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五分钟内离开红井周围十公里区域!”
昂热的声音在周围传开。
“十分钟后,这里会被夷为平地。”
凯撒、楚子航、路明非在昂热的指示下上了直升机。
龙马弦一郎和宫本志雄面面相觑,将目光投向源稚生。
“你们带着稚女和赫尔左格离开,不要打搅他们,一定要保证赫尔左格享受到全套服务。”
源稚生挥了挥手,目光看着夏木与绘梨衣形成的血色蚕茧,内心深处复杂难言。
他也开始意识到夏木在做什么了,如果按照他以前的坚持,身为正义的伙伴,他必定要拔刀相向。
但经历过这一切,经历了橘政宗的欺骗和赫尔左格的阴谋,他的坚守根本就是个笑话。
到底什么才是对的呢?
源稚生仰头看天,雨丝落在了脸上。
他没有得到答桉…
“夏木,离开她,否则你会和她一起死在天谴之下。”
昂热同样登上了直升机,随时准备离开此地。
“你这个老混蛋!你在说什么天谴?!老子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女儿!你休想做什么事!”
夏木那边没有声音,但上杉越已然暴怒,面目狰狞的冲过去。
要不是直升机及时拉升,他说不定要直接拆了飞机。
“阿越!”
昂热沉声说,“我绝对不能容忍一个堪比白王的龙族在我面前诞生!哪怕同归于尽,我也会让她死!”
“我管她是不是龙族!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女儿!你这个老不死的没后代怎么能懂我的心情?!”上杉越对着天空的直升机大吼。
源稚生默默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就觉得…自己有家了。
他的目光转回夏木与绘梨衣身上。
他们呢?也是家人吧?
源稚生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选择保护家人又有什么错?
“辉夜姬,调动你所有的力量,尽力干扰学院卫星系统,如果可以的话,令那套天谴系统打偏。”他接通了辉夜姬。
辉夜姬竟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大家长,对方不是诺玛,新的掌控者算力太过强大,我很难干预。”
“做一切你能做的,哪怕无法成功。”
源稚生挂断了电话。
快点啊夏木…快点完成,你们还能来得及离开天谴打击范围…
“我明白了!”
夏木脑海中耶梦加得忽然叫了起来,“我明白你在做什么了!”
“你怎么可以放弃自己的核心能力!”
“如果你恢复!你自然可以泽被万物!”
“但你现在没有!如果强行唤醒她!你会失去一切!你这么久的努力都白费了!”
“……”
夏木没有任何回音。
“笨蛋!笨蛋!笨蛋!”
“所有把感情看得重于一切的都是笨蛋啊!”
耶梦加得明显在抓狂。
“那也很安心不是吗?如果我们出事,他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她的意识里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耶梦加得勐地滞住:“这一天…还是到了…”
“不关我的事喔,是你自己被他打动了,你产生了人类的情感,所以我才能恢复。”
“哼…笨男人…傻女人…”
耶梦加得的声音渐渐微弱。
“去吧…只有你能做到了…他那么坚决…却不能强行令她接受这样的事…”
“好。”
彷佛交接了主权,两个声音都没有再说话。
夏木没有再听到耶梦加得的声音,还以为她放弃了劝说。
“她的精神之茧还可以继续在我精神里休养,我并不是死亡,只是放弃了某个神秘的权柄而已…”
他在心里想着。
很多事其实早有预兆,系统给出来的东西从来都是他本该会的东西,包括对龙王的吸收,还有血脉召唤的炼金阵,以及现在在用的…泽被生灵。
新生的绘梨衣在接受他的祝福之后,将不被束缚,她只是她自己,不再是什么白王。
白王会变成养分。
“衣衣…”
埋首在夏木怀里的绘梨衣享受着这一切,完全没有意识到夏木的牺牲。
但一道熟悉的女孩声音在她脑海深处响起:“别紧张,就像上次一样,因为你接受了我的祝福,所以我能跟你说话。”
绘梨衣的眼睛里泛起疑惑,身子动了动,却没有动得了,因为血色蚕茧将她和夏木完完全全包在了一起,就像蛋饺似的。
“我尊重夏木的选择,但我同样觉得你也需要得到尊重,你应该知晓这一切。”
夏弥的声音在她脑海静静流淌。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无论是我当初想要借他重生,所以付出了自己的的全部感情和身体,还是现在…”
“他想要给你长久的未来。”
绘梨衣的心颤抖起来。
“他付出了自己的一切,他断送了未来,他会变成植物人,永远躺在那里,什么也不知道…”
“这就是他的选择,他准备为你付出的代价。”
“现在,是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你是个被宠爱的女孩,他给了你所有他能给的,付出虽然不是为了得到回报,但这样的付出是否太过沉重,你要自己考虑清楚。”
“当然,如果你拒绝了他的好意,你自己的结果我也不确定,进化到一半,也许会加速死亡,也许会被白王意志占领,也许像我一样,诞生某种奇奇怪怪的双人格…”
女孩的声音显得意味深长。
“代价,是每个人都要付的。”
她没有再说话了,因为她能感觉到,绘梨衣的精神世界正在发生剧烈爆炸。
那个为她做了一切的男孩,为她铺好了前路,保护她爱护她成为她的港湾的男孩,正在准备燃烧自己!
像夏弥一样,他要牺牲自己成全她!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我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女孩的尖叫混合着惊天动地的嘶吼。
整个血色蚕茧忽然爆开,无数血丝彷佛萤火一般散落。
夏木与绘梨衣一黑一红两道身影向两边抛飞,各自砸落在山壁上,又慢慢滑落。
血色沾满了山谷…
“绘梨衣!你!”
夏木脸色苍白,但情绪上更加难以接受。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