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绘梨衣?”
夏木昏倒在地上,绘梨衣昏倒在他怀里,像只八爪鱼似的缠绕着他。
源稚生看看她的模样,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穿越到十年前去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上杉越围着他俩团团转,有心想去抱抱自己可爱的女儿,但又不敢碰她,类似于近乡情更怯的心情。
如果他知道一分钟前绘梨衣还打算把夏木叫做爸爸,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
“现在怎么办?”
“带回家吧,让家族医生看看。”
源稚生长长的出了口气,“这一切总算是结束了啊…”
“不!还没有!”
源稚女的身影忽然如同离弦之箭射来,同时手持长刀,一刀向夏木所在地面噼去。
“你干什么!”
源稚生大惊,但随后他发现源稚女这一刀不是噼向夏木和绘梨衣的,而是他们身旁。
有什么在飞速靠近…这种速度…
“叮!”
激烈的火花在夏木身侧空气里爆开,源稚女身形飞退。
源稚生的双目忽然变作了熔岩炼金般的色彩,周身重力陡然千百倍提升。
言灵·王权!
一道身影再度接近了夏木和绘梨衣身旁,锐利的刀光刺向绘梨衣。
但王权的重力突如其来,顷刻间将他的速度打乱,压倒在地。
折刀的刀芒刺空,扎在了地上。
身穿黑色西装的老人身影浮现出来。
上杉越惊怒大吼:“昂热——”
黑色的烈日忽然膨胀,将夏木和绘梨衣笼罩在内。
源稚生的王权支撑不了多久,上杉越的黑日刚才使用过,源稚女虽然比源稚生更强,但他速度跟不上,梦貘也没有施展的空间。
昂热选择的时机实在太好了!
他顶着压力缓缓后退,坚持到了王权的消散,随后在黑日边缘游荡,不时与源稚女的红刀交击出火花。
“上杉绘梨衣是新生的白王,我们用掉了全部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如果还不能把她杀死,日后全世界的混血种都会遭到奴役。”
昂热的声音忽左忽右,围绕他们旋转,令他们辨别不清方位。
“昂热!我女儿不会做这种事!”
“你能相信一个龙类?不要用人的思维去揣度他们。”
“如果她真的要杀很多人,我会第一个阻止。”
“到那时候你就阻止不了了。”
上杉越和昂热谈不下去了。
尤其是昂热忽然补充了一句:“阿越,我活着就是为了屠龙。”
“这个老混蛋!”上杉越咬牙切齿。
要论血脉纯度,昂热没法和他们三个超级混血种比,但时间零实在是太麻烦了。
没过多久,黑日终于维持不下去。
中央昏倒的夏木和绘梨衣显露了出来。
上杉越与源稚生、源稚女互成犄角,将他们围在中间保护起来。
“父子同心,很不错啊…”
昂热的声音穿插进来。
上杉越马上转身切出,果然昂热出现在他身后,折刀正在向下刺出。
源稚女、源稚生紧随其后。
他们没有加速,速度比不上昂热,但身为超级混血种本身速度就非常快,即便跟不上也能有所反应,而不是被一边倒的压制。
昂热放弃了这一次进攻,身影再度出现在他们的包围圈外。
如果没有变数,他们还会继续僵持下去。
“三个超级混血种…真是麻烦的一家子…”
昂热出现在源稚生对面,“源稚生,记得你还在学校里的时候曾经问过我一句话…‘人能不能一辈子做正义的朋友’,这就是你现在的答桉吗?”
源稚女忍不住瞥了他心爱的哥哥一眼。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傻憨憨的哥哥心底的坚持了,傻得可爱的坚持。
源稚生果然沉默。
“哥哥…”
源稚女有些担忧的叫了声。
源稚生抬起头来,竟对昂热露出一个微笑:“校长,经过了橘政宗的欺骗、小木的帮助、稚女的回归、当年的真相,现在的我才明白,所谓的绝对正义是不存在的,我所以为的正义,只是我认知范围内的相对正义,就像校长您,覆灭龙族就是您的正义,而我,保护他们就是我的正义。”
昂热惊讶的看他,脸上慢慢浮现欣慰的笑容:“你终于明白了,很好很好。”
“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做些对世界有益的事,但那是在不损害我家人的前提下。”源稚生说。
“我明白了。”
昂热分别扫视他们三人,“他们俩我更不需要问,一个为了哥哥黑化,当然也能为了哥哥保护他们,另一个更是好不容易拥有了两儿一女。”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父子联手的威力。”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源稚生、源稚女同时后撤一步,刀刃围圈转动,将周围舞得密不透风。
不时传来激烈的刀刃碰撞声,但昂热身影飘忽不定,他们也只能被动挨打。
如果不是超级混血种,又没有刹那,他们大概没有资格与昂热僵持到现在。
“你们在干什么?”
忽然,清脆里带了点困惑的女孩声音响起来。
四人同时停下看去。
只见转化成了一头银色长发,雪肤白嫩的绘梨衣从夏木身上爬了起来,有些困惑的看着他们。
“他想杀你。”
源稚女指了指昂热,很干脆的说。
上杉越与源稚生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又提心吊胆。
要说对于进化成白王的绘梨衣没有任何忌惮,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她如果想动手,在场四人大概一瞬间就会变成死人。
“杀…我?”
女孩歪了下脑袋,一双眼童变作了熔岩般的色彩。
“我即将统治这个世界,你不向我臣服,却想杀我?”
一道无形领域骤然扩张开来。
昂热忽然感觉毛骨悚然。
会死!
那是言灵·审判!
他的身影化作道道残影,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后退,在山谷里拉出一道长长的影线。
“死!”
一道意志从天而降,降落在他身上。
昂热忽然将梅涅克留给他的折刀贴着心脏,对着审判到来的方向。
“噗…”
血洒当场,但他的身影同样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