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三人围着圆桌落座,轩辕清幽稠然开了口。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轩辕清冷搭话,剑眉紧锁,面色青黑,额头筋络隐约可见。
十几年前京城也闹过瘟疫,当时无药可医,兵部最后将染病的人全杀的杀赶得赶。
那次,死伤无数,本是记入史册后又被史官篡改,知之者少之甚少。
“决不可重蹈当年覆辙!”
两人谈论着,夏云依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多是轩辕清幽在愤愤不平。
她时不时瞟一眼相对而坐的轩辕清冷,他的脸色是越来越糟糕,细心的她还发现,他的手一直握成拳头,似乎在抑制着什么。
“贤弟,时候也不早了,是不是该回府了?”
当轩辕清幽还在唾沫横飞的讲述着今日在街头看见的惨状,轩辕清冷忽然下了逐客令。
“呀,这都二更天了!”轩辕清幽往窗外一看,月已悬挂屋檐,这才意识到时辰已晚,赶忙起身做辞:“皇兄,臣弟明日再来打搅!”
说罢,轩辕清幽转身离去,而夏云依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撑着头摆弄着桌上青铜仙鹤的灯台,半眯起了眼。
“你怎么不走?”
见状,轩辕清冷有些不耐烦,厉色道。
“你……没事?”夏云依挑眉相问,从蝶飞染上瘟疫那一刻起到现在,他的身体状况看起来正在恶化。
“什么事也没有,出去。”他冷冰冰的口吻,脸拉得老长。
夏云依狐疑的又瞟了他好几眼,并没有立刻动身,又惹得他烦躁:“让你出去听到没有?”
“出去就出去,吼吼什么!”
夏云依冷哼一声,赌气似的起身就走,头也不回,路上不禁扪心自问,那么关心他干嘛,反正他又不领情,何必用热脸贴冷屁股?
身心俱疲,却怎么也睡不着。
微弱灯光下,看着青色蚊帐上绣着的几只翩跹蝴蝶,她恍惚又见街头那些流离失所的人,痛苦呻吟着,哀怨的眼神。
该怎么办?她现在还没个方法,瘟疫的脓疮是病毒感染类,切除所有脓疮加调理就能痊愈。
但是,操刀不是谁都能行的,要想培育一批外科医生需要很长时间,不仅会落刀,那必须是人体结构都充分了解。
所以,加强人手不现实!
“咔嗒!”
正想着,窗外忽然有了异响,有了前车之鉴的她猛地坐了起来,全身神经都紧绷着,死盯着窗口的位置。
该不会想杀她的人贼心不死,又派人来了吧?
窗户被推开,一个身影从窗口窜进来,捂着腹间,坐在了椅子上。
见此,她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渐渐回暖,掀开被子穿上了鞋:“今晚没有刺客,你又来做什么?”
她笑着,坐在了他旁边,两人不像是只碰过一次面的陌生人,倒像是老友,可心平气和的谈天说地。
“中了毒,你能解吗?”
他抬起头来,暗色的灯光下,依旧可见面纱下深深的轮廓。
而那一双狭长凤眼,不似昨日冰寒,带着血丝,瞧起来整个人都憔悴了。
“昨天晚上匕首上带着的毒你没找郎中给你看看?”夏云依惊讶问道,只见他点了点头,她就更怒不可竭,猛地拍案而起:“你是不是傻?想死啊?”
她明明嘱咐过他一定要找郎中去毒,这一天没治才过来找她!
要不是伤口不是很深,他哪还有命过来!
“治不治?”他没有闲心听她埋怨,只要一个答复。
夏云依看他,也只能叹一口气没好气道:“躺床上,我给你看看!”
他确实是中毒已深,站起都费力,扶着桌沿缓缓挪步到了床边,躺下时候,拳头攥得紧紧的。
看他这样,她也于心不忍,再怎么说他受伤中毒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解开了夜行衣,腹间的伤口已经发黑,连带着顺着筋路往上延伸,就如同毒藤蔓攀延伸着。
“有没有哪里特别的疼?”她按着他腹间发硬的肌肉问道。
还没等他答复,指尖触碰到胸口下,他的眼神立马痛苦起来。
“是这?”夏云依又着重按了两下,位置在胸口以下胃旁边,这一按,他整个人咬紧牙关,只能点头。
“难办了!”她自言自语,秀眉紧锁,她手下的位置正是脾的大概位置,看情况,应该是毒素伤了脾!
还好他来的还不算太晚,要是晚了,恐怕毒素会侵蚀胃和心脏。
“还有没有别的地方疼痛或不舒服?”她的手继续游走在胸口附近,而男子轻轻摇了摇头。
不幸中的万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