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亚萍听得院门外有人叫,出门一看,是一个农民模样的汉子。 .COM那汉子见她出来,忙:师娘,我是知秋啊,刘知秋。
刘知秋?
对,我是师父的徒弟!师娘,你不认识我?哦,我有大师兄的信。
邬亚萍接过信,歪歪扭扭的字,是武守年写的!于是:快进来吧。
刘知秋边进门边:你这里可真难找,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啊呀,师娘,你家里这么好啊!皇帝住的皇宫也就这样的吧?
邬亚萍给他倒了杯茶,刘知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慌忙起身接杯,:哪能让师娘倒茶呢?当不起的呀!
刘知秋吹了吹茶叶,连连喝了几口,:我渴坏了,真好喝,师娘家的茶也特别香。师娘,你怎么还是这么年轻漂亮啊!师父去世时我见过您,十几年快二十年了吧,您好像一没变。
哪能呢,老了。
师娘一不老,比我们村二十来岁的姑娘都年轻。师娘,我是来武临看病的,在银山上车前去看大师兄,他吩咐我来看看师娘。大师兄让我带话,您有时间的话,去看看老太太。
他信里了,可是我最近家里有些事走不开。你看过病了吗?
没有,我下车后迟了,挂不上号,我想在看过师娘后到街上对付一夜,明天去看。
街上对付一夜?你准备就睡在街边?不住旅馆?
哪有钱住旅馆啊?跟师娘实话,我坐车也是逃票的。我们农民能来大城市逛一圈,已经很了不得了,哪有那么多讲究。
睡街上哪行,你晚上就住我这里吧。
不不,师娘家这么干净,会给我弄脏的。
没事的。你怎么会穷成这样?坐车还逃票?给抓住了怎么办?
他们抓不住我的,我手脚快,师父教的武艺我没丢,一直在练呢。所以如果有人来拦,我就把他放倒自己跑。抓住了也没关系,他们还得给我管饭,我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你没讨老婆?
嘿嘿,让师娘见笑了,我讨不起老婆,别人都不肯嫁给我,我不是正经的庄稼人。
你在家里不好好干活的?
我一直不想干农活,也一直没学全农活。师娘,如今这世道好好干活又怎么样?别人好好干活还不是照样吃不饱,家里不是照样没一分钱?想想这辈子还是跟师父那两年最舒服。
其他师兄弟都还好吧?
唉,师娘,这么多师兄弟剩下没几个了。给邢星杀了一半,前两年饿死了七八个,在农村的基本上没了,就剩银山那几个了,而且他们都被单位管制着。
唉,怎么会这样!前几年农村真没吃的吗?
可不是吗,我也差饿死了,还好我脑子活,能找吃的。
是偷东西吃吧?
不敢瞒师娘,不偷就得饿死啊。
咦,你怎么没被管制?还能到武临来?听农民到城里很难的,何况你这种身份。
大队干部都是我的堂兄弟,好话,再我是村里有名的破脚骨,别人都怕我,不敢来惹我,哈哈。
唉,你师父这么多徒弟都给别人收拾了,就你没有,还是你厉害。可是,你就这么过一辈子了?
哪还能怎么样?哎,师娘,听师娘的……现在的老公是大官,师娘能不能给我在武临找个事做?在武临就是扫大街也比种田强啊。
他死了,刚死不久。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我的事就算了,算我没。
哎,我看你来武临看病是借口,真正目的是来找工作的吧?
师娘聪明,什么都瞒不过师娘。
好吧,你的事能帮上我肯定帮,你师父的徒弟就剩没几个了,都是自己人,能不帮吗?等会儿你师妹回来,我问问她,看她有没有办法。
师妹这么也这么能干吗?
她认识的人多。
刘知秋看邬亚萍炒了一盘又一盘的菜,不住地大呼叫:哇!这么好的菜!这么多!师娘,你别炒了,太多了,我当不起的啊!
邬亚萍:没事的,我们平常也是这样吃的。
何秋霞和何秋虹回家吃饭,邬亚萍让她们叫师兄,秋虹叫了一声,秋霞不肯叫。刘知秋连声夸赞何秋霞漂亮,何秋霞理也不理。
吃饭时,刘知秋不停地话,还一口一个“师娘”的叫着,何秋霞皱着眉头:你这人烦不烦啊?你这么老了,都可以当我妈的大叔了,还叫我妈“师娘”,肉麻不肉麻啊?人家听见了成什么事了?叫何师母还差不多。
邬亚萍骂道:疯丫头!你怎么跟师兄话的?他是你爸的徒弟,当叫我师娘了,你懂什么?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呢?
刘知秋忙:师妹……不,姐得对,现在对师娘再叫“师娘”的确不合适,人家听见了确实不好,我应该叫何师母的。谢谢姐的提醒!
何秋霞笑道:你还是很聪明的嘛!不过,你不要叫我姐,现在新社会没姐了,叫我名字就行了。我也不能叫你师兄,叫老刘吧。
刘知秋满脸堆笑:对对对,叫老刘,叫老刘好。
邬亚萍:不管叫什么,他都是你的师兄,你爸这么多徒弟,只剩他和武师哥没几个了,他就是你的亲人。你爸死的时候你还,你可能记不起你爸了,因此看到老刘就是对你爸的一份念想。秋霞,你给老刘找份工作吧,他只会跟你爸练武,不会种田,日子过不下去了。
何秋霞:我能给他找什么工作?他会什么?会打架?又没有打架的工作?
邬亚萍:随便什么工作都成,只要有工资发就行。你认识当官的多,给他想想办法。
刘知秋:算了,不要叫秋霞为难。
何秋霞笑道:为难倒不为难,我看在我亲爸的面子上给你办了,现在就给你打电话。
何秋霞站起身,到母亲房间里打电话。一会儿,她出来:我打过电话了,他马上联系,一会儿他会打过来的。
刘知秋连声谢谢。邬亚萍问:你给谁打电话了?
江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