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暴揍班克他们俩,除了阿妞所说的那些个原因之外,郑玉成还有其自私的想法。班克泡走了花姐,大个子也总惦记着他的阿妞姐,不揍他们一顿,心里这口气实在堵得慌。
高一三班的学霸居然旷了一天的课,这让与她势均力敌的林夕高兴坏了,除了成绩上的比拼,更让林夕高兴的,是郑玉成那一脸的不悦。
在林夕看来,花织没来上课,转宝又那么不高兴,一定是他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如今林夕最期待发生的事情,就是转宝和花织两个人能闹得老死不相往来,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才好呢!可惜郑玉成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连她也没有理会。
华灯初上,皇家1号包厢之中,蓝秘书突然消失几天之后,又回来了这里。
“托您的事情怎么样了?”郑玉成没有什么心情喝酒,但还是和对方碰了一杯。
“你给的信息太少,恕我暂时查不到你父母的下落,不过我已经让下边部门代为留意了。”
提供的信息确实太少,他不记得自己父母的名字,就连自己的哥哥也只记得他小名叫磨盘,想在泱泱华夏里找到自己的父母,这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郑玉成长长的吐了口气,没打听到反而自己更轻松一些,这两天满脑子都是和父母见面的情景,他真的不知道万一和亲生父母相见,又该如何面对他们。
蓝秘书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芝华士,沉沉的说道:“不过……花想容的男人倒是找到了。”
听到花姐的丈夫已经打听到,郑玉成顿时一怔,问道:“哦?对方什么人?”
“是我……”
“嗯?谁?”郑玉成没有明白,又重复问了一句。
蓝秘书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水,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花织的父亲是我。”
听到这么荒诞的消息,郑玉成当场就被惊成了一尊雕塑,连喘息都不会了。
蓝秘书倒是非常的淡定,也许他早就给自己做足了功课,才能如此镇定如常的说着曾经的故事……
“我原名叫花敬亭,当年来金陵是为了消灭盗门在金陵和肥城的势力……”
他们俩当年的故事很俗套,英雄救美的桥段而已。
当年尚且年幼的花姐跟同乡妹子出来打工,被自己的好姐妹骗去当了小姐,就在接客的第一晚,因为寻死觅活的闹腾,又是捅刀子又是跳楼的,恰巧被当年玉树临风的花敬亭所救。
英雄救美的桥段虽然俗套,但对于未经人事的小女孩来说,太过浪漫,根本把持不住自己的芳心。
那时候的花敬亭不仅能打,还相当的帅气,连请她吃个饭都是一掏一大叠的钞票,也许帅气没那么重要,对于当年一贫如洗的花姐来说,可能那些钞票才是最要命的。
花姐生怕自己的身子再被谁骗卖了去,便一咬牙许身给了这个让她一见钟情的有钱人。换句话说,她本就是想用这英雄救美的机会,以身相许反钓一个金龟婿。
可惜万万没想到,因为花姐的以身相许,反倒让当年的花敬亭也就是如今蓝秘书,误会成了一种营销手段。
一夜春光之后,花敬亭竟然石沉大海再无消息,离开的时候,还在床头留下了一张百元的钞票。
沉寂了许久,郑玉成才恍然,“怪不得花姐总是说:老价钱,一百块。”
房门被缓缓推开,门边站着泪流满面的花姐,走廊地毯上还有洒落一地的红烧肉。
蓝秘书站起身子走向花姐,“当年我错怪你是卖身的妓子,负了你半辈子,负了女儿太多太多,我想偿还……”
“滚出去。”花姐只用了平淡无奇的三个字,就打断了蓝秘书对未来的憧憬。
郑玉成咳嗽了一声,对着蓝秘书说道:“花敬亭先生,你还是先滚出去吧!”
