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地面塌陷了下去,如果不是有千斤的重力,绝对造不成如此恐怖的效果,乃至于阿妞的父母都开始改变了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人的力量,真的可以跟大地抗衡吗?
这么大的动静,整个饭店都察觉到了,二明子带着刀疤他们打开门冲了进来,当看到地上的大坑,一个个都骇然不已。
“滚出去……”大个子吼了一声。
刀疤点了点头,对着大个子说道:“活下来,弟兄们还指望你。”
二明子跟着刀疤出去以后,浑身都不自在了,问道:“那坑是怎么回事?”
刀疤说道:“如果不想死,就别问,记住,以后有宝爷在的地方,千万不要靠近。”
二明子小声道:“刚才是做掉他的好机会,他胳膊好像断了。”
刀疤怔住了,缓缓转过身来,对着二明子就是一巴掌,二明子的牙登时就松动了。
“如果你不想让大家灰飞烟灭,就永远不要有这种想法,记住,是想法。”
二明子看着刀疤眼里的杀意,难不成因为自己这句话,他就要杀死自己?那宝爷究竟有多可怕?
宝爷有多可怕二明子可能不知道,但刀疤的脊背已经湿透了,他能感受到那屋子里的杀气,地上的大坑,瘫软在地的疯子,几乎被废掉的高先生,如果这些还不能证明宝爷有多可怕,那他刀疤就枉为特种兵出身了。
郑玉成的胳膊断了,粉碎性的骨折,他也想知道自己的承受力有多大,现在终于明白了。
阿妞瘫坐在地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哭喊道:“转宝,我求求你了,我跟你走,你别这样,我害怕……
我怕失去你才会那么傻的,我不该激你发疯,我爱你,我跟你回去,哪怕一辈子都做不成你的女人,我也心甘情愿守着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郑玉成耷拉着右臂,依旧面无表情,好像胳膊里碎掉的骨头不是他的,缓缓走到大个子的身前说道:“这只胳膊我替你挨了,给你留一只手吃饭,从今以后,咱们恩断义绝,再无干系,你好自为之吧!”
阿妞看到转身离去的转宝,看着他的背影,心痛得歇斯底里,为什么?转宝不是要带她回家吗?他为什么就这么走了?
“转宝……”阿妞张大了嘴巴,却喊不出声来。
郑玉成的左手握着门把,痛苦的闭上眼睛,早已在眼球上晃荡着的眼泪被挤了出来,砸在地上。
“没有我的允许,阿妞姐不能嫁人,她是我的。”郑玉成说完便推开门径直走了。
阿妞的父母对视了一眼,相对无言,那样恐怖的人,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恶魔,他们的女儿会幸福吗?可他们很清楚,根本无力去阻止以后的一切。
阿妞幸福的哭了,咧着嘴笑着哭了,她是他的,一直都是。
是自己糊涂了,居然忘记了自己是个疯子,绰号疯蝶,曾隶属于上帝之矛组织,是国际杀手,而曾经的那个身份,不是华夏的,对,那个身份不是华夏的,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那么在意华夏的世俗观念了?
难道非要两个人结婚,才能是他的女人?难道非要跟他上床,让他占有,才是他的女人?不,自己一直都是,一直都是他的女人,这一点从未变过,也永远不会改变。
阿妞抹掉了脸上的泪,转身道:“爸,妈,他胳膊断了,我得去照顾他。”
“阿妞……”母亲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挽留自己的女儿,也许说什么都挽留不了。
“大个子,我欠你条命,以后有机会再还你吧!对不起,我不能做你的女人。”
大个子强挤出一丝笑容,“两不相欠。”
阿妞点点头,“好,两不相欠。”
高考后的暑假旅游不比春运的时候差多少,阿妞没能赶得上郑玉成的那班高铁,能买到晚上这一车次的车票就算是幸运的了。
郑玉成没能带回阿妞,回到金陵之后便开始发起高烧,如果不是花姐眼尖,都不知道他的胳膊伤得那么重。
带着一身的杀气回来的郑玉成,总给人一种寒风刺骨的感觉,就连燕子都避他远远的。
“不能睡觉,我带你去医院,胳膊断了不接骨哪行啊,咱可耽误不起,听话,啊~!”
无论花姐如何苦口婆心的劝说,郑玉成只是躺在花织的床上,一句话也不说,脸上的神情阴鸷的可怕。
“花姐,我想静静。”
花姐一惊,“静静是谁?”
“静静就是你出去,把门带上。”
花姐很想使劲给他一耳刮子,可是手都抬起来了,却轻飘飘的落在了郑玉成的屁股上,“你先睡会儿也行,一会儿我请医生到家里来,要是不给治治,这身体哪能吃得消?瞧你最近都瘦成什么样了。”
郑玉成很受用花姐的唠叨,可他就是不想说话,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
废了大个子,他心里很不好受,不管大个子能不能恢复如初,他都无比的心痛,毕竟都是一起从枪林弹雨里淌过来的,过命的兄弟。
阿妞姐的突然发难要自己娶她,本来应该高兴的事,可不知怎的自己就发了疯,左思右想,也许是因为她父母的原因吧!
