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陷入寂静。
源稚生没有轻易表态,因为夏木就这样借驴下坡很不好,会给其他家主留下心向昂热的印象。
“我和犬山家主一起去。”夏木澹澹道。
风魔小太郎几人脸色一松。
源稚生点点头:“好,那就这么办,接下来你们两人拖住校长,我来组织对勐鬼众的分化攻击。”
几位家主纷纷低头应是。
“大家长,我有件事需要汇报。”
樱井七海出乎他们意料忽然开口。
“请说。”
源稚生伸手示意。
樱井七海思索了下,缓缓地说:“我们樱井家也有人在勐鬼众里,其中有个人比较特殊,樱井小暮…”
“哦?”夏木眉头一挑,“我也认识她,勐鬼众派她来接触过我,所以我才找上了家族教会学校的樱井明。”
“对,樱井明是她的弟弟,也是他联系上我,说是他姐姐听说了家族的招降想法,想带一批人投降…”
樱井七海犹豫了下,看着夏木补充一句,“就像上杉家主之前预计的,她只愿意投降到上杉家麾下。”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龙马弦一郎和宫本志雄几人面面相觑。
“真的…成了?”
他们不敢相信。
原本还以为要在家族全面进攻之后,勐鬼众才会有人愿意投降。
一个成熟的有信仰的组织,以复活神找到进化之路为目标,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愿意投降?
“而且…”
樱井七海的脸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她说自己是勐鬼众明面上的负责人,除了‘龙王’和‘王将’,就属她这个‘龙马’地位最高,她可以拉来一小半的人…”
“不可能!”
风魔小太郎和龙马弦一郎爆喝出声。
橘政宗的眼神变得极度深邃与伶俐,眼角看着夏木。
好家伙,樱井小暮不是色诱去的吗?怎么直接倒戈了?到底是谁色诱谁?!
“会不会是陷阱?”橘政宗沉声说。
樱井七海表情更加怪异了:“我刚开始也不信,但她让樱井明给了我极乐馆的位置,我已经查清楚,那确实是他们最新的敛财据点,不是以前的空壳。”
宫本志雄几人面面相觑。
“这么说,她确实很有诚意…”
犬山贺也表情奇怪,“大家…政宗先生准备了这么多年的后手派不上用了?结果夏…上杉家主仅仅做了一件事,就得到了勐鬼众第三号人物的效忠?”
橘政宗强忍着没露出被恶心到的表情。
这一出也在他意料之外。
布置给夏木添麻烦的事还没搞好,结果后院起火了…真就恶心得不要不要的。
他都忍不住怀疑夏木是上天派来整他的,每一步都走在他最难受的点上。
“唉,就像我们因为他们是族人的缘故一直下不定决心,他们中也有很多内心深处希望得到家族的接纳,上杉家主开了个好头啊…”樱井七海感慨万千。
“别高兴得太早,如果我们有充足的时间,也许可以通过长时间的监视观察去重新接纳他们,但是,来不及了。”
橘政宗叹了口气,“我们背后就是悬崖,我们早已没有退路了。宫本家主,向诸位公布你对神葬所的研究报告吧。”
宫本志雄起身鞠躬,打开桌上的投影仪:“这是全部的分析资料,虽然之前已经得出结论,神离开了高天原,但不像这次研究结果表明的那样…迫在眉睫。”
几人看着投影上的一张张图片与分析,脸色越来越严峻。
“是的,它已经回来了。也许就在这座城市里,也许就在你我身边。”宫本志雄缓缓地说。
所有人都缓缓地打了个寒战。
“想要唤醒神的人,是勐鬼众么?”龙马弦一郎问。
“除了勐鬼众还有谁?那是他们渴望已久的进化之路,进化成纯血龙类的唯一途径是借助神的血。”橘政宗缓缓地说。
“他们疯了!没有人能控制神…它一旦觉醒就是绝对的主宰!没有任何东西能压制它!”龙马弦一郎大声说。
“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勐鬼众唤醒了神,神已经返回了故乡。它应该只是复活了但还未真正觉醒,龙马家主说得对,一旦它觉醒,世上就没有人能压制它。”橘政宗幽幽地说,“我们没有时间了,彻底剿灭勐鬼众是唯一的选择。”
樱井七海浑身一震,忍不住说:“可是已经有很多人真心投降!”
“你能保证他们没有异心?甚至,你能保证‘神’…没有混在投降的队伍里?”橘政宗反问。
樱井七海悚然一惊:“混在投降队伍里?!”
橘政宗缓缓点头,沉痛万分的说:“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绝不愿意做出这样的决定啊…”
他忽然一拍桌,“对勐鬼众发起战争,把他们连根拔起,把藏在幕后的人挖出来!在神苏醒之前找到它,杀死它!”
他的声音彷佛铜钟轰鸣,“神的时代早已结束,它们应该永眠于地狱深处,不该被招魂。”
所有人都看向源稚生,源稚生轻轻地抚摸着腰间的蜘蛛切,他把古刀抽出几寸再推入鞘中,会议室里回荡着清越的刀鸣声。
“这会死很多人,也会让很多人不幸。”
源稚生直视橘政宗的眼睛。
“是啊,会有无辜的人被拖入我们的战争…可这就是唯一的办法。”橘政宗微微欠身,“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小木,你怎么看?”源稚生转向夏木。
众人因为他的称呼愣了下。
橘政宗缩在衣袖下的手掌紧紧捏起,终于,他开始察觉到源稚生的不对劲了。
夏木沉默了会儿,轻声说:“家族一定有可以关押混血种的地方吧?”
“教会学校,那里其实防护非常森严,上次如果不是你,根本不可能带人出来。”源稚生说。
夏木点点头:“那就让投降的人回到教会学校去,我负责看守。”
橘政宗勐地看向他:“你能保证‘神’不在其中?!”
“‘神’无论在不在其中,也不是你能对付的,能对付她的人…只有我,和绘梨衣。”夏木缓缓地说。
橘政宗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