得近了,才看明白那原来是洁白的茉莉花,不知用什么固定在裙摆之上。更难得的是,那茉莉花清香无比,且香味自然,比任何香料都沁人心脾。
众人看了,惊诧之余,不由得感叹一声:好巧妙的心思。
来人正是福双,她深邃的眼睛望着龙逸云,心里也不由暗赞一声:他果然俊美无俦!一身黑色衣袍,用黑色和金色两色丝线绣了蟠龙。那龙头昂首向天,象征着无上的皇权。袖口和领口用玄色绸缎包边,其上也精致地绣了云纹,与胸前的蟠龙交相辉映。乌黑的头发用一顶金冠束住了,金冠之上一条金龙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
再看面上:眉似墨染,唇如涂丹。最特别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知为何,福双竟然在这眼神之下想要低下头去。但是,她忍住了。反而直视过去。龙逸云笑意更深,嘴唇微动,似乎在无声地说着什么。
福双虽不知他说得什么,但是估计不是什么好话,便使劲地瞪了他一眼。
两人这一场暗潮汹涌的较量,看在别人眼里却是明摆着的眉目传情。皇后愤恨地看了一眼福双,忍不住开口道:“淑妃,今日是中秋佳节,你穿得如此素雅,还带了白色的花。也不怕犯了忌讳吗?”
福双一听这话,知道座上这位俊美的皇上,又给她找来了一个敌人。他总是这样,她都怀疑他是故意的了。当下也不想和皇后起冲突,便微微笑了笑,随着引领的宫女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但是她息事宁人的想法,显然并没有奏效。皇后不依不饶地继续道:“淑妃好大的架子,难道本宫没有资格和你说话吗?”
这下子,在座的众人都知道皇后是在针对福双了。萧丞相急忙向皇后使眼色,意图制止她。一来是他安排去调查福双的人还没有回来,所以现在还不知道她是敌是友,不想误伤自己人;二来呢,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确实不是个争风吃醋的场合。
可是皇后已经被妒忌冲昏了头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依旧狠狠地望着福双。
这一幕落在白靖宇眼里,却刺眼地很。他心里苦笑一声,她还是心里只有皇上,喜怒哀乐都是为了他。而这些日子暗夜里的欢爱,在她心中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吧。
流光殿里出现了尴尬的沉默,福双却并不准备开口,只是望着正前方,面色平静。
终于,龙逸云开口了,他呵呵一笑,说道:“淑妃今日的打扮真是别处心裁,朕想了一个名字,就叫缀花裙吧。”他的意思很明显了,福双诧异地看了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为自己出头。
而皇后的脸,却在听到这话的那一刻,变得煞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