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接咖啡的时候,正好看到刘队进来。像是老去几岁,面色黝黑,神情严肃。
“刘队。”陈瑞轻轻点头示意。
“罪犯已经抓着,谢谢。”刘队虽是道谢,却始终沉郁不已。
“那就好。”
秦生从身后走来,拉着刘队进了会议室,关门上锁。
陆材从大清早开始就格外繁忙,短信和电话不断,甚至很少使用纸笔的他,都拿出自己的本子,听着电话在上面写写画画。
唐非表示自己完全听不到电话,因为打过来的电话最起码是三层数据加密,时长不会超过五分钟,哪怕是自己解开,估计电话也都打完了。重连的电话又是另一种数据加密,总之,保护措施做的相当到位。
陈瑞正准备进办公室,看到楚天竹投射过来疑惑的眼神,电话响起,是马六月。
“陈瑞,警察抓人了。”声音不急不躁。
“我知道。”
“那你知道那个主犯供出的幕后黑手,是谁吗?”
陈瑞思索几秒,“白先生?”
“就是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插手了?”
“没有。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给你打电话。两百万,帮他脱身。”
“抱歉。”
“嗯?”马六月的声音变得疑惑,“为什么?”
“原因多方面,最重要的一点,是马家自己有能力帮他脱身。”陈瑞放下咖啡杯,“马小姐,如果真的想谈,请带着诚意来。”
“……今天有空吗?到我的咖啡厅坐一坐?”
“晚上下班之后,时间我会提前告诉你。”
接完马六月的电话,唐非的声音立刻拍马赶到。
“这马家到底装的什么心思?”
“你忘记你师兄在替他们工作?”陈瑞坐在不咋舒服的工作椅上,“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需要我出面的话……”
俩人隔空沉默许久,谁都没个头绪。
“昨天孙万联系你了?”唐非故作随意。
“嗯。”
“思锐你准备什么时候送走?”
“暂时不送,留着防身。”
“……你这样他以后怎么办?”
“唐非,你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记住,我们之间是雇佣关系。”陈瑞很少会强调,但是唐非对孙思锐的过分关心,会影响他的主观判断。
毕竟接下来的行动,稍有不慎,便是你死我活!
“我担心你会后悔。”
“后悔也来不及了!”
整个上午基本没事,陈瑞研究着接下来的行动方案,倒是陆材,进进出出很是影响人的思绪。
陈瑞放下笔,干脆停下来看着他。
明明是空调房,陆材的脑袋上全是汗水,手中的笔记基本就没停过,时不时的沉思。
“心绪不宁,摊上大事儿了。”孙思锐晃动着脑袋走进来,直直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僧侣赠送的绘本。
“你怎么知道?”
“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而且我刚刚在旁边听了点,说是什么‘反扑’‘小心安全’‘策略’啥的,谁知道呢!”孙思锐拿着绘本权当是漫画看了,津津有味,与失忆之前别无二致。
陈瑞听到这几个词,心中一愣,看来是金陵的高层不愿被动挨打,主动下手了!结合着刘队今天早上急匆匆的过来,难道是秦生?
……
会议室内,刘队对着窗户猛烈的抽烟。
“老刘,别抽了,对肺不好!”秦生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刘队从进来就是这副模样,整个脑袋如同山体被大雾环绕。
“是我可能被停职,又不是你!看给你愁的!”
“要我说,你让陈顾问走吧!”刘队将烟头对着窗户玻璃狠狠摁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还在一队,陈顾问不是想查什么案子就查什么案子!”
“老刘,别傻了!上头能不知道我跟陈瑞的关系?现在就是想着法的让我走。”秦生用力的揉搓大脸,“局长昨天就给我打电话了,一顿痛骂。”
“局长也是为你好,现在怎么办?你破了那么多的案子,就因为一个案子没破,这就给你停职?这特么不是笑
话!”刘队愤愤不平,“我一哥们在材料中心,说是这两天邮件就会到,你做好心理准备。”
“嗨,这事儿还值当你大清早的来跑一趟?”
“老秦,金陵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呢?”
面对刘队的提问,秦生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平时里要说两耳不闻窗外事儿的队长,那绝对是刘队莫数!换了领导,不知道;提拔名额,不清楚;逢年过节,不送礼……
就这么一个软硬不吃,只顾案子的人,都注意到金陵的变化,何况别的分局。
要怎么告诉他?说是整个金陵被一手遮天?所有警局高层狼狈为奸?想来想去,还是什么都不说为好。
“老刘,别担心!我之前攒的年假差不多两三个月,这回我就权当是带薪休假!”秦生起身拍了拍刘队的肩膀,“你好好查案子,最近风云变幻,你顾好自己就行!”
刘队没说什么,只是叹气。
“别担心,我很快回来!”秦生挤出一丝微笑。
刘队走后不久,邮件就到了。
比秦生预测的早了两天,上面也太等不及了!章都缺了一个!
秦生放大通知书,仔细找着上面的错误,办公桌门口挤满了人。
“秦队,为什么?”邓燃一心想求个解释。
小玲在门口徘徊一圈,最后还是没有进来。
这件事儿在上周的时候她就听说,不过始终觉得只是玩笑,不可能会有人让刑侦一队的队长停职!
结果……
办公室里义愤填膺,陈瑞说不了这股热情,逃离出来,看到小玲阴郁的脸。
“你知道这件事儿?”
小玲先是否定的摇头,随后叹口气点头。毕竟是陈顾问,瞒着也会被看穿。
“打听到原因了吗?”
“不仅仅是秦队,还有苏队,监察的副局,文联的局长……好多人都被停职接受检查。谁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就像是一艘船,把关键的螺丝全给拔了!上头的人脑子有坑!“小玲愤怒又郁闷。
“你这个比喻,相当贴切。”陈瑞称赞。