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生部队守住了路口,团团围住了人群。李俊生高声喊道:我已经知道你们中间有八大队的人,你们自己出来,免得乡亲们遭殃。不然,我就把你们这些人全部杀死,还要把龙头砸了,把祠堂烧了!
一个老人说:砸龙头可是要遭报应的啊。
李俊生说:遭报应的是你们村,不是我们,是你们有人逼我做的。我反正不信这个,说砸就砸了。
那个老人说:八大队跟我们没关系啊,我们是在迎龙灯。
李俊生经过刚才在鸟山村的场面发现,对农民来说,用恐吓的办法很有效,于是他又说:我不管迎龙灯,我只要把八大队的人带走。这里面八大队的人,或者自己站出来,或者你们把他们说出来,快一点!再迟一点我就动手了!我可没这个耐心。弟兄们,机枪准备!武守年,去找把锄头来砸龙头!一营长,准备点火!
那个老人哭喊道:哎呀!砸不得啊!这可怎么得了啊!你们自己站出来吧,总不能让全村为你们遭殃吧!
人群中有人说话了:我是八大队的,我跟你们走。
这个叫楼义生的区小队战士走到了李俊生跟前。李俊生说:不只你一个,还有,我知道的,有十来人呢。
楼义生说:这里就我一个,他们都走亲戚去了。
李俊生笑道:你以为骗得了我吗?快一点!其他人像他这样,自己说!
楼义生怕其他人跟,急忙喊:没有了!八大队的人就我一个!
那老人也赶紧说:真的已经没有了,这里就他一个。
李俊生问:那他们在哪儿?
老人说:不知道。
李俊生吩咐:你带我们去找。一营长,你把这些人看住,别让他们跑了。
老人没办法,只好带他们一家一家地找。在塘雅有八九个区小队战士,除了在祠堂前几个,另外几个已经听到风声逃走了。李俊生在这些人家里共搜出了八支长枪。
此时,李俊生想:时候不早了,搞得太迟,万一八大队过来的话,自己就完了,以八大队现在的实力,他们只要来一半人马,就能把自己的部队吃了。因此一回到祠堂前,他就对楼义生说:你愿意到我部队当兵吗?
楼义生说:不去。
李俊生觉得如果他肯去他的部队,这个人倒是个好兵,不会当奸细的,于是说:你如果愿意跟我,我不会亏待你,如果你不去,那只能死。
楼义生说:我今天走到你面前就没打算活。
李俊生叹了口气说:好吧,我敬你是条汉子,给你一个全尸吧。他朝武守年作了个手势,武守年一枪就把楼义生打死了。
李俊生对在场的塘雅人说:当八大队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我今天暂时先回去,以后我会经常来的。
回到银山后,李俊生派出刺探消息的人先后回来报告:八大队和鞋塘区公所均没有动静。
当时李俊生通知部队打鞋塘,就是试探自己内部还有没有共产党,所以他在带人打塘雅的同时,派人在枣溪附近观察八大队的动态,还另派人观察鞋塘区公所的动静。如果翁志军排调出后他内部仍有共产党,那八大队应该会有所动作。就算八大队怕再次上当,按兵不动,那至少鞋塘区公所要逃走。鞋塘区公所没逃,说明八大队没有接到这样的情报。李俊生估计出现这种情况有三种可能,一,翁志军被杀后,他部队里已经没有共产党了;二,剩余的共产党全在翁志军排里,因此他们无法得到他部队行动的情报;三,共产党的情报工作是单线联系的,杀了翁志军,死了钟安希,逃了鲍国安,可能就切断了他内部共产党和外面的联系。不管怎么说,就目前情况下,他内部的共产党已不能有所作为了。
但是他们现在不能有所作为,不等于就没有隐患了!如果内部仍有共产党,终究是心腹之患,不清除他们,如何睡得安稳?对了,钟安希说过,翁志军在他内部发展了一些人,既然是一些人,就绝不止一个两个。如此看来,保安团内部肯定还有共产党!李俊生又一次后悔放了钟安希,如果他还在,可以了解更多共产党的情况。怪不得共产党当天晚上就把他杀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要做的事情太多,来不及细想。按理再来不及细想,也不应该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啊。李俊生回想自己当时的心态,是因为自己讨厌这个人!之所以讨厌,一是因为他是共产党,见到共产党就来气;二是厌恶他那副娘娘腔,不像个男人;三是实在看不起这种软骨头。他当时只是希望这个人马上在自己面前消失,不想再见到他。可见,自己做事还不够理智,不够冷静,太情感用事。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如果江帆遇到这种事,他会怎么处理呢?他肯定不会放了钟安希!唉,也许这正是江帆略胜自己一筹的地方。
李俊生反复回忆钟安希的话,他说翁志军发展了一些人,而这些人,外面共产党是不认识的。翁志军这狗杂种太可恶!居然背着自己干了这么多事!发展了一些他的死党------如果不杀了他,再发展下去,保安团都成他的了。看来凡是跟翁志军有亲密接触的人都值得怀疑,要派人监视这些人,严密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果发现他们跟外面有接触,马上就抓,里面的外面的全抓。不管如何,部队里的共产党必须肃清!还有,银山城的共产党也一定要想办法清除。银山城的共产党也不清除,终究是祸害。就算日本人走了,凭着自己手里有军队,还可以投靠国民政府。而投共产党是不可能的了,自己跟共产党结怨太深了,手上沾的共产党的血太多了,共产党不会放过自己的。只要银山城有共产党在,无论将来局势如何变化,自己都永远不得安宁。该如何肃清银山的共产党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