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你不在本尊心里……
这样一句话,顿叫靡音哑口无言。
她愣愣地望着他,顷刻就泪流满面,心痛不已。
“尊上,你怎可如此对我?”她流着泪,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那双眸子,水光满溢,简直伤心的不能自己。
叫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九黎薄情寡义到十恶不赦,辜负了这样好一位姑娘的深情,让她天都塌了,再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琴徵羽皱起眉头,她不喜哭唧唧的软弱女子,每每看到就觉得心烦。
爱就义无反顾的在一起,不爱就一拍两散,纵使伤心难受,那也是个人的事,又岂能将过错和责任推到另一方身上?
她想说什么,但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说,毕竟她的立场太过特殊,不管说什么,落在靡音耳朵里,那都是胜利者的挑衅和落井下石。
九黎半边侧脸,都拢在暮色之中,光影以他高挺的鼻梁为界限,一边明亮些许,一边暗色沉沉,如此明暗的对比,越发显得他表情冷漠。
虽说那张皮相还是金聿的,但落在琴徵羽眼里,半点都不妨碍她想像出尊上的真容。
“本尊行事,谁敢置啄?”他轻飘飘地说着,手里的软剑却是落下了。
“噗”一声轻响,车欠绫最后一丝也断了。
“尊上……”靡音惊慌失措地喊了声,随后像断翅的飞鸟,四肢无所依凭地挥动着,绝望又崩溃地望着九黎。
琴徵羽心头一紧,她视线不自觉追随着靡音,一时间竟是说不上来想要她怎么样。
“嘭”气浪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
琴徵羽往前一步,低头就看到楼阁底下,青丝铺泄一地,裙裾散开如娇艳牡丹的靡音。
她仰躺在地面上,月匈口剧烈起伏,嘴里不断涌着鲜血。
她动也不能动,可仍旧执拗地看着三楼上的人尊上。
在她的身下,是层层叠起的活死人。
关键之时,她控制着活死人垫在身下,还有猛冲出去的燕丹九千岁接应卸力。
饶是如此,琴徵羽视线扫过,就晓得她起码断了数根肋骨,五脏六腑还受了很重的内伤。
燕丹九千岁不敢轻易动她,就见靡音痴痴地凝望着九黎,像干涸的游鱼一样嘴唇一张一翕。
那唇型,琴徵羽认出,喊得是“尊上”。
“本尊累了,回。”九黎面无表情,收了软剑,牵着琴徵羽的手就下楼。
母体一受伤,活死人自然就乱了,此时本也就不剩多少人了。
琴徵羽抿着粉唇,落后半步,就那么任他牵着,眼不眨地看他侧脸。
“矜持呢?哪个女人是这么看男人的?”他斜她一眼,黑暗里,耳朵尖却是悄悄烧了起来。
琴徵羽指尖一屈,轻挠了两下他的手心,惹来他的五指收紧和一个警告的眼神。
“往日里,不够信任尊上,是我的不是。”这会,她倒是心头安定了。
尊上对靡音的态度,她都看在眼里。
但凡有半点私情,尊上也不会那样对靡音,靡音也不至于那么伤心。
九黎哼哼两声,略带小惩罚地捏了捏她指尖:“本尊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再敢不信本尊,下回本尊叫你好看。”
琴徵羽心下发软,月匈腔之中细细密密地泛出蜂蜜一般的甜来,又像是被塞满了车欠绵绵的棉花糖,还没下嘴,就嗅到了香甜的味道。
“尊上,想叫我怎么好看?”她忽的快走一步,凑到他耳边,刻意压低了嗓音,酥酥地问。
九黎脚步一顿,琴徵羽猝不及防,差点鼻尖撞到他肩。
“你是在撩拔本尊吗?”他这样冷冷地说着。
琴徵羽还没反应过来,忽的一股大力传来,她再次被按在了墙壁上。
“撩拔本尊,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低声说着,嗓音格外危险,但眼神却异常的晶亮,并隐隐透着暗金色。
紧接着,琴徵羽感觉到嘴皮上一痛。
却是九黎偏头咬住了她的两瓣唇肉,他咬着还不算,还拿齿关轻轻地在磨。
鼻息交缠间,琴徵羽听他说:“你这么放浪的吗?撩拔本尊也不看时候,现在是能……做那事的场合么?”
他只轻咬了一下,见粉女敕女敕的唇尖印出了自个的牙印子,像凶兽标记猎物的徽记。
然后,他便一本正经的说教她,那做派,好似她有多急不可耐一般,都等不到私下两人独处之时。
琴徵羽绷着脸,淡定地摸了把肚子:“你儿子在踢我。”
九黎幽幽瞥她一眼,哼了声,到底放开她。
两人继续朝琴府外走,所过之处,剑光闪烁,尽是活死人的脑袋。
九黎将那股子被撩拔而起,但又无法发泄的火气,全撒到了活死人身上。
他不能对琴徵羽怎么样,也不能对她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孩子怎么样。
但还不能对这些活死人下手么?
待到两人深更半夜回了宅子里,已快天亮了。
折腾了大半夜,琴徵羽累的腰酸背痛,她草草拾掇了,便艰难地躺到床上。
片刻后,身边一重。
她模模糊糊地睁眼,就见九黎穿着一袭雪白中衣,一身水汽地爬到她床榻上。
霎那,瞌睡都给吓醒了:“尊上,你这是?”
尚且还盯着金聿那张脸,九黎侧身躺下,将人往怀里一揽,拍了拍她脸命令道:“睡觉。”
琴徵羽顺势躺下,她看会面前的九黎,闭上眼睛,隔会总觉得哪里都别扭,又睁眼看着他。
九黎眼都没睁,大手一盖,就蒙住了她眼睛:“又不听话是不是?快睡觉。”
琴徵羽踟蹰了会,小声说:“尊上,为何不去了易容?”
听闻这话,九黎蓦地睁眼,勾起嘴角看着她:“怎的?对着金聿的脸下不去口?”
琴徵羽:“……”
九黎冷哼一声:“本尊千变万化,让你天天换新郎,这样还不好?”
瞧他多满足她,寻常女子哪里有这样的待遇?
琴徵羽侧身,将大肚子轻轻抵在他大腿上,软和了嗓音道:“我想尊上了,想看看尊上。”
这样的甜言蜜语,顿让九黎心悦。
他挑眉,将人揽得近点:“先睡,睡一觉醒来就给你看。”
话罢,他又略带嘲弄地斜过去一眼:“本尊就晓得,你也是爱重本尊皮囊,肤浅的东西,教训还没吃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