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智青的伤快好了。已经好久没练武了,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自从他十三岁那年申智铁教他练武后,他一直坚持每天练武,特别是从到自卫队当兵以后,每天早晚两次练武,从不间断。可是这次倒好,一停就是将近三个月!一天清晨,他一个人到树林里打了一通拳,可受伤的左腿总是使不上劲,动作无法到位。他又试着舞刀,更不行,更不得法。咬牙练了一会儿,早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累得不行。没法再练,只好回家。
申秋英在食堂烧好早饭,给申智青送早饭,见他疲乏地躺在床上,情知有异,急着问:你去练武了?
嗯,不行,长久不练,都快练不动了。
申秋英责怪道:你急什么呢?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还早着呢!你这么早就练上了,伤腿出事怎么办?
不会出事,我也没怎么练,今天只是试试看的。
试试也不行!你那骨头刚在长,还嫩着呢,你练武动作那么猛,弄拧了变残废怎么办?那可是一辈子的事,练武还差这么几天吗?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没有事的啦,姐,我现在的身体棒着呢。
申秋英向他抿嘴一笑,说:我知道,我知道你的身体棒,好不好?
申智青看她的表情,明白她的意思,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用力一甩,甩不开,就说:青,别闹了,快把早饭吃了!我得走了,我还得去给他们舀饭呢。
申智青放开手,申秋英便匆匆出门,出门前又嘱咐:你给我好好躺着,别乱动!
过了一会儿,陈丽红来了。她进门就问:申队长,你今天练武了?
你怎么知道?
刚才你姐说的,她让我来看住你,不让你乱动。
嗨,我姐真是小题大做,还让你来看我,你看得住我吗?你难道就整天看着我,不做其它事了?
能看多久算多久呗。我说申队长你也真是的,你的伤还没好利索,怎么就练武了呢?申老师只是叫你走走路,慢慢地动一动,没让你练武啊!你的练武,我还不知道,那是使多大的劲啊,万一伤着了刚长的骨头怎么办?那可是大事!我也不太懂,但我至少知道,你目前的情况,你的腿不能做激烈的动作。
我知道了,我的姑奶奶,你可别告诉我三哥,他要骂我的。
能不告诉吗?告诉他,他可以心里有数啊。他不知道的话,万一有事怎么办?
没事的啦!哎,小陈,你现在练不练刀?
不是每天练,有时候想起时练练,没有你在旁边教,提不起兴致。
怎么能不每天练呢?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你们演戏的应该懂这个道理。几天不练,手就会生的。你看我,几个月不练就练不动了。
你不是练不动,是因为腿上的伤还没好。我做护士做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从此要改行了呢。我现在发现,护士这个工作我也喜欢。
你真是干一行爱一行,那你不想演戏了 ?
当然想演戏了,比起来,又演戏更喜欢一些。现在伤员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医院准备要撤了,申老师已经叫我们排戏了。你不是叫我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吗?我现在每天在唱戏练功。
不是马英当战地服务团团长了吗?怎么还是三哥管?
是啊,申老师不想管我们了,他向老江推荐马英当团长。但我们仍然把申老师当作我们的头,包括马英,马英有事还是要问他。
三哥早跟我说过,有一段时间没好好管学校了,挺对不住孩子们,等医院这边空一些后,要把精力放在学校的工作上。
申老师真正是能者多劳,又是学校校长,又是战地服务团团长,又是医院院长,哪忙得过来啊?不过他最忙还是鬼子打枣溪以后,搞了医院后他真是忙,整天在医院忙到深夜。以前他是很少来战地服务团的。
三哥真正的职务是校长,什么团长、院长,都没正式任命过的,是帮帮忙的。
我说你当兵当的就知道部队的那一套,有没有任命过还不是一样吗?事实上他在做这个事!我说你三哥真是个人才,我看他无论校长、团长、院长,都做得很好。医院里这么多伤员,全靠他一个人,竟也撑过来了。
我三哥当然是人才啦,就是让他当个县长也是大材小用,以他的能力当个省主席也绰绰有余。鬼子打枣溪后,一下子这么多伤员,真够他忙的,还好是伤员,不是病人,伤员是做完手术后就靠护理了。如果是病人,他就是三头六臂也没办法。所以我说,他这么忙,我的事别去烦他,别跟他说了。
原来你说了这么半天,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啊。我偏要跟他说!
小陈,你这么这样呢?你不是还要跟我学刀法吗?
好啊!你又想用这个来威胁我。告诉你,我不怕你这个威胁,你不教我,我找别人教,八大队又不是你一个人会吴氏刀法。
好好好,我不威胁你,就是看在你照顾我这么长时间的份上,我也得好好教你刀法啊。
我在逗你玩呢。不过,护理你是我的工作,教我刀法是你份外的事,何况照顾你是我心甘情愿的,这段时间能天天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
可是我不快乐啊。
为什么?
整天这样躺着不做事,快把我憋死了。
倒也是,一个生龙活虎的人,整天被关在屋里,是难受的。不过申老师说了,其实你现在就可以回部队了。
好啊,你这个小鬼头,你怎么不早说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