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想了想,没有说“敌退我打”这几个字。
因为时机不成熟。
他手下强地军和怀安军加起来,总共才有一千三百多人。
面对的敌人,很可能是二十万之多。
都是这个时代东方战斗力最强的军队。
敌退我追的话,很容易陷入对方的重围之中。
“现在最重要的是,咱们全军一定要统一思想。
不能轻敌,更不能畏战。要以科学的态度对待敌人。
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
战略是指从长期看,我们必然能打败鞑子。
他们的人数虽然多,但是,我们的武器更先进,我们的精神风貌更加积极向上,我们更加富有活力。
说白了,就是我们更年轻。这个年轻,不是指人的年龄上,而是指我们这支军队的生命力。
所以,一定要坚信,最终的胜利必然是属于我们的。
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是指在局部战斗中,一定要重视敌人,要重视情报工作,要做到天时地利人和,以最小的损失,打赢每一场仗。”
赵诚侃侃而谈。
这些高层将士们, 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他们都不是新兵蛋子,都是打了好几场仗的人了。
而且, 在夜校学过文化课。
他们都能听懂赵诚所说的话。
只感觉赵诚说的, 太深奥了, 又太有道理了。
赵诚抽着烟,给将士们做着思想工作, 普及战略意图。
“咱们这次出关,目标要做大一些,眼光要放远一些。
这次歼灭一千五百鞑子, 只是一道开胃菜而已。
接下来,咱们要把正蓝旗给打残了。
然后,还要把黄台吉好好敲打一番,让鞑子们知道,咱们汉儿是不好惹的, 惹翻了是不好办的。”
赵诚挥斥方遒。
牛大力等人听着, 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们已经习惯了赵大人的一项项神迹。
饶是如此, 心里也是忍不住激动,热血澎湃。
孙石安等怀安军中提拔起来的将官, 此时则是听得震撼无比。
他们以前跟鞑子交过手, 他们知道想要打败鞑子, 难度有多大。
斩首一级, 都是很大的功劳。
像赵诚这样,动不动就击溃鞑子几个牛录……
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战绩啊!
现在, 赵诚竟然想要打垮鞑子整个正蓝旗?
如果真能成的话, 那岂不是泼天之功?
就连当朝陛下,也做不到的事情啊!
“孙石安, 给你一个任务, 你带着一个总旗的怀安军,把人头送进城去,交给沈棨。
让他帮我把这个功劳给记下了。然后,你到这里,跟我们汇合。”
赵诚拿出一张地图来, 交给孙石安。
在地图上, 给孙石安标出一个地点来。
作为奖励,他给孙石安和这个总旗的怀安军进行了换装。
全都换上崭新的鸳鸯战袄。
原先的蒙古马坐骑之外,每人又配置了两匹金河马。
这次歼灭的这一千五百鞑子, 骑乘的战马不仅有蒙古马,还有金河马。
事实上,鞑子最初骑乘最多的, 就是金河马。
他们的养马地,在铁岭和完达山一带。
金河马跟蒙古马相比,个头更高大一些,但是又没有布琼尼马高大。
算是位于蒙古马和布琼尼马之间。
女真人拥有数量庞大的优良战马,这也是他们在战场上的优势。
赵诚给军士们的战马重新进行了配置。
包括怀安军在内,所有军士都是一人三马,这三马中都包括一匹蒙古马。
因为接下来赵诚的战略意图,将会是大的战略纵深,需要长途奔驰。
这时候,蒙古马耐力好的优点就凸显出来了。
布琼尼马更擅长战场冲刺,但是耐力不如蒙古马。
金河马的耐力,也不如蒙古马。
赵诚这次缴获了大批战马,倒是不用再从系统中购买。
分配完之后,让军士们熟悉一下马匹。
因为怀安军这次打仗比较勇猛,也因为接下来苦战,需要怀安军这支武装力量。
所以,赵诚给怀安军也换上了米涅步枪,另外一人一把左轮手枪。
“万胜!”
“万胜!”
“赵大人万胜!”
拿着新武器,怀安军兴奋地欢呼着。
强地军跟着同声欢呼。
一时间,震天的喊声回荡在旷野之中。
……
屯布禄带着五个牛录的人马,前去策应琐诺木。
一路上,他行军速度非常缓慢。
“主子真的是太过小心了。琐诺木带了五个牛录的人,去对付一千明狗,难道还能出什么差错不成?咱们出来这一趟,恐怕还没走到,琐诺木就带着明狗的头回来了。”
屯布禄不想让手下平白多走那么多道路。
走得太快的话,走过去了,还得走回来。
他甚至有些羡慕琐诺木。
这是一件美差啊!
擒拿的俘虏, 能分给披甲人们,充作阿哈,给部落补充劳动力。
他是负责策应的, 想来琐诺木不能太小气, 也得分给他一些战俘吧?
琐诺木吃肉,他喝汤……
屯布禄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就见前面几骑飞快地奔驰而来。
远远能够看到,穿的是他们正蓝旗的铠甲。
“这么快就来报捷来了?明狗越来越不堪了啊!”
屯布禄撇撇嘴。
那支明军,怎么说也有上千人呢!
怎么这么一个照面,就给打垮了?
屯布禄越来越觉得皇太极不应该约束他们,应该让他们趁机进宣府镇劫掠一番才对。
等那几骑被带到跟前的时候,屯布禄脸上表情一僵,他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这几人,浑身浴血,脸上的表情又惊又恐……就像是被猎人追杀的小鹿一样。
“败了,大人!不好了,我们败了!”
当先一人,穿着一身明光铠甲,到屯布禄跟前就跪下了。
“大呼小叫,成什么样子!”
屯布禄脸一沉,一脚踹在那人胸口。
这还是一个巴牙喇呢!
竟然被人吓成这样……真不知道琐诺木是怎么带的兵。
“怎么回事?明狗有埋伏吗?是城内的明狗出来了吗?他们有多少人?”
屯布禄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样子,开口问道。
“没有……没有其他明军!就只有那一千多人……”
那名巴牙喇脸上满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