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曦语将手中的鱼食盒递给熙安,又嘱咐帝霆钧:“四皇弟看着他们俩一些,小心他们别落进去喂了鱼。”
又敲打了熙安熙宁一番,“鲤鱼会跳起来咬人,很疼的,小心不要凑太近,知道了吗?”
熙安熙宁十分相信的点头,“娘亲,我们知道了。”
帝霆轩无奈地笑,小曦这个娘当的,每日都要将孩子忽悠上几回,日子才算过的。
帝曦语嘱咐完这一头,才领着帝霆轩往前面走。
她道:“今日叫皇兄进宫来并没有什么政事,是有些家事。”
帝霆轩:“家事?”
御花园中各色菊花盛放的正艳,品种不一,形色各异。
帝曦语和他一边走一边欣赏盛开的菊花,随口道:“礼部右侍郎请我为她做媒,说她有个年方十八的表侄女,温婉有礼,端庄貌美,想要配你这位靖轩王,特来请我做媒。”
她说完抬眸看着帝霆轩,“二哥以为如何?”她既是叫二哥,便是以妹妹的身份发问。
帝霆轩面色如常,只道:“小曦如往常一般回掉就是了。”
帝曦语叹了一口气,“二哥所想我自然知道,只是长此以往不是办法,焉知那女子还会不会出现,二哥如今已经不小了,总不能一直等下去。”
帝霆轩不言,目光落在面前的花上。
帝曦语又道:“这次提亲的可不止这一家,还有驻东南的正二品大将骠骑将军为她家的女儿提亲,年二十有一,生的英姿飒爽,利落大方,说是一手好箭法,骑术更是了得。”
帝霆轩:“既是有好箭法、好骑术不如小曦封个武职给她。”
帝曦语继续道:“还有刑部尚书家的侄女,年十九,生的风姿绰约,貌美非常,平日最爱琵琶,那琵琶可是盛京一绝。”
帝霆轩不出声。
帝曦语:“更有翰林院掌院学士的长孙女,今年刚刚十七,俏丽有容,貌美如兰。翰林院掌院学士你是知道的,是个老书虫,在书里泡了一辈子,一向不轻易为其他的事向我开口。她如今问上门来,说她这个长孙女品格不俗,又最喜诗书,是一位极好的姑娘,这位姑娘之前见过你几次后,回去就一直挂念,托了她这位老祖母来问一问王爷的意思。”
帝曦语:“二哥,别的不说。这位翰林院掌院学士的长孙女你我都是见过的,确实是十分出众。其他随意打发了也就罢了,这位老翰林的面子,我却是不好不给的。所以特地叫你来再问问你的意思。”
帝霆轩想了一下,“小曦不必再说了。天下好女子的确很多,只不过都不是我心上的那一个。”
帝曦语只得叹气,“要不我在宫中办个赏花宴,皇兄你好歹见见人。若是一下子回绝了,只怕以后都没有人敢上门问了,难道一直耽搁下去?”
帝霆轩点头,“若是没人再来问,小曦与我都乐的清闲了。”
“行吧行吧。”帝曦语无奈做结,“你是兄长,我也不好替你做主,你实在不愿也就罢了。”
翰林院掌院学士姓沈,她的长孙女名丹容。
沈丹容也算是盛京城中有名的才女了,人如其名,美貌里带着几分热烈,实在是个才貌俱全的美人。
沈丹容虽不似祖母那般一心扑在书本堆里,全是读书人的沉稳之气,却有几分天生的呆气,她本来算得上是艳丽的美貌因为这几分呆气却添了庄重,倒不显轻浮。
帝曦语其实是很满意这位候选人的,论容貌堪配皇兄,论才情也十分得益,最重要的是,这位沈丹容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皇兄这个人的,实在是比那些摸不清几分真情几分攀附之人好太多。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媒人虽巧,郎君狠心。
帝曦语在回翰林院掌院学士的信里,很是婉言了一番,又宽慰了沈丹容。说什么有些事要自己努力努力,比如国考,比如好郎君,都要自己亲自试一试才好,末了又一通现下暂且先以学业为重之类的话。
她自言自语道:“皇兄,这可不是我卖了你。实在是为你着急呀,婚姻大事还是看个人的缘法吧。”
沈丹容从祖母那里得了陛下的回复只觉得十分受鼓舞,遂加倍努力,只待国考。
全然不知道自己被卖了的靖轩王正在鞠躬尽瘁的为国忙碌。
秋闱事关重大。
盛京的戒备一再加强。
到了开考这一日,官学周围都是真刀真枪的官兵夹道护卫。
“姐姐,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你好好考,别紧张。”何明清紧紧地抓住何明玉的手嘱咐道。
芙儿今日也出来送行,不由笑道:“紧张的哪里是大小姐,明明是二小姐你在紧张。”
何明玉腾出手来捏了捏何明清的鼻子,“好了,姐姐多大的人了,这些都晓得,你也安心,我又不是去上刑场。”
两姐妹告别过,何明玉就向考场中去了。
何明清看着姐姐清瘦的背影,心中暗暗道:这一去可和上刑场没两样了,好歹刑场上干净利落,这一去,不知来日姐姐心中会如何煎熬。
沈丹容是自己来的,并未有家人相送。
沈家读书人颇多,沈大学士门下更是学子遍天下,对这种事已经习惯了,他们又不差功名来入仕,因此反而看得开。
沈丹容家室才情俱全,盛京城中认得她的人也很多,学子间见了互相问好也属寻常。
官学前的空地上聚集的全是学子。
何明玉忽的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顺着声音看过去,竟然是张之致和他的朋友。
张之致早早就到了,远远的就看见了何明玉,大家都是一个地方来的,此时也算的有同乡之谊了。
张之致走近来拱手施了一礼,何明玉便也与他施礼。
张之致:“当日一别,数月未见。何姑娘可安好?”
何明玉微笑,“劳张公子挂念,一切都好。各位一路从北地过来都还好?”
张之致的朋友最是爽朗不拘,“这一路遥远,正值暑热,走的实在是辛苦,但到底也还是顺顺利利的到了盛京城。”
他人爽朗,声音也是朗朗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