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明淡漠地声音，从黑暗之中响起，这一刻没有人找得到他在什么地方，因为那声音根本不是从月牙之中响起，而是从整片黑暗之中传来。

这一刻，明明月牙才是楚天明所化，但众人却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那吞没明月的无边黑暗，才更像是楚天明。

“嗤——”

血痕破碎，鲜血染了半空，灵兽圣子犹如断线的风筝，自天际无力地飘落。他体表的返祖化术所带来的异变，也开始如潮水般退去。

他的眼中充满了不甘与不解，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败给了什么，他无力地伸手，在虚空之中抓了又抓，但他什么都没有抓到，“我好不甘心啊……”

最后，黑暗散去，月牙消失，楚天明的身影缓缓浮现。

他看了一眼灵兽圣子，只见水流凭空出现，卷起后者的尸体，然后射向了远方。

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到，身为道野年轻一辈翘楚之一的灵兽圣子，居然在第二玄天就陨落了。并且，击杀他的人不是青芒剑子，不是紫源圣子，也不是小妖女徐清浅，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便宜的文宗首席弟子——楚天明。

或许，楚天明在文宗之中颇有名气，但放眼道野，他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再加上文宗太没落了，连其他宗门的一流弟子过去都可以盖压其正统的大多数弟子，所以楚天明这个文宗首席弟子，说实话并没有什么人将他放在心上。

但现在看来，楚天明这个首席弟子根本不掺水分！

这就是一个干货，连一滴水都没有的纯干货！

哪怕楚天明之前再名声不显，从这一刻起，都没有一个人会小看他，因为从现在起，他不是“文宗首席弟子楚天明”，而是“道野年轻一辈的翘楚楚天明”。

灭杀灵兽圣子，对楚天明来说并不值得高兴，似乎这只是一件小事罢了。

就像是别人在散步时遇到了一只野狗，闲来无趣就陪它逗了一会儿，逗完了，就该继续散步了。

“好了，还有别的事情吗？要是没有，就都散了吧。”楚天明兴趣缺缺地摆了摆手，随后，他一步迈开，便踏着墨痕走到了某一个位置，那个位置的重力是横向的，他一到那里，整个人便开始自然横移。

林风眼疾手快，跳到了楚天明离去的位置，借助重力规则跟了上去。

其他人见状，一个个也都没了脾气，纷纷四散离去。

毫山的事情看似结束了，但影响却才刚刚开始……

……

虽然才不过是第二玄天，但除了毫山之外，书玄界的各处也都并不太平。

某座荒山的断崖上，穆苛浑身是血地依靠在石壁上，在他的身边，紫源圣子将一瓶创伤药涂抹在了他的伤口上，疼得他面色发白，直咬牙哆嗦。

“忍住。”紫源圣子刀削般的面庞上并无太多情感平淡，声音也非常平静，说着，他摇了摇头，“这点疼痛都受不了的话，还是死了算了……我还是太高看你了，才一个林子云，居然就把你达成了重伤。若非我正巧看到，将他打得垂死逃脱，你怕是活不过这第二玄天了。”

穆苛疼得呲了呲牙，然后说道：“那林子云得了一株炼体奇药，我若是没看错，应该是‘青阳花’……我一看是青阳花，立刻就想夺过来，哪知道他为了摘取青阳花，早以布置好了暗手，我落个正着，被他打了一个猝不及防！这次，真是多亏师兄及时赶到了，只可惜我没有得到青阳花，不然定会献给师兄……”

紫源圣子却是没有多听他的后半句，闻言，只是思忖了起来，“青阳花虽然并不是高阶灵植，但却极为稀少，既是我们聚气阁弟子修炼《源气密卷》的必需之物，又是他们凝天境修炼《淬体经》的必要灵植，若是被他将其交给林风……”

“那林子云是林风的亲弟弟，肯定会千方百计把此物交予林风之手！”穆苛重伤吃痛，却依然忍不住叫道，“林风如今正值突破之际，若是得此相助有所突破，怕是师兄……”

“哼！”穆苛话未说话，便被紫源圣子的一声冷哼所打断。紫源圣子嘴角微掀，不屑地说道，“那林风，三次战我，败了三次，你以为他还有机会打败我么？真是荒谬！”

“对对对……师兄说得对，我聚气阁的功法，炼体为兵，岂是他们凝天境那帮只懂淬体的人所能够比拟的？”穆苛赶紧附和，这一说，顿时又扯到了他的伤，令他为之吃痛。

紫源圣子见状，不禁微微皱眉，说道：“你这伤，就算治愈了，怕是也无法在第二玄天撑太久，你何去何从，有没有考虑过？”

穆苛闻言，不禁含恨眯起了眼睛，忍着疼痛叫道：“我不甘心！师兄，我不甘心！我有野心，我想要活到第七玄天！你一定要帮我！你……”

“够了！”紫源圣子沉声打断道，“你这是在胡闹，书玄界内机缘众多，你要知道，我不可能放弃太多机缘，一直护你到第七玄天结束。依我之见，机缘虽好，也要有命去争，你这样子，只会白白送命！不如就捏碎书玄令……出去吧！”

穆苛闻言，脸上尽是不甘之色，但他死死地咬着牙，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神色坚定地说道：“我知道了，师兄……但请你看在师兄弟情谊上，护我安全度过第二玄天，一旦第三玄天开始，你我便各自行动，可以吗？”

紫源圣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稍加思考，然后点了点头。

忽然，远方的天空忽然变得黑暗，一股深沉的气势从那里传递开来，哪怕距离再远，都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那是？”穆苛惊诧地看向了那个方向，只见黑暗就像铺开的墨迹，一下子染黑了半壁天空。

紫源圣子眼角微微一挑，目中掠过一道精芒，喃喃道：“灵兽圣子出手了……不知是在和谁交手？竟然已经逼得他用出了妖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