“阿妞姐,你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也许咱们不再是亲人了,以后我该怎么办?是娶你,还是放逐你?我舍不得你嫁人,真的很舍不得……
我这是在嫉妒她找到亲生父母吗?”郑玉成暗骂自己混蛋,不为她高兴也就罢了,居然还在隐隐嫉妒,害怕她父母把她从自己身边抢走。
“妈,你再来金陵找我一次,我一定能知道你的蛛丝马迹,为什么你还不来?难道你不要你的转宝了吗?转宝想你都想哭了多少回,你知道吗?”
花姐拿起手机拨打了为她治病的那位急诊科医生的电话,“喂~!李医生吗?我是花想容,呃~能不能麻烦你来我们这儿一趟?我家转宝胳膊断了,他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不肯去医院。”
这位姓李的医生一听说是宝爷受伤,立马就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连花姐都没有料到这主治医生这么热心,一个电话的工夫。
李医生进来的时候,郑玉成已经昏睡过去了,眼角还有水渍,可能梦里又没能见到亲妈的样子,每一次梦到她,看到的都只是背影。
“有点高烧,去旁边药店买些点滴过来,消炎一下,再准备些冰块物理降温,以防万一吧!”
花姐懵圈了,“李医生,我是让您来给他接骨的……”
李医生看了眼花姐身边的花织,笑道:“你们家的孩子都是奇葩,不用接骨。”
“你这话几个意思?”花姐还是不太明白。
“一般闭合性骨折在短时间内不会伴随发烧,即便是粉碎性的,只有长期不治疗,才会导致器官衰竭导致高热,而宝爷这才刚断了没几个小时,就发热了。”
“是啊,他刚到家就发烧了,李医生,严重吗?”
李医生又检查了一遍,包括用听诊器听了心肺各处,才微笑着解释道:“这么说吧!人体在自愈的过程中也会伴随着发热,尤其小孩子在长身体的时候,发热都是难免的,宝爷这次发热,就是那种情况。”
“该怎么治啊?您说的我又不懂。”
李医生用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花织,“不用治,他的身体很特殊,休息几天就好,只要控制发热,别给烧傻掉就好。”
象征性的给郑玉成打了瓶点滴,就送李医生出了门,花姐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只好让花织留在房间里照顾转宝。
“李医生,还是多谢你了,亲自跑一趟。”花姐寒暄道。
“花姐,你这病得住院治疗,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法子,是不是还没有跟家里人坦白?”李医生问道。
“我不打算治了,想安安生生的走完这后半段。”
李医生说道:“切除术确实是治标不治本,对身体的伤害极大,又容易复发。”
花姐黯然神伤道:“所以我不折腾了,等折腾半条命进去,我想陪着孩子们过几天安生日子都不能了。”
“其实我这次过来之前,就知道宝爷的骨头不要紧,是专程为你的病来的,我有一个治疗方案,如果你同意试一试,兴许可以治愈。”
“治愈?”花姐一怔,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恶性肿瘤也能治愈吗?”
“能,而且这种机会稍纵即逝,您的时间也不多了。”李医生很坚定的说道。
“能?就算是感冒,你们医生都不敢说百分百治愈,而我这恶性肿瘤,你竟然敢说能治愈?”
李医生点点头,“对,而且治愈药物就在你们家,是宝爷身体里的干细胞。”
“转宝的干细胞?”
“坦白说就是骨髓里的血液,只要他肯,我就能治好你的病。”
花姐心动了,可是转念一想又连忙摇了摇头,“转宝现在伤得那么重,还昏迷着,起码等他胳膊恢复了,我再跟他说。”
李医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嘴角一歪,笑着说道:“行,记住我说的话,你时间不多了,最好越快越好,省得夜长梦多。”
李医生走了,可被他这么一吓唬,花姐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又更加的虚弱了。
“花织,好好照顾着他,要是发高烧就物理降温,医生的电话也给你,你随时打电话咨询。”
“知道了,妈!”
“还有,你就熬这一晚上吧,不许跟他一个床睡觉,以后你俩要是真谈了,我也不管你们。”
“妈……我~我昨晚就是转宝搂着睡的。”
“啊?你说什么?你俩已经谈了?”花姐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花织低着脑袋红着脸道:“没,他没占我便宜,就像小时候那样。”
花姐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小时候?光着屁股睡的?”
花织把身子朝后一转,“反正我非他不嫁,妈……”
等花织觉得不对劲转过身之后,花姐已经不见了人影,她该不是去拿棍子去了?可是花织铁了心的左等右等还是没等来,然后突然明白了。
花姐的突然离开,只能说明她默认了花织和转宝的事情,不管他俩怎么折腾,只要转宝能对花织好,都搂在一起了,就不信他还能再狠心把花织弃之不顾?
事到了这个份上,花姐说什么都不好,阻止不行,撮合也不行,毕竟是自己家闺女先主动的,这脸皮往哪儿搁啊!
没法子面对的事,花姐溜之大吉乃是上上之策,什么时候花织被煮成熟饭,她再跳出来嚷着要转宝负责不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