蓝秘书对着郑玉成眨巴了几下眼皮,就走出了包厢,本以为花姐会从身后抱住他然后再也不撒手的,却没有料到,花姐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个时候除了肩膀,郑玉成不知道怎么和花姐交流,怎么安慰她才能让她哭得更痛快一些。
过了很久才发现,肩膀这地方确实是最适合盛放眼泪的地儿了,花姐哭得那真叫一个撕心裂肺,畅快淋漓。
哭出来就好,不然的话,单单是这半辈子的委屈都能压死她。
原来花姐的名字也不叫花想容,这个名字是她自己给自己取的,就在花敬亭离开她的几个月之后。
一夜春风的几个月之后,花姐怀孕了。
因为连丈夫是谁都不知道就怀了孕,娘家人都以她为耻,强迫她打掉肚子里的野种。
无奈之下,花姐只好一个人背井离乡,暂时投靠了金陵认识的姐妹。
因为娘家人再也不许她回去农村老家,在生下花织之前,为了能让花织姓她父亲的姓,也不至于孩子长大后受太多委屈,自己也就跟着改姓了花,取了个花想容的名字。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之后的事情便十数年如一日,花姐一边在金陵当着坐台小姐,一边把花织养大。起初还抱着能再遇见那个负心的男人,可是渐渐的,她竟然连那个人的样子都忘了。
只是一面之缘,一夜的春风拂面,一个女人最珍贵的半生青春,就这么耗了出去。
郑玉成听完花姐的讲述,把她重新在心中定了位,原来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坚强,还要伟大,不管她曾经的身份有多么卑微,但对于花织来说,她就是头顶的那一片天。
不知道蓝秘书为什么不姓花了,也许那不重要,很多的特种兵为了执行一些机密任务,都会从这个世间消失。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消失了,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的家人,不受敌人的报复。
“花姐,看来当年真的误会不轻,如果没有今天的机缘巧合,也许这个误会永远都解不开了。”
“就是床头的那一百块钱,我知道是误会才没有太过怨恨他。如果当年我不贪心,如果我不那么的不懂事,多珍惜一下自己,也许这个误会就不会出现。”
“既然找到了这个负心汉,花姐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你任何的决定转宝都会支持你,放心好了。”
“你先去帮我揍他一顿,当初你就答应过我的,我不拦着你。”
“行,不过……他是国安局的大领导,我揍了他可能会坐牢。”
花姐一把拉住要夺门而出的郑玉成,“那你还是别……别揍了……”
郑玉成摸着脑袋问道:“花姐,你这是心疼我呢,还是心疼他啊?”
“臭小子,你是在耍我?”花姐想明白之后,一脚就踹了过去。
郑玉成嘿嘿笑着出了门,“等着啊,我去打听打听他的意思。”
花姐红着脸扶着门把手,心里顿时又翻涌起了千层浪。
再次面对蓝秘书的时候,郑玉成心中也是纠结的,他害怕面前这好不容易建立的局面再次出现危机。
其实心中跟明镜似得,很清楚的知道,就算蓝秘书不是花敬亭,花姐也不打算再继续单身下去了,也许是班克,也许会是其他的男人。
不管蓝秘书是否和花姐重归旧好,是否和花织父女相认,班克那家伙都注定了只能是躺枪的那一位,只怕他此生再无希望了。
只是班克并不知道这个惊天内幕,此时正对着大个子和大虎冷嘲热讽呢!因为大个子和大虎真正成为了左膀右臂,连两个人胳膊上打的石膏都是同款。
见郑玉成的神情有些恍惚,蓝秘书更加笃定他具有特殊能力,便试探着说道:“其实之前我不说,你也能知道的。”
“起初我是很惊讶,不过我知道你是故意在说给门外的花姐听,才没有当场给你难看。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是不是早就弄清楚了花姐的身份。”
郑玉成在怀疑蓝秘书是否在此之前,早就知道了花姐的真实身份,他不该歹毒到再次利用花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样聪明的一个人,如果他想确定自己到底会不会读心术,该有一万种办法,如果真是不在意随时随地的利用花姐,那这个人也未免太过可怕。
“随你怎么想吧,我这种人不能单靠性情活着,理智和手段都是在喘的每一口气间就存在的。”
郑玉成点点头,“这倒是实在话,没有人想操心费力,权当你是身不由己了。”
“小子,我虽然不是什么善类,但也是国安局的,至少对国家是绝对的忠诚,你干嘛总处处防着我?”
“我也想说对国家绝对的忠诚,这一点也许你不怀疑,但你对我身边的人并不放心,认为他们没有受过华夏军队正统的训练,更没有像你我这样,对华夏有着一种天然就依赖的情感。”
“你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意味着,我以后不用再试探你了?”
他果然还是在试探自己,郑玉成想都没想就一拳砸在了蓝秘书的脸上,说道:“抱歉啊,是花姐让我来揍你的,要是你脸上不青不紫的,我没法跟她交待。”
蓝秘书吐了口血,好在牙齿只是有些松动,并没有掉。把眼镜扶正之后,又擦了把嘴角上的血迹说道:“多谢手下留情,我知道你小子很想一拳弄死我,对于咱们来说,忍耐才是最痛苦的,让你受委屈了。”
郑玉成连忙摆摆手,“没事儿,虽然不敢用力,但打了总比不打要舒服多了。如果你想和花姐破镜重圆,我可以再给你身上来几下,好让花姐仔细检查检查。”
“多谢你好意,不过动手就不必了,如果我想,有的是办法让她接受我。”蓝秘书的脸已经开始肿起来了,效果很明显。
郑玉成递了根烟过去,自己也点了一根,“行吧,需要的时候再跟我说,别跟我客气,这个忙我很乐意帮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